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弃疾的有趣，高考出题人的机智，在《赠鹭鸶》里体现得淋漓尽致

2021年高考语文全国乙卷（原全国Ⅰ卷和Ⅱ卷）中的古代诗歌阅读文本是宋代词人辛弃疾的词作《鹊桥仙·赠鹭鸶》。今年，共12个省市自治区使用此卷。

此词有不同的版本，想必出题者是知道的，而出题人选择现在这个版本，真是用心良苦。

词的大意是：作者看到白鹭想吃小溪里的鱼儿，而溪里的鱼儿少到数得过来，他希望白鹭不要吃鱼，希望它去吃数量很多虾和泥鳅，希望它懂得自然和人类和谐共处的道理。“堪”，能够。“渚”，水中小洲。

辛弃疾的词以豪放为主，语言一般雄浑豪迈、庄重典雅，这首却不一样。

全词以人鸟对话的形式展开，特别风趣幽默。

作者看见白鹭想捉鱼吃，就一个劲地劝它不要吃鱼，劝告共分为几步：先动之以情，鱼儿那么少了，你不能再吃了，再吃就没有了；再晓之以理，人要学会和自然和谐相处；然后指明方向，你去远处那个虾多泥鳅多的地方去吃它们吧；最后展望未来，你吃饱后再回来，我们一起感受风吹发丝的乐趣啊。

瞧，和鸟说话，井井有条，还条条在理，多幽默啊。

语言口语化，通俗易懂，亲切轻松。

“来，我告诉你”一句，就好像一个大人在和一个懵懂小孩说话一样。这里用口语化的诗歌语言、拟人手法、第二人称的方式，营造了亲切自然、轻松随意的氛围。

清新脱俗，质朴无华。

清澈的溪水缓缓流淌，可爱的白鹭悠闲觅食，鱼儿在水里游，风儿在发上飞，而人，就静静地欣赏着这一切。整个画面清新自然，恬淡优美，悠闲自在，也充满了生活情趣。

还有，语言长短错落，韵律和谐，节奏分明。你读着，感受着，心里自有一份妙不可言的舒畅惬意之感，这点，可能和作者对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美好愿望，对和平和乐生活的热爱与向往，瞬间契合。

有人说，诗歌中的“虾和鳅”喻指“恶势力”，白鹭和鱼儿都有所喻。这样理解有些强行“拔高”，在考试中，这属于节外生枝、主观臆断。

不同版本的差别主要在一个字。一个版本是“任君飞去饱时来”，另一个版本是“听君飞去饱时来”，这里的“听”其实就是“任凭、听凭”的意思，而不是“听见”的意思。

出卷者有意选了“听”这个版本，所以就出题“词末从听觉和视觉上分别写了鹭鸶饱食后心满意足的状态”，哪有什么听觉！出卷者真是个机智鬼。

辛弃疾还有一首《西江月·遣兴》也是这个风格。

词人喝醉了酒，醉倒在松树边了，就问松树：“我醉得怎么样了？”他还以为松树要来扶他，就用手去推松树，还说“走开”。

看来，辛弃疾不仅有满腹才华，满腔热血，还有一个有趣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