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林:评《色戒》(1,2)
评《色·戒》(一)
刘晓林
注:按张爱玲原著《色·戒》一一赏读,一一做主观之解。
张爱玲文:
麻将桌上白天也开着强光灯,洗牌的时候一只只钻戒光芒四射。白桌布四角缚在桌腿上,绷紧了越发一片雪白,白得耀眼。酷烈的光与影更托出佳芝的胸前丘壑,一张脸也经得起无情的当头照射。稍嫌尖窄的额,发脚也参差不齐,不知道怎么倒给那秀丽的六角脸更添了几分秀气。脸上淡妆,只有两片精工雕琢的薄嘴唇涂得亮汪汪的,娇红欲滴,云鬓蓬松往上扫,后发齐肩,光着手臂,电蓝水渍纹缎齐膝旗袍,小圆角衣领只半寸高,像洋服一样。领口一只别针,与碎钻镶蓝宝石的“纽扣”耳环成套。
刘晓林评:
开篇直入,不需任何雕饰。人未到,物已出:一只只光芒四射的钻戒。大手笔:由“胸中丘壑”变“胸前丘壑”有何不可?由赏者想去吧!这就是张爱玲式的挪用----可古可今,古今一同。“一张脸也经得起无情的当头照射。”话里有话,当头照射的应不仅是白天开着的强光灯。“两片精工雕琢的薄嘴唇”到底是什么样子?云鬓、后发、手臂、旗袍、小圆角衣领、别针、耳环这周身的美丽不需任何连接的词语,但描述得绝对天衣无缝。一句话,美不胜收——美美尽收。
张爱玲文:
左右首两个太太穿着黑呢斗篷,翻领下露出一根沉重的金链条,双行横牵过去扣住领口。战时上海因为与外界隔绝,兴出一些本地的时装。沦陷区金子畸形的贵,这么粗的金锁链价值不赀,用来代替大衣纽扣,不村不俗,又可以穿在外面招摇过市,因此成为汪政府官太太的制服。也许还是受重庆的影响,觉得黑大氅最庄严大方。
刘晓林评:
谁的左右首?自然是佳芝。沉重的金链条双行横牵扣住领口,真实当然也不乏讥讽。管他呢?我在写我的文字:刘晓林在主观的替张爱玲想着,可能刘晓林想错了或者想对了但张爱玲却不领情。“金子畸形的贵---不村不俗---招摇过市”在张爱玲笔下平和而出:痛快中一定也蕴着尊严!
评《色·戒》(二)
刘晓林
张爱玲文:易太太是在自己家里,没穿她那件一口钟,也仍旧“坐如钟”,发福了,她跟佳芝是两年前在香港认识的。那时候夫妇俩跟着汪精卫从重庆出来,在香港耽搁了些时。跟汪精卫的人,曾仲鸣已经在河内被暗杀了,所以在香港都深居简出。
刘晓林评:
易太太不出意外应该是左右首两个太太其中之一。一口钟、“坐如钟”:钟里的“筋骨血肉”是不一样的,但钟的外形始终是钟----我也说了废话。曾仲鸣已经在河内被暗杀了,易太太想不深居简出都不行了!要么,易太太的“大本钟”难免会保不住的。
张爱玲文:
易太太不免要添些东西。抗战后方与沦陷区都缺货,到了这购物的天堂,总不能入宝山空手回。经人介绍了这位麦太太陪她买东西,本地人内行,香港连大公司都要讨价还价的,不会讲广东话也吃亏。他们麦先生是进出口商,生意人喜欢结交官场,把易太太招待得无微不至。易太太十分感激。珍珠港事变后香港陷落,麦先生的生意停顿了,佳芝也跑起单帮来,贴补家用,带了些手表西药香水丝袜到上海来卖。易太太一定要留她住在他们家。
刘晓林评:
要深居简出,更要活过当下,如此添些东西是必要的。这位麦太太出场了!左右首两个太太的另一,至于是左还是右实在不好分----我声明,我那时没在大上海、大香港自然不认识张爱玲笔下那活生生的太太们。为什么姓麦?大小麦那时是不是进出口的主要物品,难说!用麦来借代食品还是能讲的通。佳芝为什么跟太太们“搅”在一起:佳芝也是单帮的买卖人——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