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康疗2：《黄帝内经·素问·四气调神大论》
自我康疗2：《黄帝内经·素问·四气调神大论》
前面解读《黄帝内经·素问·上古天真论》时，我们谈到了“黄老学说”。我们发现，绝不能单纯地把《黄帝内经》看成是一部医学著作，更不能单纯地把《道德经》看成是一部医学经典。否则，就只是中医郎中才必须拜读《黄帝内经》和《道德经》，外行人就没有必要去研读了。事实上，这是一个严重的误解，而且是一个严重的心理误区和误判。
众所周知，我们身外的物质世界，会有一个能够进行全球定位的地理坐标系。我们内心的精神世界，也有一个给自己导航的文化坐标系。如果找不到中国大地原点，就不可能建立起中国人的全球定位系统。如果迷失了精神世界的文化坐标原点，就必然会导致主客观错位的心理紊乱和恐慌。
中国人有句口头禅，就是“知道不知道”。不问道不闻道，当然就不知道，也就肯定是不讲道理。所谓“胡说八道”，就是学说“胡夷话”讲歪门邪道的“胡言乱语”。中国人必须讲中国话，才能找回自己精神世界的文化坐标原点。要想让自己有文化，最起码要知道“黄老学说”的中国大道文化常识。
我们应该意识到，西方表达范式的科学真理概念，本身就是西方世界人为创造的“文化标准”。如果中国人跟着洋人鹦鹉学舌，也认为“黄老学说”和《黄帝内经》不科学，这难道不是鬼使神差“魂游西天”吗？
因此，找回自我，就必须从自觉学习中国大道文化开始。不管“黄老学说”是不是科学，这都不妨碍我们接着学习《黄帝内经》。
《黄帝内经·素问·四气调神大论》原文
春三月，此为发陈。天地俱生，万物以荣，夜卧早起，广步于庭，被发缓形，以使志生，生而勿杀，予而勿夺，赏而勿罚，此春气之应，养生之道也；逆之则伤肝，夏为寒变，奉长者少。
夏三月，此为蕃秀。天地气交，万物华实，夜卧早起，无厌于日，使志勿怒，使华英成秀，使气得泄，若所爱在外，此夏气之应，养长之道也；逆之则伤心，秋为痎疟，奉收者少，冬至重病。
秋三月，此谓容平。天气以急，地气以明，早卧早起，与鸡俱兴，使志安宁，以缓秋刑，收敛神气，使秋气平，无外其志，使肺气清，此秋气之应，养收之道也；逆之则伤肺，冬为飧泄，奉藏者少。
冬三月，此为闭藏。水冰地坼，勿扰乎阳，早卧晚起，必待日光，使志若伏若匿，若有私意，若已有得，去寒就温，无泄皮肤，使气极夺。此冬气之应，养藏之道也；逆之则伤肾，春为痿厥，奉生者少。
天气清净，光明者也，藏德不止，故不下也。天明则日月不明，邪害空窍。阳气者闭塞，地气者冒明，云雾不精，则上应白露不下。交通不表，万物命故不施，不施则名木多死。恶气不发，风雨不节，白露不下，则菀不荣。贼风数至，暴雨数起，天地四时不相保，与道相失，则未央绝灭。
唯圣人从之，故身无奇病，万物不失生气不竭。
逆春气则少阳不生，肝气内变。逆夏气则太阳不长，心气内洞。逆秋气则太阴不收，肺气焦满。逆冬气则少阴不藏，肾气独沉。
夫四时阴阳者，万物之根本也。所以圣人春夏养阳，秋冬养阴，以从其根；故与万物沉浮于生长之门。逆其根则伐其本，坏其真矣。故阴阳四时者，万物之终始也；生死之本也；逆之则灾害生，从之则苛疾不起，是谓得道。
道者，圣人行之，愚者佩之。从阴阳则生，逆之则死；从之则治，逆之则乱。反顺为逆，是谓内格。是故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此之谓也。夫病已成而后药之，乱已成而后治之，譬犹渴而穿井，斗而铸锥，不亦晚乎？
白话文翻译
每年春季的三个月，是大自然陈推出新的季节。天地都充满生机，万物萌动欣欣向荣。这时，人们应该入夜即睡天亮即起，早晨起来在庭院中漫步，解开发髻，舒展身体，松缓筋骨，让思想自由飞翔。道法自然，生育万物而不滥杀滥伐，多施与少索取，多奖励少惩罚，这就是顺应春季节气的养生之道。如果违逆这个养生之道，就会损伤自己的肝脏，导致夏长之气供养不足，到了夏季就会发生寒性病变。
每年夏季三个月，是草木茂盛百花竞秀的季节。这时，天气下降地气上腾阴阳交合变化剧烈，草木开花结果长势旺盛。人们应该早睡早起，不要厌恶白天太长，要保持心情愉悦，切勿发怒，要使自己的精神英华应和草木景秀的节奏，使内气得以通畅宣泄，从而享受到身外世界生机勃勃的乐趣，这就是顺应夏季节气的养长之道。如果违逆这个养长之道，就会损伤自己的心脏，导致秋收之气供养不足，到了秋季就会产生疟疾，到了冬至病情还会加重。
每年秋季三个月，是万物成熟平和收敛的季节。这时，天高气爽云飞风急，地气清凉明净。人们应该早睡早起，跟鸡的作息节奏一样，使自己内心保持安闲宁静，以避免秋季肃杀之气的侵害。要收敛精神内气，顺应秋季平和收敛的节气，抑制对外扩张的心理冲动，让自己的肺气清净，这就是顺应秋季节气的养收之道。如果违逆这个养收之道，就会损伤自己的肺脏，导致冬藏之气供养不足，到了冬季就会发生呼吸道病变和腹泻疾病。
每年冬季三个月，是闭门归藏的季节。这时，生机潜伏，万物蛰藏，水结寒冰，大地冻裂。人们不要轻易地扰动阳气，而应该早睡晚起，必须等到阳光普照时再起床。要让自己的精神内气深藏不露，就像守藏着个人隐私，亦如个人有所得一样。要趋暖避寒，不要裸露身体使皮肤的阳气外泄，这就是顺应冬季节气的养藏之道。如果违逆这个养藏之道，就会损伤自己的肾脏，导致来年春生之气供养不足，到了来年春季就会发生痿厥病变。
天气清净光明，蕴藏着天道玄德的无限能量，所以才会自然运行永不停息。如果天气昏暗，日月无光，阴霾邪气就会趁虚而入侵害万物生灵。如果阳气闭塞不通，大地昏蒙不明，云雾弥漫，应时的雨露不能下降，天气地气阴阳不能交合，万物的生命就不能得到滋养。生命得不到天地精气的滋养，高大的树木就会纷纷枯死。如果阴阳失衡的恶气郁积不能宣泄，四时八节的风雨就会失常，白露就不能应时下降，最终就会导致五谷禾苗不能成熟的灾荒。四面八方的虚邪贼风频频来袭，暴雨经常发生，天地四时变化就会失常。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阴阳失衡的异常天气，违背了自然天道，肆虐不久就会消失。
只有圣人才能顺应自然天道，自身就不会有意外的病变，也能使得天下万物生生不息。
人们如果违逆了春季节气，少阳经脉血气就不能生发，从而导致自身出现肝脏精气内郁的病变。如果违逆了夏季节气，太阳经脉血气就不能生长，从而导致自身出现心脏精气内虚的病变。如果违逆了秋季节气，太阴经脉血气就不能收敛，从而导致自身出现肺脏精气焦热胀满的病变。如果违逆了冬季节气，少阴经脉血气就不能归藏，从而导致自身出现肾脏精气下泄的病变。
四时阴阳变化规律，是万物生命兴衰存亡的根本。因此，圣人在春夏季节保养阳气，在秋冬季节保养阴气，从而能够顺应这个根本规律，使自己与万物共存于均衡循环的生长之门。如果违逆这个自然规律，就是损害自身本真元气的自戕行为。所以，阴阳四时变化规律是生死之本，既能够使万物生长，也能让万物灭亡。违逆这个自然规律，就会产生灾害。顺应这个自然规律，就不会产生病变，这样就懂得了自然天道。
这个自然天道，只有圣人才能知行合一，愚顽者也不得不敬畏。顺应阴阳变化规律者生，违逆阴阳变化规律者死。道法自然法则“以正治国”，就可以实现全民健康均衡循环高质量发展的“天下大治”。反之，道法丛林法则“以智治国”，就必然会使社会生态系统发生周期性结构失衡的“天下大乱”。违背自然法则的倒行逆施，就是两面人格内心阴阳相冲的精神异变。
因此，上古圣人不是等到病变症状已经出现才去治疗，而是防患于未然。不是等到战乱发生才匆忙去平息整治，而是在战乱没有发生前就进行积极防御。古人曾经说，“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讲的就这个道理。如果疾病已发生才去寻药治疗，祸乱已经发生才去平息整治，这就像感到口渴了才去掘井，战乱发生了再去铸造武器，岂不是太晚了吗？
解读启示
显而易见，此所谓“四气调神大论”，绝不是对四季阴阳节气进行“顶层设计”和“人工智能调控”，而是劝诫人们进行个人内心世界的自我调控。换而言之，就是要人们学会道法自然“固本养神”。
回头再来看，“黄老学说”究竟在讲什么？可以说，是在传授医疗卫生知识，也是在传授天文地理知识，还在阐述玄之又玄的“道可道非常道”。归根结蒂，就是为了给人们带来身心健康的幸福和快乐。
生活的经验教训已经告诉我们，仅就个人身体健康来讲，也应该是“预防为主”的“不治已病治未病”。因此，“治已病”的医学，由来就是“治标不治本”的科技创新恶性循环。“治未病”的养生学，才是“防患于未然”的养生之道。通过学习《黄帝内经》，我们才能知道顺应“春生夏长秋收冬藏”的节气规律，老祖宗不仅有养生之道，还有养长之道、养收之道和养藏之道。
按照“阴阳五行论”，人体内部脏器有金木水火土相克相生的血气循环，身外世界也有金木水火土相克相生的节气循环。据传，在原始共产主义大同社会的“华胥古国”，伏羲氏创造了易八卦。到了“夏禹传子家天下”的奴隶制小康社会时代，肇始于伏羲氏的易八卦大道文化，曾被称为《连山》。到了商朝，则被称为《归藏》。到了周朝，便被称为《周易》。现在传世的《周易》版本，就是被屡次改编的《易经》。
所谓“道可道非常道”，产生于大同社会的易八卦，肯定是道法自然“以正治国”的大道文化。那么，改编于奴隶制小康社会的《连山》、《归藏》和《周易》，还是不是大道文化呢？这个问题，在我们传承养生之道、养长之道、养收之道和养藏之道的过程中，每个人都千万不要忽视。值得庆幸的是，通过静心阅读和理解“黄老学说”，我们依然能够找回中国大道文化的来路。
接下来，我们继续学习和解读《黄帝内经·素问·生气通天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