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宗复立(资治通鉴卷二〇九之十二)

景云元年六月癸卯(二十三日),太平公主传达了少帝的旨意,要将皇位禅让给相王李旦,李旦坚辞不受。

政变主谋之一的刘幽求对宋王李成器、平王李隆基说:“相王在以前就曾当过皇帝,他接替帝位是万民所向往的。现在民心尚未安定,皇室国家之事至为重要,相王怎能还拘于小节,不早日登基称帝以安天下之心呢!(相王畴昔已居宸极,群望所属。今人心未安,家国事,相王岂得尚守小节,不早即位以镇天下乎!)”李隆基回答道:“相王生性淡泊,从来不把世事放在心上,即使他已经君临天下,仍还要把帝位让给别人,何况当今天子乃相王亲哥哥的儿子,他又怎么肯取而代之呢!(王性恬淡,不以代事婴怀。虽有天下,犹让于人,况亲兄之子,安肯代之乎!)”刘幽求说:“民心不可违,相王虽想高居世外独善其身,但大唐的宗庙社稷又怎么办呢!(众心不可违,王虽欲高居独善,其如社稷何!)”于是李成器和李隆基再专程拜见相王李旦,在他们二人的尽力劝说下,相王这才答应重登帝位。甲辰(二十四日),少帝在太极殿内东边面向西坐着,相王李旦站在唐中宗的灵柩旁边,太平公主说:“皇帝想把帝位让给他的叔父,可以吗?(皇帝欲以此位让叔父,可乎!)”刘幽求跪在地上回答道:“在这国家多灾多难之际,皇帝仁爱孝顺,要效法尧舜禅位贤人的传统,实在是出于至公无私之心;相王替皇帝挑起治理天下的重担,乃是叔父对侄儿慈爱备至的表现。(国家多难,皇帝仁孝,追踪尧、舜,诚合至公;相王代之任重,慈爱尤厚矣。)”于是便根据少帝制书的旨意将帝位传给相王李旦。这时少帝还坐在皇帝的宝座上,太平公主上前对他说:“天下臣民之心已归附相王,这个宝座已经不再属于你这小孩子的了!(天下之心已归相王,此非儿座!)”说完便将他从宝座上拉了下来。于是唐睿宗再次即皇帝位,并亲临承天门,下诏赦免天下罪囚,同时又恢复了少帝李重茂的温王爵位。

中宗、睿宗哥俩长期处在老娘武则天的淫威之下,又有兄长章怀太子的前车之鉴,对帝位是消极甚至是恐惧的。所以他俩不愿出头的态度,也确实可能是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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