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车

【编者按】：这样暗蓝的暮色下等车的场景，大概是最能让人感觉到浓重烟火气息的时候，由此也会有些怀念过去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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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城市的空气总让人有些担忧，因为放在室内的书只要开着窗，几天内就会蒙上一层浅灰。踱步过的这段马路上，总有两三个固定的小摊，一个是戴着黑框眼镜扎着马尾，且皮肤呈一种肮脏的暗红色女人，她的牙齿有些突出，但是从脸型以及其他状况来看绝对是北方那种朴实能干的女人，从她一个人管理着有多项业务经营的摊点就可以看出来。

“老板娘，来盒泰山。”一个等车的男人走到了她的摊位旁边，看了女子一眼，其实一下子就能明白那种女子绝对不是他乐意搭讪打趣的曼妙的少妇或者柜台的促销员之列，由此也就直接着落到了生意上，倒也是方便快捷。“另一种还有吧？算了，直接拿泰山得了。”男人剃着平头，脸呈现方块似的形状，身上一身浅灰的西装，随后咳了一声，一口啐在了摊位前面的地上。女人乐呵地露出牙齿，并从摊柜下面的储箱里掏出一盒香烟来给了男人，并接过钱，随后用带着已然脏的看不出颜色的手套的扒拉着起刚刚放下的盒饭来，丝毫没有在意就在她眼皮底下逐渐变干的男人的唾沫。

摊位的后面用栅栏墙围起来的不知是加油站还是停车场之类的地方，总之许多公交车都在那里停着，像是船汇集在渡口准备出发一样。接二两三的公交从港口驶出，有些也从远处汇集到这个重要的站点。这是旧城区的一个看似不起眼的站点，却是众多公交都会路过的枢纽。

冷风总是霎时吹起，天色在雾霾的沾染下变成了冰冷而恐怖的暗蓝色。站点对面的广场上已然开始汇集其饭后散步和跳舞的人群，站台旁边十字路口，随着红色和绿色灯光的嬗变，大批的人流和车流时而有序时而无序地在这个道口交汇。

再往西边是偌大的超市和灯光闪烁的街店和商场，南边的店铺一直延伸到了马路这边，也就是我们这些夜色中的人等待归家的站点这里。我们的身后是闪着刺眼白光的手机卖场，音频里这些面容姣好的明星在一片明晃的场景下做着无力而苍白的推销。

这个时间正是烟火气浓重的时候，某辆车驶来的时候，人们如潮水般一拥而上，仿佛响应着归家的号召。

我默然地站在外围，看着那个无聊男人叼着的烟正在逐渐凝重的夜色中冒着孤独的火星。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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