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烟雨·一株向日葵
一株向日葵
文/潇湘烟雨
闺蜜告诉我,向日葵的花语是“专一”,以及“沉默的爱”;
小红书告诉我,向日葵的花语是“沉默的爱”,以及“专一”。
于是在一个春天,我有了一把向日葵的种子。
这一把向日葵种子,有多少粒,已不记得。它并不多。寥寥而已。如果那位种了一辈子向日葵的邻居爷爷在我身边,他必要嘲笑我,嘲笑我这准备的拙劣与不周全。
抱歉啊!我以为,给你种一株向日葵,很容易。
闺蜜没告诉我,“专一”和“沉默的爱”,不能很拙劣;小红书也没告诉我,“沉默的爱”和“专一”,需要很周全。
这是我人生第一次种向日葵。
所以——
“一株向日葵生了,她还没准备好,迎接这个炙烤的春天。”
今年春天的阳光太毒,时针刚指过三月的枝丫,姑娘的裙摆已飘起一翩洁羽。只是面朝阳光的向日葵嫩芽,浅绿色的薄叶,太沉重,太轻盈。她稚嫩的手,握住风,握住水,握不住四月的苍翠与寂寞。
第一颗种子,消逝了。
无风无雨,无事无情,无伤,也无痛。我给她举行了一个葬礼,没人知道,四月知道。
有清风一习,蝴蝶一朵;有白色花,投下黑的的淡影;有黄羽毛鸟,打窗前来回地飞。
无有向日葵,“专一”的消息。
我又种了一颗。
一颗种子,穿过草径。穿过时间,白色的闪电;穿过土壤,黑色的铁。
为给你开这朵花,它很努力。
五月第一束阳光下来,就有一片好叶子,冒出来。随后,第二片、第三片,都好。应该还有,至少还有一片,所以——我在等。继续等。像在冬天等最后一场雪,春天等最后一轮暖阳。
虽不能确定,那与花骨朵息息相关的叶片们,在哪儿;总感觉,一直在那里。就像猜你,一会戴着向日葵的花环,是歇着,在葵花里;还是走着,在葵花外。
你知道,“专一”和“沉默的爱”,都要认真,不能应付。
为了这片叶子,为了这朵花,这株可爱又可怜的向日葵,整个冬天她都忐忑不安,整个春天都放心不下。
等等等,雪落了;等等等,太阳下山了。
等等等,雪又落;等等等,太阳又下山。
她还在等。
向日葵还在等。
他怎么还不来,迟迟不来?
不会病了吧?不会去看别的向日葵了吧!
不。不会。
五月还很长,总会开花的。
那就——
再等等。
他终于来了,她也终于,没有盛开。
等待的盛开,终究没来。
然而......
六月来了,苦夏来了——
七月来了,流火来了——
她还没舒展的叶,开始萎缩;她还没盛开的花,开始枯萎。
“抱歉啊,我给你种的向日葵,她要死了。”一个女孩说。
“可以放在户外,接受大自然的洗礼。说不准,就活了。”一个屏幕说。
于是,互道晚安。
于是,我收拾行李,梳妆打扮。
于是,我拉着大大的皮箱,去看那朵小小的向日葵。
这是我人生第一次种向日葵。
所以——
“一株向日葵死了,她还没来得及,度过一个完整的夏天。”
作者简介:潇湘烟雨,陕西省诗词学会会员,陕西省散文学会会员,陕西省长安作协会员,有作品见于《鸭绿江》《鸭绿江·华夏诗歌》《散文百家》《雨露风》《文化艺术报》《精神文明报》等刊物,热爱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