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工兵现身老挝,竟然是在收拾美军留下的烂摊子

去年11月份,一个由32人组成的俄罗斯排雷小分队被派往老挝,他们过去帮忙探测并处理那些埋藏了50年的陈年老炸弹。这项号称人道主义的光荣任务俄罗斯人已经做了三回,从2018年开始,每年开展一次、每次都是三十多人,在规定的时间清理完指定的区域后收拾东西离开。

这项工作是安静而枯燥的,工兵们穿着厚厚的防护服举着金属探测仪,一寸一寸地检查脚下的土地,不能有任何偷工减料的想法,因为检查过的土地工兵自己是第一个踩上去验收的人,身上那套结实而蒙热的防护服只能挡住飞来的弹片,根本挡不住脚下开花的炸弹。

好在这些俄罗斯工兵很专业,几年来一直是零失误,由于业绩好每次都会受到老挝国防部的嘉奖,这也提升了老挝人民对俄罗斯的好感度,同时俄罗斯相关企业的负责人还以矿老板的身份出现在老挝,这样看来俄罗斯的排雷部队也不是纯粹出于人道主义。

(俄罗斯派往老挝的工兵队伍)

请人帮忙会欠下人情,人情债并不好还,从古至今斯拉夫人都不好打发,老挝政府为什么不让自己人上手干呢?答案很简单:地里的炸弹实在太多,老挝人自己忙不过来。

在长达20年的越南战争期间,美军给老挝那边无偿投送了200多万吨炸药,折算成炸弹多达2.6亿颗,那些炸弹落地后并不是每一颗都轰轰烈烈地走向毁灭,有些先天有问题不炸、有些落地姿势不对不炸、有些地面太软不炸,总之大概有3成完整地留了下来,也就是说老挝境内有接近8000万颗哑弹,越战期间老挝的总人口才200多万,美军送来的哑弹人均可以分到40颗,实在是不要太大方。

越南战争从1955年开始1975年结束,是冷战期间美苏两个霸主在中南半岛的一次间接交手,当时美国投资南越吴庭艳团队,苏联投资北越胡志明团队,两个团队共同争夺越南这块市场,输赢的意义代表着美苏两大国的面子和制度优越性,所以谁也不想输。一旦财大气粗的投资人不设预算地支持,创业就会变得非常烧钱,战争就变成了绞肉机。

(老挝和越南的地理位置)

越南的地貌两头长中间窄,美国人轻而易举就封锁了胡志明团队南下的一切路线,北越军队为了绕到南越的屁股后面动手,跟邻国老挝商量后在它们深山老林里开辟了一条运输路线,北越军民通过这条隐蔽的路线向南方运兵运粮,留下了很多可歌可泣的传奇故事,这条路线便是大名鼎鼎的“胡志明小道”。

“胡志明小道”可不是我们郊游时徜徉的那种林荫小路,也只有电影才敢那么拍,真实的“胡志明小道”由5条主干线和49条支线组成,下面还有无数的岔路口,弯弯曲曲兜兜转转连自己人都能迷路,越南军民通过牛车、自行车、肩扛等方式穿越那片密林,把武器弹药和米面粮油送到前线。

隐蔽的“胡志明小道”让南越政权坐立不安,也给幕后投资人美国出了难题,凭借自己全球第一的空中优势,也只是确定了这条路线的大致方位,经过反复商讨和尝试,美军最后选择了最昂贵的解决办法:给疑似运输线安排了地毯式轰炸。炸了一段时间效果并不理想,枪支弹药还是神奇地出现在前线,美军干脆一拍大腿给老挝全境安排了轰炸。

(越战时期正在执行爆破的美军士兵)

在越战期间老挝可是号称中立的国家,美军这个行为就是公然侵略了,所以美军对他们这个行为扭扭捏捏,每次出任务都是借口轰炸越南边境线。当这个事儿被曝光后,一些美军高官就狡辩说:美军飞行员对那边复杂的边境线不熟悉所以迷了路,一些炸弹投偏了掉在了老挝。如果这位美军高官说的是实话,那迷路的飞行员也太多了点。

尼克松上台后和他的搭档基辛格一起结束了越南战争,美军从1973年开始撤离,到1975年4月份全都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北越的军队在美军离开后掐着点向前推进,当年就彻底拿下了整个越南市场,创业取得了成功。越南战争虽然结束了,但是掉在老挝那边的炸弹却没人管了,几十年那些意外苏醒的哑弹炸死炸伤了数万人,至今都保持着每年几十人的战绩。

在靠近越南边境线的老挝村子里,有很多没参加过战争但是缺胳膊少腿的村民,他们的共同经历是曾经都不小心踩过炸弹,他们对当时的事故记忆深刻:一声巨响后是暂时的麻木,随后他们在鲜血和剧痛中昏迷,苏醒时看到了幽蓝的天空和惨绿的树梢,以及气喘吁吁抬着他们赶路的村民。掉了一只臂膀还能勉强下地干活,要是断了腿就倒霉了,注定一辈子的贫穷和凄惨。

(老挝人用炸弹做的围墙)

大量土地因为埋着哑弹没人敢种,当地人的收入来源也就断了,为了改善生活他们不得不冒险挖掘炸弹当废铁卖,卖不掉的也逐渐融入了当地人的生活,大炸弹的外壳用来做房屋的柱子、小炸弹的外壳用来养花,甚至一些商家把炸弹立在门口吸引游客驻足。

老挝的有关部门已经拆了几十年炸弹,加起来也有好几百万枚了,尽管这个成绩已经非常优秀,但是跟美国人当年慷慨留下的8000万枚相比,也就是个零头。那些被老百姓人肉踩爆的和当废品卖掉的其实更少,剩下的那些要么躲在地下,要么藏在灌木树林里,是最难发现的也是最多的。

老挝的拆弹人员长期不足,要完成这个遥遥无期的任务就特别需要国际社会的帮忙,除了俄罗斯官方每年派来的三十多位拆弹专家,一些国际志愿者组织也会前来帮忙,这些人大多是各国退伍的老兵,他们发挥余热继续在老挝玩扫雷游戏,帮助老挝完成这个愚公移山一样的任务。

(正在老挝排雷的工兵)

2016年是奥巴马8年任期的最后一年,他3月份访问了古巴、9月访问了老挝,两次访问都让奥巴马收获了“二战结束后第一个在任期间访问该国的美国总统”荣誉。在访问老挝的时候,奥巴马承诺未来3年会追加9000万美元帮助清理这些炸弹;在奥巴马之前,美国每年都要拨款几百万到上千万的排雷专项资金给老挝,用来支付各国排弹人员的衣食住行和采购排弹装备。

老挝政府或许对这件事的反思也很深刻,当年他们同意北越部队借道的时候,应该能猜到这个行为会招来战火,但是没想到招来的会这么多这么麻烦,越南已经在摩拳擦掌冲击东南亚经济的前3了,自己依然在为50年前留下的炸弹苦恼。家门口爆发了战火,应该以何种方式参与,是值得很多类似的小国家斟酌的。

当年这批炸弹是美国人亲手丢下去阻止北越军队南下的,北越军队的投资人是苏联,所以责任在美苏两家。现在美国人出钱、俄罗斯出力一起帮忙排雷,也算是在舆论和道德压力下,两国的后人在偿还父辈们欠下的债,当然也只有舆论和道德的压力才能起作用,没人能强迫美国和俄罗斯被动去做什么。

(老挝收集的集束炸弹)

当年美军在老挝丢下了大量的集束炸弹,母弹落地爆炸后会爆出石榴籽一样的子炸弹,它们散落在足球场大小的区域内,子炸弹总是有30%不会爆炸,默默守候着母弹的弹坑,也等待那些不明真相的小孩把它们捡起来把玩,并在某个时刻喜怒无常地爆开。

2010年8月份《国际禁止集束炸弹公约》正式生效,该公约规定缔约国禁止生产、使用、存储和销售集束炸弹,并在8年内销毁手头持有的集束炸弹,还世界一片安宁。当时就有107个国家签署了这条公约,但是这些国家里不包括美国和俄罗斯等大国,美国在阿富汗用过集束炸弹,俄罗斯在叙利亚使用过集束炸弹,一个大国舍不得,和它对立的大国也舍不得,于是安全威胁就一直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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