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普林:志怪故事100(19)“母亲无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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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无理”
宁普林
江南龙山,有个隐士之后牛鸿,是个秀才,自小随父亲隐居深山,过着开山种地、下水摸鱼,半饥半饱的清苦生活,娶个妻子胡氏,天姿国色,聪明贤惠,年方十六就生了个男孩,取名牛金。胡氏已过腻了这种清苦日子,决心将牛金培养成国家栋梁,来改换门庭。牛金确实聪明,在父母精心教育下,十二岁就中了秀才,恰在此时,牛鸿暴病而亡,留下孤苦伶仃的胡氏母子,日子更加艰苦。但胡氏脱离隐居生活更加迫切,教儿苦读。牛金很争气,学业总列私塾前茅,十八岁就进京应考去了。
这胡氏方逾而立之年,还像刚出嫁的新媳妇一样,牛金进京后,胡氏一个人过着担惊受怕的惶恐日子,盼望儿子早日冠冕归来。一日,被一帮恶少轮奸而死。一个修炼了千年的狐狸精,目睹了这一惨状,愤怒不已,决心为胡氏报仇。于是借尸还魂,让胡氏复活。不久那帮恶少见胡氏没有死,又来强奸,胡氏施法将淫贼一一除掉。心想,要为胡氏赴京寻儿子,告诉牛金母亲遇害之事。于是烧掉茅庐,赴京而去。
且说那牛金少年得志,竟中头名状元,衣锦还乡,欲接母亲进京,岂料家已焚毁,母亲不知去向,只见遍地火烧痕迹。知道是遭了天火,寻不到母亲的遗骸,痛哭一场。回到京城,向皇帝报了丧,皇上许假让牛金府中守孝,为母亲超度亡灵,百官闻言,纷纷前来吊孝。
那狐狸精胡氏来到京城,见朝中大官们出入烟花楼的络绎不绝。心想,难怪民风败坏,这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这样的官沉迷酒色之中,哪里在为国操劳,要让他们受点教育。于是刻意打扮一番,毅然走上青楼,投身虔婆。虔婆见胡氏五官端正,身材窈窕,阿娜多姿,又能歌善舞,即请画师精描胡氏画像,公布于市,其姿容一时蜚声京城,被一帮淫官霸占,按官位大小排队定时临幸。商贾富豪一概无份。连日来,官们为争风吃醋,相互明争暗斗,时而有人暴病,莫名其妙死去,街谈巷议纷纷,莫不为惊。
牛金虽然守孝在家,早已听到那书童添油加醋的人云亦云,说来了一个姿势倾城的绝代美人,曾多次劝牛金前去散散心。遭到牛金的严厉斥责,并罚跪三天。又一天,家院与府将也在议论名妓,说真是天上放下来的仙女,朝中大小官员无不往顾,都以得到此女而感到荣耀,不能得到一夜之欢是一生最大的遗憾。相互叹息自己无资无能,难圆一夜之梦。问牛金,牛金不语。于是加倍吹嘘,竭力怂恿。说:“老爷守孝完毕,何不出去解解闷?”牛金开始心动,家院立即帮他脱掉孝服,换上红袍,驱轿来到烟花楼。进入秀阁,看到此女好像自己母亲,心里犯疑,又想,母亲怎么这么年轻,她没有被火烧死?不会,这世上相像的人太多了!于是走近前去。突闻那女的怒道:“畜生!还不跪下!”牛金问:“你是什么人?”胡氏说:“我是你母胡氏,望你为官清正,岂料你与奸佞鬼混,何脸见我!”牛金见母亲沦为娼妓,让皇上和臣子知道了,日后何以为官?于是拔剑怒道:“刁妇,你敢侮辱本官,要你的狗命!”挥剑乱刺,欲杀胡氏灭口。狐狸施法,夺剑折为两段,将牛金制伏于地。怒道:“我乃修炼了千年的狐狸精,见你母孤苦伶仃,被一帮恶少轮奸而死,借你母尸还魂为娼,将那些恶少除尽,进京来为你报信,岂料你也沦为恶淫,竟敢带孝杀母,天理难容!”说完摇身变做狐狸,张牙舞爪扑向牛金,牛金吓得昏了过去。
牛金下得楼来,自此昏昏颠颠,口中语无伦次,“母亲……狐狸……”从此流浪街头,成了穿着官服的癫人。人们听不懂他的话,只道是“母亲无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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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宁普林,1941年生,湖南邵东人。从事教育、文化工作十年,交通管理工作二十五年。自幼酷爱文学,博览群书,精通诗词歌赋,擅长故事小说。数十年来各类作品纷纷靓丽于各级报刊、杂志。著有《三余拾碎》、《鹧鸪声声》、《鬼侠》、《申真人传奇》、《上广西》等。是邵东远近闻名的传奇小说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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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问 钟石山 主编 何俊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