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美散文]NO.11陆千巧作品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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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陆千巧,生于黑龙江省哈尔滨市,现居沈阳。万象文化网络传媒创建者,中国诗歌学会会员。
北方的冬天,就像一个谜,你永远不会知道,白白的棉被下面,究竟盖着的是什么。白桦树的眼睛,不分白昼和黑夜,总是警惕地盯着远方,难道它也明白,一棵树站立的不只是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么?你也永远不知道,达子香和白桦林的暧昧,它们用相依相伴,不离不弃做为情愫,用雪白的皮肤和粉红色的笑脸相互传递信息,松针作为媒介,但奈何它永远都是绿色,只能悄悄地走到不远处窥视。
北方的冬天,既神秘又可爱。你永远不会知道,冰凌花在哪一个时间破土而出,更不会偷窥到六瓣的雪花何时成为小水,又汇成小溪,自然而然地融进欲来的春天。你只能看见,一行行的白色脚印,由村庄,延伸到旷野,再到山岗,那是护林人唯一可寻的踪迹,时而还有胡狼,小鹿和狍子,还黄羊。大雪到来之后,所有痕迹都将泯灭,所有善良和邪恶的真相,都被掩埋。
北方的冬天,是充满情趣的冬天。便如鲁迅笔下的《故乡》一样,雪后,麻雀在院子里寻找遗留的粮食粒子,孩子们则用箩筐撒上稻子粒作为诱饵,来箩麻雀。或用一根拇指粗的木棍,一端拴了绳子,卡在石头旁边,也用稻粒做诱饵,只待麻雀去啄食,便将绳子一拉,木棍快速荡出,反应慢些的麻雀便会被木棍扫晕,继而被生擒。每每看到这里,我便觉得有些残忍,但看到孩子们哗哗的笑声,便也默许了,这在当下已是回忆。
尽管年代已不是儿时的那个年代,终究北方的冬天还是热闹的。狗爬犁,雪橇,冰刀这些玩物依稀记得,阿黄和大黑狗那时是狗爬犁的主力,也用直直的木棍一端倒钉了钉子,用铁线把紧,一手一只左右支撑,作为阿黄和大黑的助力,在白桦林曲折不平的羊肠小道上也可飞奔,阿黄和大黑喘息的声音惊走了盘踞树上的乌鸦,惊走了小松鼠和山狸猫,也带走了童年。
堆雪人,打雪仗,制作冰灯,这些是北方冬趣中必不可少的游戏,胡萝卜,大檐帽,黑煤炭,搭上自己的围脖做成的雪人栩栩如生,穿着日本军服的雪人活像个洋鬼子,大家一顿老拳、雪球将其打倒,高喊“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然后沿着墙根迅速离去。而那些待着满身雪迹的小人儿们,胜败乃兵家常事,哄笑着跑进胡同,引得邻家田园犬呼号狂吠。父亲则用一个铁桶,将水置入,放在屋檐下,十几或二十几分钟提回屋内,在火上略略的烤一下,将桶内的冰块倾出,水尚未完全成冰,只四周冻得牢固,把冰面一点一点轻轻凿开,水倒尽,置一支点燃的红蜡烛,红彤彤的冰灯就制成了。将其放在门前的黄柏和松树前,映衬的院子里亮堂堂,北方的冬天因此而具有跳跃感,产生唯美的画面。
北方的冬天也是最美的,白皑皑的雪挂在绿色的松尖上,大自然赋予的色彩格外耀眼。红色的桃符,对联,福字,年画,装点了整个北方的空间,让你感受北方文化带来的乐趣。大姑娘小媳妇花花绿绿的棉袄,羽绒服,兽皮衣,一张张笑脸,闪烁在五彩斑斓的街灯下。忙碌一天的上班族在夜晚到来时脱去工装,卸下束缚,在啤酒屋,KTV ,大排档里划拳,嬉闹着飙酒,男人粗犷的笑声里夹杂着女人的尖叫声,此起彼伏。我敢说,北方人的豪爽你真的不懂,那是一种粗犷的美!美得没有线条,没有逻辑,没有一丝丝扭捏和抽象的思维!
入夜,火炉里的火即将燃尽,零星的火种如同小兽的眼睛,在夜里一闪一闪发着光。窗上的霜花结成冰凌,有的像柏叶,有的像松针,还有的像延绵起伏的小山。火炕上的睡着的人因热辣辣的火炕而蹬了被子,大黄狗卧在炕筒子前听着主人的呼噜声和雪地里的“吱嘎”声。窗外的冰灯燃尽,夜空格外清凛,空气中还洋溢着雪的味道。这银白的世界真干净啊!看不到一丝杂质,一丝邪恶。
北方的冬天,就像一个穿着洁白绒服的美少女,纯洁,清新,没有一丝尘垢。她把污浊的气息深深地掩埋,把黑暗的尘世荡涤了一遍,她要把希望之水润入黑暗,召唤期盼春天的种子,为生命打开一扇自由蓬勃的门,让一切美好在黑黑的土壤里生根,长叶,开出绚丽夺目的鲜花!
2018.12.09陆千巧于幽兰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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