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晋：我经历的故事之一——夜睡“凶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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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钱 晋

钱老汉我今年六十有二，过了花甲之年，算是活了多半辈子了吧？咱是普通人，就是平头百姓，可这前半生走南闯北的，也经历了不少事情，细想起来，有的有趣，有的有料，有的颇有点“传奇色彩”，也有的让人回想起来觉得不可思议，甚至是“细思极恐”，这么些年过去了也难以忘怀，时不时还会想起，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就像过电影一样在脑海里徘徊，总想找人一吐为快，权选几件分别叙述之，分享给你们，不能算做是“史海钩沉”，若能起到“抛砖引玉”的效果，愿闻你记忆中的往事，趣事，奇事，怪事，糗事，一饱眼福耳福。

先说一件异事，在上世纪刚刚跨入八十年代，好像是一九八O年吧，我刚刚参加工作一年，在铁路系统，单位是太局临汾机务段，工作是蒸汽机车乘务员，也就是人们说的火车司机，但其实我当时就是一个学习司炉，还在实习期间，离真正开火车的司机，差了几个档次呢，不过也挺神气的，上班下班一身“油包”，手里提一蓝子，一个高腰饭盒，“满面尘灰烟火色”，“远看像逃难的，近看像要饭的，仔细一看是机务段投炭的”，话虽如此，但在人前还是昂首挺胸，腰骨笔直的，刚刚上班，底薪二十一元，加乘务费，每月好几十块，足令当地民众羡慕嫉妒，周边的姑娘们，尤其是离我们单位不远的一家纺织企业的众多姑娘们，还是比较看好我们的，有不少与我们单位小伙们成了的，我们当然有些例外，原因是我们这一批人都是来自省城的，人在这儿心可不在，所以我会拒绝任何来自当地的“橄榄枝”，非是我等牛逼也。

从上一年到得单位之后，经过专业技术培训，以学习生的身份，上车实习，排行“老四”，上有司机，副司机，司炉，不论比咱年龄大小，都是咱师傅，不论出勤，还是退勤，在车上还是到公寓，都得小心何候几位，不敢得罪几位爷，只有结束实习期，成为正式司炉，老三，才能正式成为“开火车的”三人组合之一。

这机车乘务员的工作就是开着火车在一个很长的固定区段，一趟趟的跑，实现人和货物的“位移”，走哪吃哪住哪，每个目的地，都有专门的乘务员公寓，房间是不固定的，一般房间设四个床位，两个靠窗两个靠门，鉴于不成文的“等级制度”，靠窗户的两张床，是司机和副司机的，而靠门口的两张，是司炉和学习生的，一向“等级分明”，每一班人到达某个公寓之后，登记完房间便去洗澡、吃饭，然后各就各位的直奔寝室，按指定舖位开睡，听叫班，然后重新开始新一轮的工作程序……。

一日傍晚，到达某地，一如既往的重复擦车、交班、退勤，这些既定模式，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走入位于山西晋中市的某一公寓，一如往常一样办手续。这是一座由数排平房组成的比较原始的行车公寓，条件很是一般，在那个年代里也算不上很好，相当凑合吧，你别小瞧这地方，有三个机务段的乘务员及两个车务段的运转车长们，都要在这里休息，房间是很紧张的，许多时候，上一班的人叫班之后，还没走，下一班的人就住进来了，房间里那叫一个脏乱差，不叠被子的事儿太平常了，也不能全怨管理工作没抓好，实在是基础条件太差，房子太少。

话说那次晚上我们值乘到了站，入了寓，办理住宿时被告知，只有24号一间空房，问我们住不住，还是等一下，我们机班的四个人，全是二十多三十岁的年轻后生，比较豪爽，直接答应住此房间，于是，便拿了钥匙开了房间，进去一看，房间里十分整洁，干净，四床一桌，标准配置，床上的被子叠的整齐，床单也很干净，比起别的房间，强了不少，我当时觉得很有几分庆幸，这么整洁的房子，赶巧让我们碰到，真的好运气！这个时候，我们的大车（司机）发话了，指着一张靠窗户的床说：“小钱，你睡里边那张床吧！”我顿时一楞，这位置是老大或者是老二的专属，再不济也该是老三的，哪能轮到我这做学习生的？于是我便推辞了，可老大非要让我睡，我却之不恭，只好愧领了，心里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打心底里感激老大的盛情，简直“爱兵如子”啊！暗赞师傅真好！

大家都累了，很快进入梦乡，我也甜甜地睡了，睡的很香，大约六七个小时后，凌晨三点多吧，叫班的把我们叫醒，出乘，登上火车头，五个多小时后到了我们的大本营临汾，交班，退勤，在行车室里，听到别人在议论昨天我们住过的那个公寓出事了，那个24号房间里，一名外单位的也是机车乘务员的人死了，而且还就是我刚刚睡过的那张床，我顿时感到毛骨悚然，吓出一身冷汗，再一次感到了一丝庆幸！又听别人说，去年的某一夜，该房间曾经死过一名司机，昨晚，不，应该是今天凌晨，又走了一个副司机，三缺一，差司炉了，这可是不得了了！此时此刻我恍然大悟，原来昨晚上，那哥仨是知道去年的事儿的，老大所谓的“好心”，其实是别有用心的，得亏我命大福大造化大，方能逢凶化吉，我虽不迷信，但是这件事让我不得不信，巧合吗？

自打这件事发生后，这个公寓的24号房间，便不再有人入住，变成了放杂物备品的仓库，至于与其相邻的23号、25号房间，也很少有人住，除非没有空房，人，都存在趋利避害之本能，不奇怪。

几十年过去了，那片地方早已被重新开发，变成什么我并不是很清楚，我也早已离开工作岗位退休了，但这件事情却让我记忆犹新，回想起来，仍有些心悸，一直没有闹明白，24号房间到底怎么了？难道，真的是传说中的“凶宅”？

“做个好人，心正身安魂梦稳，行些善事，天知地鉴鬼神钦。”你们猜，哪儿的楹联？

作者简介

钱晋，1958年6月，太原出生，1979年参加铁路工作，1979年1月至1986年1月，临汾机务段蒸汽机车乘务员，1986年2月至2012年2月，太原北机段电力检修车间工人、班组长、车间调度，2012年3月至2018年6月，太原机务段信访办信访员，6月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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