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东：“一个人的情绪到了尽头，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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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网络01《奇葩说》有一期节目，罗振宇和马东有一个争论。罗振宇说：“说脏话是一个人的情绪到了尽头，不得已的表达。”马东说：“一个人的情绪到了尽头，是沉默。”马东的观点让我印象深刻，但一直无法体会，情绪到了尽头为什么会是沉默？直到一天晚上，我经历了这样一件事。我从老家开车返回县城，经过一段山路，要爬一段很长的陡坡，上坡的过程视线不好，只能不断切换远、近光灯，向前方来车发出信号。就在我快要跑到坡顶的时候，突然驶来一辆车。我立即切换成近光灯，对方仍是远光灯，大晚上的还一直按喇叭。开车的人都知道，交规规定“在狭窄的坡路，上坡的一方先行；但下坡的一方已行至中途而上坡的一方未上坡时，下坡的一方先行。”我已经快要爬完坡了，应该是对方让我。开车的男子却探出头骂骂咧咧，“你是聋了吗？我都按喇叭了也不知道退一下。”他摇下车窗继续口吐芬芳，驾驶室传来劲爆的DJ舞曲，特别大声，后座也有几名男子气焰嚣张，摇下窗户帮腔。说实话，那一刻我的情绪已经到了尽头，但对方人多势众，实在不愿和他们起冲突。我只得沉默不语，慢慢后退，对方更得意了，一直开着大灯晃我。我本来挺委屈的，没想到竟然会有惊喜。就在我快要重新爬到坡顶时，听到一声响动，他们在转一个急弯的时候翻车了。
图片02当然，这个翻车的例子，用来解释马东的观点，似乎也不是很恰当，但我很想和大家分享这件事。在日常生活中，我也怂，不愿意与人发生争执，打麻将算错账，宁可少要，都是以别人说的为准。我习惯用沉默来应对生活中的一切突发状况，它已经成了我待人接物的良方。契诃夫的笔下有很多沉默，这种沉默在人与人之间形成停顿，有一种奇特的氛围。沉默是面对诘问的哑口无言，是避免受伤的保护色，是“三观不同，不必强融”的退让，是无力却微弱的抗议。王小波在《沉默的大多数》里写过这样一段话：事实上没有人愿意沉默，大家从小都是活泼的，善言的。可是慢慢地，社会的浪潮吞没了很多人的头。他们口中的话语变成了社会的话语，沉默是唯一的他们留下的语言。年轻时的王小波贫嘴聊舌，到了一定岁数开始沉默寡言，他当然不是不会说话，而是不想说了。身在职场的人，看得最多的可能是聒噪：跪舔领导的谄媚奉承，卖弄风姿的保身上位，竞争背后的尔虞我诈……每一场聚会酒局，为了营造氛围，推杯换盏间弥漫的是欲望的烟，每个人都说了太多言不由衷的话。选择沉默，也许是因为看透了人情冷暖，品尝了好心当成驴肝肺的尴尬，躲进小楼倒也逍遥自在。选择沉默，也许是因为看到了职场发展的天花板，明白再多的努力也是枉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也是处世哲学。选择沉默，也许是因为经历过“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的怀才不遇，满腔热血遭受当头棒喝，甚至血淋淋的教训。沉默的人看似冷漠，但不代表泯灭上进心，因为心如止水的背后，对人生有着更清晰更理性的选择。
图片03如果不是性格使然，每一个沉默的人，都曾经历过不断选择和妥协的过程。沉默也许不是金，但起码可以更好地保护自己，不在现实的泥淖中处处碰壁，裹足不前。25岁前，大家都很喜欢发说说和朋友圈，25岁以后就慢慢不再发了。因为意识到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而且基本没有感同身受，就算最亲近的家人好友，也不能为你分担多少。如果你对感情的期待太高，总是免不了会失望。你以真诚和热情去对待别人，却换不来同等的对待。你旅行、出差都会为别人带礼物，时常制造一些惊喜，他们却记不住你的生日。你在别人需要帮忙的时候总会伸出援手，在自己需要帮助的时候，却没有一个人挺身而出。朋友有心事向你倾诉，你成为他们情绪的垃圾桶，自己的心事憋得紧紧的，只能留在深夜翻来覆去。与其喧闹不如沉默，倾诉和发圈没用，情绪留在心里消化就好，能治愈自己的只有自己。少时特别喜欢与别人争辩，遇到点芝麻大的事也要找人诉苦，或者争得面红耳赤。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沉默寡言，不再急着与别人辩驳。也渐渐明白，不是所有人都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经历不同，看法自然也不同。生活就是这样残酷，以前觉得自己是迅哥儿，慢慢才发现自己是闰土。进入社会，工作一段时间，经历一些事后，就算遇到不同意见，也会以沉默的方式去解决面对，不会再争执。如果你厌恶你身边的人，表达厌恶最好的方式不是和他们争吵，而是自己勤快点儿，加把劲离开他们。那样，他们就永远从你的生活中消失了，和死了差不多。
图片04薛之谦在歌里唱，你可以当我哑巴一样，你不会看见我的抵抗，请别怕我受伤，我自己会圆场。村上春树说，当你穿过了暴风雨，你就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人生在世，不是所有的话都非说不可。有时候，沉默是情绪到了尽头；有时候，沉默是无声的痛哭。有些话不必说，因为该懂的人自然会懂；有些话不能说，因为做人总要保有最基本的尊重；有些话不想说，是因为众生皆苦，只能冷暖自渡。千万不要在人前矫情，四处诉说以求安慰。因为没人在乎你怎样在深夜痛哭，也没人在乎你要辗转反侧熬几个秋。有些伤痛，只能一个人独撑；有些压力，只能一个人硬抗；有些黑路，只能一个人走完。那些突然间变沉默的人，曾经也是个嘻嘻哈哈的话唠，而这中间，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经历过什么。那些艰难的路，发狠憋回去的眼泪，和原本以为自己熬不下去的日子，终究还是靠你独自撑下了全部。当你一个人独自熬过所有的苦，挺过最难的路，等着你的是未拆封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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