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唐诗解读——李白之《拟古十二首》(其五)

今日风日好,明日恐不如。

春风笑于人,何乃愁自居。

吹箫舞彩凤,酌醴鲙神鱼。

千金买一醉,取乐不求余。

达士遗天地,东门有二疏。

愚夫同瓦石,有才知卷舒。

无事坐悲苦,块然涸辙鲋。

注:

酌醴:饮酒。

达士:通达事理之人。

遗天地:超脱于万物之外。

二疏:指汉代疏广、疏受叔侄二人。疏广在朝中为太傅,疏受为少傅。两人均为太子的师傅,在位五年后,疏广对侄儿说,当官我们已经做到二千石,现在应该归老故乡以长寿终老,如果不这样,恐有后悔。侄子同意后,三个月后,两人向朝廷上了折子,请求皇帝准许他们辞职回乡,天子答应,并与太子赠黄金70斤,时人皆称二人贤。

愚夫如瓦石:愚笨之人如瓦石一样不会思想。

卷舒:进退。

坐:徒然,枉然。

块然:安然。

涸辙鲋:即干涸车辙中受困的鱼。典出《庄子》。喻口惠而实至。

解读:

看得出来,李白在写这首诗时,心情不是太好,奸臣当道,国事日艰,自己一身才华,却无处施展,只能将一腔热血寄托在酒中。然而在二疏的故乡,他想到先贤的德行,体会到“有才知卷舒”的人生经验,觉得还是应该达观地看待人生世事,愁苦郁闷纯属是自找不痛快。

全诗一开始,诗人从明日不如今日、春风笑人、何乃愁自居意谓人生应当及时行乐,接下来借秦穆公时萧史善于吹萧音如凤声,凤凰来止其屋之事,化用嵇康“鸾觞酌醴,神鼎烹鱼”和曹植“玉樽盈桂酒,河伯献神鱼”之辞,表明歌舞之盛,酒肴之美,正是千金买醉及时行乐。

诗人引用疏广、疏受叔侄二人宁弃身人臣之极以求卷舒自在,认为这两人乃明智达理有才之士,结尾两句诗人以自诫之语发出感叹,不须徒自悲苦,独如涸辙之鱼,还是强调及时行乐之意,全然一腔悲苦无处宣泄。

李白(701—762),字太白,号青莲居士,排行十二,陇西成纪(今甘肃秦安西北)人,其先隋末窜于碎叶(今吉尔吉斯斯坦托克马克附近),李白即出生于此。中宗神龙元年,公元705年,随家迁居绵州昌隆县(四川江油)。陈寅恪先生曾认为李白其先为西域胡人,陇西李氏乃伪托。其出生地亦多异说,或谓生于条支(今阿富汗加兹尼),或谓生于焉耆碎叶(今新疆库尔勒与焉耆回族自治县),或谓武后神功年间迁蜀而生于蜀中者。曾官翰林供奉,故称“李翰林”。贺知章誉为“天上谪仙人”,后世称“李谪仙”。在蜀中度过青少年时代,开元十二年,公元724年,李白出川漫游,先后隐居安陆(今属湖北)和徂徕山(在今山东)。天宝元年,公元742年,李白奉诏入京,供奉翰林。因得罪权贵,三年后,即744年赐金还山。此后漫游梁宋、齐鲁,南游吴越,北上幽燕。天宝末期,安史乱起,李白应召入永王李璘幕府,后王室内讧,李璘兵败被杀,李白受累入狱,获释后又被定罪流放夜郞,肃宗乾元二年,公元759年三月于途中白帝城遇赦,返回江夏,重游洞庭、皖南。上元二年,公元761年闻李光弼出镇临淮,时已届暮年,仍欲从军,半道病还,次年卒于当涂(今安徽马鞍山)。代宗即位后,曾以左拾遗召,然李白已经去世。旧《唐书》有本传。李白一生以大鹏自喻,以“安社稷”“济苍生”为己任,欲以布衣取卿相,不愿从科举入仕,然始终未能得志。其作品散失甚多,今存近千首。《全唐诗》存诗25卷,《全唐诗外编》《全唐诗续拾》补诗36首、断句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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