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怕刺,还可以摘到覆盆子,像小珊瑚珠攒成的小球,又酸又甜,色味都比桑葚要好得远。”——鲁迅。这是鲁迅先生对百草园中覆盆子的描写。初学这篇课文时,便给我埋下了深深的疑问,什么果子比桑葚还好吃?小珊瑚珠攒成的小球什么样?摘个果子竟然还要被扎?当时的我检索了脑子中所有的植物,好像都没有对上号,于是便将其设定在了只有南方才会有的美味……说到我对覆盆子的认识,要源自于一类神奇的昆虫,它们的名字叫做叶䗛。当年据说只有番石榴和悬钩子的叶子才能养活它。番石榴是一种乔木,只有南方有;而悬钩子却是蔷薇科下的一个属,全世界有700多种,中国200多种,北京有3种。由于果实好像一个小盆扣在那里,所以也被称作覆盆子!当然它们还有很多商品和品种名,比如树莓,黑莓等……
回到故事,那年为了在冬天养活叶䗛,我的第一棵悬钩子落户了。可惜没过多久,叶䗛就死掉了,变成了我的标本之一。而作为饲料的悬钩子,由于茎干和叶片下都有锋利尖锐的刺,放在家里经常扎人,非常讨厌。但是又是我大老远请回来的,扔了太可惜。
于是在那年的春天,它被我从花盆里拔出,遗弃在了自家的香椿树下。这棵小苗柔弱地在薄荷丛中度过了它的第一个年头。在我快要将它遗忘的时候,第二年的春天,它似雨后春笋一般,在其它植物还没有返青之时,便已经开始开枝散叶,白花朵朵。紧接着,绿色的小果子便挂满枝头。
进入初夏绿色的果子开始变大,变红。一个果实由很多个单独的浆果状小核果聚拢在一起,植物学上管这样的果实叫做聚合果。随着夏天的到来,红色越来越深,慢慢的变成黑色。红扑扑,黑亮亮的,美丽异常!
之后的几年里,不断有人在初夏时节,在我家窗户下偷果子吃,更多的是熟悉的邻居在赞叹“多好看的果子啊!”“这个看起来多好吃啊!”“这个一定是名贵的水果!”……这时,我都会很热情地请他们品尝。这两年随着植株的变大,果子越来越多,偷的人已经没有了,也不会再有人夸奖了。如今要想再看人们扭曲的表情,只能是那些送快递的小哥,他们总是很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啊?每当这时,我都会摘下一个果子,笑盈盈的送过去。看他们放进嘴里后,扭曲在一起的表情!
其实不是所有的悬钩子都如此酸爽。比如在我们身边就有的三种悬钩子。据说每种都是山里孩子们童年甜美的回忆。牛叠肚 R.crataegifolius 可以说是我们北京最常见的野生悬钩子,据说美味酸甜可口,就是果子小。一次和苏老师一起挖回两颗苗,种在院子里,可惜开花不结果。没错!这个种的另外一个缺点,便是座果率太低。华北覆盆子 R.idaeus 也是比较常见的一种悬钩子,本人在山西见过成片的植株。当时正在花季,我去早了两个月的时间,所以这种悬钩子的味道只能停留在想象中。注意,由于在北京,这个是我最早见到用覆盆子命名的悬钩子,曾以为百草园中记录的就是它。但是后来发现鲁迅小时候真的在南方,所以因此推测,他吃到的有可能是掌叶覆盆子 R.chingii 。而石生悬钩子 R.saxatilis 的果实有1厘米多,已经不算小了,它不同于其它的悬钩子,单个小核果比较大,味道也是酸酸的,也可能是我没有到等到它变甜。综上所述,北方的悬钩子种类只有3种,而中国悬钩子属却有将近200种。所以我们每年在贵州、广西和版纳活动的时候经常能够见到各种悬钩子,有的香甜(超好吃,但是特别少),有的酸甜(好吃,还是特别少),有的没啥味(很多),有的苦涩(基本全是)。记得有次在湘西,路边都是一种漂亮的悬钩子,凭借当时有限的植物学,我冒然摘下一把,放入口中,同行的当地朋友,惊讶的看着我,我只觉得口中由酸变涩,由涩变苦,然后就是呸呸呸。回来终于知道这个叫做寒莓 R.buergeri 。其实当时应该想到,如此美丽可口的果实,在路边却没有人和动物吃,味道可想而知!
在贵州活动的雷公山上,我们发现的空心泡 R.rosifolius ,是少数好吃的悬钩子之一,很多同学都急于清洗后直接品尝,只有玥玥同学,留了一个合影!也是这个合影,让我们开启了雷公山上的悬钩子大调查。
美味不是说来就来,只有当天时地利人和都齐了的时候,它才会出现在你面前。
怎么样?看了这么多关于“悬钩子”的小知识,你是否也想在以后,和我们一起前往山野之中,寻找这份来之不易的美味呢?
“地球记忆工作室”创建于2014年7月。秉承“延续地球记忆,保护自然环境”的理念,与国内多家博物馆、学校及企业广泛开展自然博物教育。着重培养青少年对自然的兴趣,启迪科学智慧。工作室常年系统收集各类标本万余件;以及几万幅动植物生态图片服务于典藏研究及教学活动。
PS:这种养竹节虫剩下的悬钩子,叫做黑莓 R.fruticosus ,它的味道其酸无比,但是如果加糖加热后,它不仅会变红,酸味大减外,还会有一种独特的香味,就是欧洲著名的树莓酱了!
由于果实太少,图上这次果酱制作失败,但是我加了水后变成了饮料,味道嘛....算了!还是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