徐志摩最美的十首诗,不读真后悔!

徐志摩 无忧诗刊 2017-06-10

平淡才是真

循循的无限轮回之间

谁是过客,谁是博主,皆不重要

茫茫的纷繁人海之旅

或是有心,或是随性,尽是琴语

(一)再 别 康 桥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阳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艳影,在我的心头荡漾。

软泥上的青荇, 油油的在水底招摇;

在康河的柔波里,我甘心做一条水草!

那榆荫下的一潭,不是清泉,是天上虹,

揉碎在浮藻间,沉淀着彩虹似的梦。

寻梦?撑一支长蒿,向青草更青处漫溯。

满载一船星辉,在星辉斑斓里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

夏虫也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二)偶然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讶异,

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

亮!

(三)我 等 候 你

我等侯你.

我望着户外的昏黄

如同望着将来,

我的心震盲了我的听。

你怎还不来?希望

在每一秒钟上允许开花。

我守候着你的步履,

你的笑语,你的脸,

你的柔软的发丝,

守候着你的一切,

希望在每一秒钟上

枯死——你在哪里?

我要你,要得我心里生痛,

我要你的火焰似的笑,

要你的灵活的腰身,

你的发上眼角的飞星;

我陷落在迷醉的氛围中,

像一座岛,

在蟒绿的海涛问,不自主的在浮沉····

喔,我迫切的想望

你的来临,想望

那一朵神奇的优昙

开上时间的顶尖!

你为什么不来,忍心的?

你明知道,我知道你知道,

你这不来于我是致命的一击,

打死我生命中乍放的阳春,

教坚实如矿里的铁的黑暗,

压迫我的思想与呼吸;

打死可怜的希冀的嫩芽,

把我,囚犯似的,交付给

妒与愁苦,生的羞惭

与绝望的惨酷。

这也许是痴。竟许是痴。

我信我确然是痴;

但我不能转拨一支已然定向的舵,

万方的风患都不客许我犹豫--

我不能回头,运命躯策着我!

我也知道这多半是走向

毁灭的路,但

为了你,为了你

我什么也都甘愿;

这不仅我的热情,

我的仅有的理性亦如此说。

痴!想碟碎一个生命的纤微

为要感动一个女人的心!

想博得的,能博得的,至多是

她的一滴泪,

她的一阵心酸,

竟许一半声漠然的冷笑;

但我也甘愿,即使

我粉身的消息传到

她的心里如同传给

一块顽石,她把我看作

一只地穴里的鼠,一条虫,

我还是甘愿!

痴到了真,是无条件的,

上帝他也无法调回一个

痴定了的心如同一个将军

有时调回已上死线的士兵。

枉然,一切都是枉然,

你的不来是不容否认的实在

虽则我心里烧着泼旺的火,

饥渴着你的一切,

你的发,你的笑,你的手脚;

任何的痴想与祈祷

不能缩短一小寸

你我问的距离!

户外的昏黄已然

凝聚成夜的乌黑,

树枝上挂着冰雪,

鸟雀们典去了它们的啁啾,

沉默是这一致穿孝的宇宙。

钟上的针不断的比着

玄妙的手势,像是指点,

像是同情,像是嘲讽,

每一次到点的打动,我听来是

我自己的心的

活埋的丧钟。

(四)我不知道风从哪个方向吹来

---  我不知道风

是在那一个方向吹

---  我是在梦中,

在梦的轻波里依洄。

---我不知道风

是在那一个方向吹

---  我是在梦中,

她的温存,我的迷醉。

---我不知道风

是在那一个方向吹

---  我是在梦中,

甜美是梦里的光辉。

我不知道风

是在那一个方向吹

--我是在梦中,

她的负心,我的伤悲。

我不知道风

是在那一个方向吹

---  我是在梦中,

在梦的悲哀里心碎!

我不知道风

是在那一个方向吹

---  我是在梦中,

黯淡是梦里的光辉

(五)我有一个恋爱

我有一个恋爱,

我爱天上的明星,

我爱它们的晶莹:

人间没有这异样的神明。

在冷峭的暮冬的黄昏,

在寂寞的灰色的清晨。

在海上,在风雨后的山顶——

永远有一颗,万颗的明星!

山涧边小草花的知心,

高楼上小孩童的欢欣,

旅行人的灯亮与南针:——

万万里外闪烁的精灵!

我有一个破碎的灵魂,

像一堆破碎的水晶,

散布在荒野的枯草里——

饱啜你一瞬瞬的殷勤。

人生的冰激与柔情,

我也曾尝味,我也曾容忍。

有时阶砌下蟋蟀的秋吟,

引起我心伤,逼我泪零。

我袒露我的坦白的胸襟,

献爱与一天的明星。

任凭人生是幻是真,

地球存在或是消泯——

太空中永远不昧的明星!

(六)生活

阴沉,黑暗,毒蛇似的蜿蜒,

生活逼成了一条甬道:

一度陷入,你只可向前,

手扪索着冷壁的粘潮,

在妖魔的脏腑内挣扎,

头顶不见一线的天光

这魂魄,在恐怖的压迫下,

除了消灭更有什么愿望?

(七)“他 眼 里 有 你”

我攀登了万仞的高冈,

荆棘扎烂了我的衣裳,

我向飘渺的云天外望---

上帝,我望不见你!

我向坚厚的地壳里掏,

捣毁了蛇龙们的老巢,

在无底的澡潭里我叫---

上帝,我听不到你!

我在道旁见一个小孩:

活泼,秀丽,褴楼的衣衫,

他叫声妈,眼里亮着爱---

上帝,他眼里有你!

(八)秋 月

一样是月色,

今晚上的,因为我们都在抬头看---

看它,一轮腴满的妩媚,

从乌黑得如同暴徒一般的

云堆里升起——

看得格外的亮,分外的圆。

它展开在道路上,

它飘闪在水面上,

它沉浸在

水草盘结得如同忧愁般的

水底;

它睥睨在古城的雉堞上,

万千的城砖在它的清亮中

呼吸,

它抚摸着

错落在城厢外内的墓墟,

在宿鸟的断续的呼声里,

想见新旧的鬼,

也和我们似的相依偎的站着,

眼珠放着光,

咀嚼着彻骨的阴凉:

银色的缠绵的诗情

如同水面的星磷,

在露盈盈的空中飞舞。

听那四野的吟声——

永恒的卑微的谐和,

悲哀揉和着欢畅,

怨仇与恩爱,

晦冥交抱着火电,

在这食绝的秋夜与秋野的

苍茫中,

“解化”的伟大

在一切纤微的深处

展开了

婴儿的微笑!

(九)沙扬娜拉--赠日本女郎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道一声珍重,

道一声珍重,

那一声珍重里有蜜甜的忧愁

--沙扬娜拉!

(十)雪花的快乐

假若我是一朵雪花,

翩翩的在半空里潇洒,

我一定认清我的方向

--飞炀,飞炀,飞炀,

这地面上有我的方向。

不去那冷寞的幽谷,

不去那凄清的山麓,

也不上荒街去惆怅

--  飞炀,飞炀,飞炀,

你看,我有我的方向!

在半空里娟娟的飞舞,

认明了那清幽的住处,

等着她来花园里探望

--  飞炀,飞炀,飞炀,

啊,她身上有朱砂梅的清香!

那时我凭藉我的身轻,

盈盈的,沾住了她的衣襟,

贴近她柔波似的心胸,

--  消溶,消溶,消溶

溶入了她柔波似的心

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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