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路该如何走(上)
&1.阴森恐怖夜间路
失落凄凉女人心
在一个黑夜,那个跟她在一个屋沿下生活了几十年的男人把她一个人丟在一个偏远的小村庄。就因为一句口角,男人就气嘟嘟地走了,拿着他的手电筒急匆匆地先走了。
他是一个好生气的男人,经常生气,女人也习以为常了,经常这个女人都会哄着这个男人,她喜欢家里多一些欢乐的气氛,今天女人不想哄他,因为女人也生气了。
女人也要走,因为女人的心在家里,家里有她的孩子在等她,她必须连夜赶回家。还好这是一个能看见路的黑夜,虽然星星和月亮都躲起来了,她还是能摸索到一条窄曲不平的小路。
她无法克制她内心的恐惧,她感觉身后有一个无头鬼在跟着自己,她暗示自己不要向后看。她要加快步伐,却觉得自己的腿被什么魔力给控制住了,只能一步一步缓慢地向前挪动。
走过了一个村庄就是一段山路,她感觉那个无头鬼已经不跟她了,但她又想起这是一座蛇山,脑子里想着满山遍地都是蛇,虽然还没有遇上,却感觉下一秒就会有蛇来咬她,她的全身都在打颤,双脚也变得更加沉重,恐惧,极度的恐惧!
踉跄着终于走过了臆想中的蛇山,女人来到一个有教堂的村庄,看到一个修士正在教堂的门前坐着,修士一脸的冷漠。女人听到一个腹音,腹音在说,你不是上帝的信徒,上帝不会帮助你的。天哪,她多么期望上帝能帮她,上帝却把她拒之了门外。
算了,她不想费心去想这件事了,再过两个村庄,便会有一条宽阔的柏油马路,她想着会遇上一辆过路车搭她回家。前面还是一段昏暗阴森的夜路,她带着她备受冷落的心继续前行。
没走多远,她闻到了一股菜香味,这是一个有点热闹的村庄,她见到路边有一家小菜馆坐有一桌客人正在吃喝说笑。这时的她正是又饿又冷,就走进菜馆,想点些吃的。没见着店老板,有个喝酒的男人嬉笑着说:“女客,来、来坐我们这,喝两杯!”“来吧,坐哥哥这儿。”“你长得很水色呀,来,陪哥哥们喝几个。”……其余几个男人也跟着起哄、嚷嚷,满嘴的酒话。
她不想搭理他们,忍着饥饿继续往前赶路,却觉得后面有人追她,她想走快点,可就是走不快,还好没有人追上,她想那几个男人一定是喝得烂醉走不动了。
终于走到了最后一个村庄,她想很快就能看到那条泊油马路了。这个村庄静悄悄的,她走出这个村庄,却没见到马路,而是一条湍急的大河,河面上连座桥也没有。
这时她才恍然醒悟,是自己走错了路。她内心失落到了极点,她的双腿软塌了,站也站不起来。她匍匐在这湍急的河边,感到极度的懊恼失望,她已经没有气力自己走回家了,可她希望能遇着一条过路船,她幻想会有几个孩子乘着一条木船来救她,其中有一个就是她的儿子。
她猛然感到心情好受了一点,是的,她的孩子已经长大了,臂膀已经可以撑船了,儿子说“长大了要保护妈妈,要当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她相信她的儿子一定不会抛下她不管。她想她现在不必急着赶回家,应该找个地方先睡一觉。她见不远处有个草垛,她爬到了草垛上,盖着草把就睡下了。……
“啪”一声巨响把她震醒,她还很困,想继续再睡会儿,脑子一惊发现自己是睡在自家的床上,而不是草垛上。这时她才想起这“啪”的一声是怎么回事了,又是他男人关门的声音,他男人好生气,一生气就会弄出很大的动静来,这扇门也不知巨响过多少回了,虽是铁打的,也修过好几回了。
女人还是很困,眯缝着眼睛却感受到了一束强光,这是从窗户照射进来的太阳光。她摸到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睁眼一看屏幕显示时间7:12,得赶紧起床,不然就要迟到了。
她就是范淑宛,今年四十岁,是丽阳县一小的语文教师,和丈夫刘民建结婚快二十年了,儿子刘晨阳去年考上了南昌大学,孩子一上大学,就夫妻俩一块儿过日子。
这是一个毫无生机的家 ,两个人白天各忙各的工作,只有晚上才回来,淑宛中午在学校吃饭,晚上在家做一个人的饭菜。她的男人刘民建一天三顿都不在家吃,晚上总是很晚才回家,还经常是深更半夜的,喝醉酒也是常有的事,两个人即使周末也很少有在一块儿的时候。
两个人无话可说,也没有共同的爱好,淑宛闲暇时爱看看书、写写毛笔字,刘民建从来不看书,他也极少有闲暇的时间呆在家。淑宛知道他好打牌喝酒,有没有别的爱好她就不知道了,她现在也懒得过问,问又能怎么样?能改变他什么?这么多年,吵闹过多少回了,还是这样,为了不伤和气,她也懒得说什么。
&2.我是你眼里的蚊子屎
你是我眼里的烂菜头
做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才能让自己的男人满意呢?淑宛以前会思考这样的问题。淑宛尽量做好自己,她试过很多的改变,希望她的男人会对她好点,但没能找到正确的点,她没能改变他男人对她的冷落态度,日子过得仍然跟一塘死水一样,毫无生趣。
现在淑宛不再去想这个问题了,要说自己各方面都不错,长得挺好,刚认识刘民建的时候,刘民建就说淑宛好看的像似百花园里的牡丹,虽说现在四十岁了,也没多大变化,淑宛平时照镜子看到自己还是挺好看的。淑宛感觉自己人品、交际也没什么问题,跟亲戚朋友和同事们都处得挺好,公婆对自己也没什么挑头,只是跟自己男人处不好。这种事她是不会跟外人说的,在外人眼里,淑宛一家还是很美满的一家。
昨天晚上,刘民建在外面玩到十点多才回家,当时淑宛正在看一档电视晚会。淑宛喜欢看音乐类节目,声音开得不算小,再小听起来就不舒服了。民建回到家一声也没吭,洗漱一番就去自己房里,好像家里就没有淑宛这个人似的。说起来也是,多年的夫妻也只是形式上的夫妻,现在谁也不想温暖谁,谁也不想讨好谁。两个人分房睡已经多年,各睡各的床,只是想同房时才在一块儿,近两年就连这种活动也基本没有了。原来淑宛也有很想要的时候,但刘民建在家的时候不是呼呼大睡,就是烂醉如泥,偶尔清醒的时候还一本正经样,所以淑宛的激情也被降至到了极点,时间久了,这个欲望就被埋没了。
其实最让淑宛感到痛苦的并不是两个人的性冷淡,而是两个人根本无话可说。前些年刘民建在家的时候,淑宛会有话没话地找点话说,刘民建还总是爱理不理的,虽然那时候淑宛也觉得无趣,可为了孩子能感受到家庭的温暖气氛淑宛愿意忍受这种无趣。现在孩子不在家,淑宛就懒得主动跟刘民建说话了,她已经没有兴致去忍受这种无趣了。
今天刘民建回来不算太晚,而且还没喝醉,淑宛照旧看她的电视。
过了一会儿,刘民建怒气冲冲从他房里走出来,大声训斥道:“你看你像个女客样吗?深更半夜还看什么看。”“啪”的一声电视就关了。
淑宛感到莫名其妙,她知道刘民建是又生气了,可淑宛这时心里也有气,反正是两个人谁也不管谁的过日子,我就在家看个电视,你有必要这么生气吗?你就早回来一次,你就那么有理了?淑宛不服气,打开电视继续看。
没过两分钟,刘民建又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你这个贱女客,故意吵我的吧?想烦死我吧?”说着又把电视“啪”的一声关掉了,接着他把茶几上的遥控板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淑宛惊愕地看着刘民建一脸恶狠狠的表情,一声也不吭,她太了解刘民建了,在这个气头上,她要再说些什么,后果会更严重。
接着刘建民就返回他的屋里,重重的“哐当”一下自己的房门,马上家里就进入了悄静。
淑宛愣愣地坐在沙发上,呆坐了一会儿也回自己的房里睡下了,躺进了被窝才畅快地哭起来。她多么希望有个肩膀让她依靠着哭一会儿,可那是不可能的,每次刘民建见到淑宛哭,就不会有好言相待,所以淑宛总是背着刘民建哭。
如若刘民建能温情一点,淑宛又有什么可哭的?因为两个人是自由恋爱结的婚,诉苦都没得诉,家里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她也不想向外人说,就是自己的父母面前她也没有表露过,说了又能怎么样呢?她想就这样维持一个表面幸福安定的家。
这一天晚上,淑宛就是带着这样的情绪睡着的,所以睡着了就做了那样一个恐怖凄凉的梦。
第二天上午淑宛给学生上了两节课,上完课她坐在办公室又想着昨天晚上做的梦,昨晚上的梦在自己的脑子里还是非常清晰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每一次淑宛心情极度不好的时候就可能会做恶梦,各种各样的恶梦淑宛也是做了不少。这样的日子是该结束了,她不想在这种活守寡和做恶梦的日子里继续煎熬。很多年来,她都在思考要不要离婚的问题,原来孩子没有考上大学之前,她想着等儿子一考上大学就离婚,可现在又拖了快一年,她还是在犹豫,说不出口,她甚至希望刘民建能主动提出来跟她离婚,那她内心就不需要挣扎了。
家,如果没有温暖,没有幸福,那还要这个家做什么?这是她最近经常思考的一个问题。一个男人心安理得地接受女人的照顾,女人给他打理家务、伺候他吃喝拉撒、照顾他的父母,全方面地照顾孩子,却没有一点温暖的回报,况且这个女人还跟男人一样外面有份工作,那她还要这个男人做什么?
两个人谈恋爱的时间很短,没几个月,就急匆匆地结婚了,想想那个时候还是有一些浪漫的事的,两个人一起看过电影、一起爬过山、也一起逛过街。这么多年过去了,这点子事就成了永恒的美好。
结婚后,淑宛要求了很多次,让刘民建陪她一起去看场电影,刘民建都以这样那样的理由拒绝了,淑宛想出去旅游,商量了多少次,刘民建也没有陪她去过一次,每次说起来,刘民建就会说:“你看看你,像是好好过日子的女客吗?不呆在家好好照顾家,就想出去乱花钱。”
无语!无语!淑宛对刘民建变得越来越无语。她已经完全不指望这个男人会给她带来什么快乐的事。还好自己还有经济来源,所以自己想做些什么事就自己去做。一些小活动刘民建不可能知道,她就在不影响家务事的情况下由着了自己,若是有要在外面过夜的事那就得好好跟刘民建商量,象出去旅游这类事,虽然自己一年最多也就出去一、两次,每出去一趟,免不了就会有一通吵闹。
她想起了有一次要去西安旅游的事。那次旅游是跟学校关系比较好的几个同事约好一块儿去的,这事提前半月就跟刘民建说了说,刘民建一直没明确表态。到了淑宛要走的前一天晚上十点多,刘民建喝得醉熏熏地回来,见半卧在床上的淑宛,一伸手就去掐淑宛的脖子,并狠狠地说到:“你这个婊子女客,家都不想要了,就想往外跑,你看我不掐死你。”
淑宛呆呆地任由着刘民建掐,也不敢动荡,怕会更加促怒这男人的肝火。刘民建掐了一会儿松了手,接着就去扯淑宛的裤子,扯脱了淑宛的外裤,强拽着淑宛的手就往外拉,嘴里还说:“你这个风骚的女客,想浪吧,你现在就滚出去浪吧,以后再也不要回来!”
淑宛拼命地挣扎,这时儿子也从他的房间跑了出来,见爸妈这个样子,就过去阻拦,男人见儿子出来了,算是脑子里浇了一盆凉水,即刻就停了手。
嘴里还嚷嚷着:“这次是给儿子一个面子啊!”
儿子就说:“看你喝了酒这副熊样!”
淑宛泪水婆娑地往外流,她没什么可说的,她对这样的事已经有了免疫力,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发生,原来自己还真的被推出去过,也离家出走过,不管淑宛做什么样的反应,仍然还有下一次,所以淑宛也不再傻傻地深更半夜离家了。
没过一会儿,刘民建就在沙发上呼呼地睡着了,他的“呼噜”声总是这么大,今天听起来更大,淑宛听着儿子房里已没有动静,往刘民建身上搭了一层薄被,就回自己房间睡下。
她把手机闹钟定到了清晨五点,她不想改变计划,明天还是按计划去西安。去西安的那几天,她没有跟刘民建打过一次电话,刘民建也没有跟她打过一次电话,回来了,两个人还是气嘟嘟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过话。……
淑宛想着这些过去的事,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赶紧眼睛向着窗外看,并拿纸巾擦拭,她不想让同一个办公室的同事看见。
过了一会儿,等自己的情绪平复了,淑宛跟自己的好朋友高爱敏打了一个电话,约她晚上一起吃个饭。
爱敏是城郊一个小学的副校长,两个人是师范的同学,她是跟淑宛最要好的朋友,对淑宛家里的事比较了解。淑宛除了会跟她说说家里的辛酸事,对其它人可都没有说过。
两个人如约来到一个餐馆,找了一个清静的角落坐下,点了两菜一汤,就说起家常。
“学校最近忙不忙?”淑宛问爱敏。
“还好,前两天县教委检查了一次,算是忙过去了。你呢,我看你情绪不大好,是不是家里又有什么事?”爱敏问。爱敏今天上午接到淑宛的电话,就觉得淑宛心情不大好,所以就直入主题。
“在你面前我也没什么好掩饰的,昨天一晚上没睡好,又想了想和刘民建的事。”
“是不是又吵架了?”
“我跟他早就没架可吵了。”
“那是他又反常了,又说难听的了?”
“我是听得够够的了,我想好了,决定要跟他离婚。”淑宛说到。
“真的想好了?你现在跟他离婚,不是太便宜他了吗?”
“便宜他就便宜他吧,我是不想继续过这样的日子了!”
“你再好好想想,毕竟孩子都这么大了。”
“就因为孩子大了,我才会毫无牵挂地跟他离婚的。”
“这事我也听你说了好几遍,我想着,你俩要熬到孩子大了,也会慢慢静下心来好好过日子,结婚不就是为了老了有个伴吗?”爱敏说到。爱敏跟他老公的关系还算处得不错,也从来没有生过要离婚的心思,所以对于淑宛要离婚的事还是极力劝阻的。
“我想象着还要跟他一起过下去我就眼前一片黑暗,难道我就这样跟一个不把我放在眼里的男人煎熬到死吗?我不想盼着他早死,我也不想盼着我自己早死,可是这样过下去比死还要难熬。我们两个是不会有什么改变的,我知道他早就把我看成了他眼里的蚊子屎,可我也把他看成了我眼里的烂菜头。我们依然还是继续他过他的,我过我的,他天天在外面花天酒地、吃喝玩乐,而我就只能守在家里给他看家、照料家,这能算是一个伴吗?我不过就是他免费的保姆,而且还是他看都不想看一眼的。”
“现在看是这样的,说不定将来会改的。男人年纪一大,就会收心的。”
“那还要等多少年?我一天都不想等。”淑宛说了这一句,眼泪便像喷泉一样涌了出来。
菜上齐了,两个人一阵沉默。接着,两个人又说了一些别的事。
&3.与其互相折磨到死
不如痛痛快快结束
这一天夜里,淑宛自己在家里喝了一杯白酒,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也不知道民建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第二天早上,两个人各起各的床,各上各的班,互相都听到了动静,谁也没搭理谁,谁也没有看谁一眼。
女人和男人的区别在哪儿?淑宛在自己的婚姻生活里找到了答案,女人结了婚之后就成了围绕家转的仆人,男人是有无限自由又能享受伺候的主人,家的温暖是女人创造的,男人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一切。每个人的生命都需要动力,生命的动力就好比是一块蓄电池,幸福的女人会有她的男人不断地给她充电,不幸福的女人只有用别的法子去充电。淑宛认为自己这个蓄电池一直来是儿子在充电,现在儿子去远处上大学了,连充电的人都没有了,所以就需要省着点用,尽量留着温暖自己。
当然这只是淑宛的想法, 刘民建他也有他的想法,他觉得淑宛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自己已经是表现够好了,而淑宛对他却是越来越冷漠,老公回来了连句嘘寒问暖的话都没有。他觉得他已经够对得起淑宛了,在外面只是喝个酒、打个牌、唱唱歌……逢场作戏娱乐娱乐,最起码自己没有不要她、也没让别的女人跟自己生过孩子,现在换老婆、养小秘、包二奶的男人多了事了,自己身边就有很多,要跟他们比起来,自己就算很不错了。男主外,女主内,家务活天经地义就是女人做的,不然娶个女人回家做什么?这就是刘民建的想法。
在刘民建眼里,淑宛原来也是个还不错的女人,自己也是因为跟她相爱才结婚的。淑宛一直把家里打理的都挺好,家里事基本上不需要自己操心,儿子也被教育的很好,就因为这些,自己在外面遇到多漂亮的女人都没想过要离婚。想想,淑宛别的大毛病没有,就是有些矫情,一会想个这,一会想个那,自己也没心情迎合,自己外面也是一堆子事,朋友同事们喊着吃饭打牌总不能不去吧,有些是工作上有联系,有些是铁哥们关系,再说男人们都是这样过的,别人老婆都能接受,淑宛也应该能理解。就前天晚上的事,刘民建现在想想还是来气,回来的不算晚吧?又没喝酒,你故意把电视声音开的那么大,不是在向我示威吗?刘民建决定,这一次绝不主动示好,不能给女人贯个毛病出来。
———
两个人的冷战。两个人就象熟不起来的陌生人一样在一套房里生活,脸对脸碰到了,也不互相看对方一眼。
过了半个月,淑宛找律师起草了一份离婚协议,夜里等着刘民建回来签字。刘民建这天晚上回来喝了一些酒,算是半醉,走路还是稳稳的。淑宛见他回来了,就把那张离婚协议递到了刘民建面前。刘民建一看是张离婚协议,当场就破口大骂:“想造反了,居然还要跟我离婚,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除了我,你还能找到更好的吗?”说着,便把离婚协议撕得稀巴烂。
淑宛木木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一句话也没有说。
“太羞辱人了,这么多年,你以为我就没有遇到比你更好的女人吗?他妈的,我都没有想过要和你离婚,你知道为什么吗?——我是个有良心的男人,我要为我的儿子守住这个家!”刘民建狠狠地瞪着淑宛说到。
“现在不需要你守住这个家了,儿子也给你带大了,这不正称了你的心吗?”淑宛接着话茬说到。
“你是不是外面有了男人?肯定是的,你这个骚女人,对我厌烦了是吗?你等着,我要把这男人查出来,看我不砸死他!”民建恶狠狠地说到。
“你去查吧!我不怕你!”淑宛说着就往自己房里走。
“你往哪儿走,这还是你的家吗?你看好,大门在那,要走就给我从大门滚出去,永远都别回来!”刘民建扯着嗓子喊到。说着就冲向前拽着淑宛往外轰。
“等你签了离婚协议,我自然都不在这呆!”淑宛气恼地说。
“是吧?行,你有种!”说着,刘民建松开自己的手,随手拿着一张凳子就往茶几上砸。淑宛也管不了这些,听着客厅的一阵巨响,只管往自己房里跑,并快速反锁了房门,接着听到几声“噼…啪”巨响,接着又听到房门“嘭…”的一声巨响,屋里才恢复了安静。
淑宛躺在床上,她没有丝毫的睡意,又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
她的这个男人从来就不把自己当回事,却有着强烈的占有欲,她在她男人眼里就像是男人的私有财产一样,不允许自己跟别的男人有一丝毫的瓜葛。一次他两个一同出门上班,正碰上她家楼下的男邻居迎面走过来,淑宛带着微笑主动跟这位邻居打了一个招呼,那个男人也热情地回了一声招呼。待相互走过一段距离之后,刘民建就凶神恶煞地对淑宛说:“你怎么那么贱,干嘛要主动跟那个男人说笑?”就为这事,两个人还有一阵子谁也不搭理谁。
淑宛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尽量不跟什么男人有交往,因为刘民建的醋劲很大,时不时就能找出淑宛与男人有关的毫无大碍的蛛丝马迹。有一回一个男同事打家里的固定电话被刘民建接住了,刘民建为这事把淑宛一顿痛骂,“你要跟他不是扭扭捏捏的,他怎么会打电话到家里来?”刘民建就是这样判断的。有个刘民建自己的朋友闹离婚,因为这个朋友一见淑宛就喜欢夸赞淑宛,刘民建就这样问淑宛:“陈志他在闹离婚,你知道吗?”“他闹离婚我怎么会知道。”淑宛回。“你不知道?他不是因为你才闹离婚的吗?”……这就是刘民建,八杆子打不着的事都会联想到淑宛头上去。
一些伤心的事,总是记得那么清晰。淑宛一直都希望有个温暖欢乐的家,她原来也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是不是自己太死板、不可爱,才使刘民建对自己不上心呢?或者是自己不够性感、不够娇媚,所以刘民建才不疼爱?淑宛做过很多改变,想着可能会使刘民建对自己好些,可都无济于事。而且刘民建还见不得淑宛打扮得时尚漂亮,见到会讽刺地说:“一个半老徐娘,还要怎样打扮?”“是不是还想改嫁呀?”“这副样子,就跟个坐台的女人样。”“这是正经女人的打扮吗?”……淑宛被诸如此类的语言打压过之后,就没什么兴致刻意打扮自己了。
翻来覆去地回想了很久,不知到几点才睡着,接着又进入了一场恶梦。
淑宛和一群男女来到一座山林,这群人有自己的朋友和同事,还有一些不认识的人,大家一路上欢声笑语,山路崎岖不平,一群人兴致勃勃地在林间穿梭。走了一段时间之后,人变得越来越少,后来突然就变成了只有淑宛一个人。
淑宛不知所措,环顾了一圈四周,一个人影也看不见。刹那,山林变得阴森起来,充满了妖气,淑宛朝一个方向快速奔跑,跑啊跑啊,突然眼前又变成了一片沙漠,淑宛惶恐地向身后看去,身后还是无边的沙漠。看着四周黄森森的沙漠,虽然没有了鬼怪妖气的恐怖,却有一种强烈无助的感觉。
淑宛茫然无助地站着,不知该朝哪个方向走,站了一会儿又漫无目的地朝前走去。沙漠刮起了风沙,眼前越来越模糊,脚下的沙土也变得越来越软,一阵狂沙把淑宛吹倒了,淑宛趴在了沙子上,爬也爬不起来,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一会儿双腿就陷进了沙子里,风沙一层一层的往淑宛身上刮,淑宛觉得越来越闷气,……
淑宛被一种强烈的窒息感惊醒,发现自己正躺被窝里,赶紧撩开被子,淑宛深深地大吸一口气。还好这只是一场梦,又是一场恶梦,生活如恶魔,做梦也容易做恶梦,淑宛如此感慨到。
今天是周六,淑宛不用考虑上班的问题。江南的初夏,非常温暖,但还未到炎热,床上的被子和垫被还没有换掉,捂在被窝里的淑宛出了一身热汗,浑身都是粘热的感觉。淑宛看到透过窗户射进来的暖热阳光,越发觉得身体粘热,就起身去卫生间冲凉。淑宛喜欢早上冲凉,这是她自搬进这套房子后逐渐养成的习惯,她的这间房配有一个卫生间,比以前方便多了。
冲完澡之后,淑宛去厨房简单地弄了一点吃的。一直没有听到刘民建的动静,淑宛也不想去他房间看,淑宛看着客厅昨夜被刘建民砸乱的东西,她不想去收拾,端着一杯热水又走回了自己房间。
对于淑宛来说,有一点她是不会放弃的,那就是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现在自己是成年人了,母亲不可能在自己身边,除了自己的母亲,还有谁会想到照顾自己呢?儿子还在上学,刘民建从来就没有这份心。他除了会抱怨她这个女人不够体贴、不够细心,他还会想到去照顾他的女人吗?那是没有的事。所以,自己在任何时候都要把自己照顾好。
淑宛进了自己的房间,把窗帘严严实实地拉住了,躺到了床上,打开手机里下载的音乐,听起了自己爱听的歌,歌声还是那么动听,那是一首蔡琴唱的《你的眼神》。她想今天就这样在自己房里窝一天,什么也不想,静等刘民建的反应。自己手里还有几份打印好的离婚协议,只要刘民建想好了愿签,随时就能签。
她是坚定要和刘民建离婚的,这个问题已经思考了好多年,想着自己若还跟刘民建继续过下去,就有一种难以忍受的痛苦感,感到内心无比的凄凉。是的,必须得结束,与其互相折磨到死,不如痛痛快快结束,谁也没有必要糟蹋谁的未来人生,谁也没有必要继续忍受这种貌似幸福的不幸福生活。
文学顾事为大众文学微刊,致力于打造最具广泛性的群众文学平台。现面向全国作家,文学爱好者征稿,不论名家、新人,均可在这里展示自己的故事。一周内打赏80%作为稿费,若在一周内阅读量达500以上者(点击越多,红包越大),主编另发神秘红包给作者。(稿费低于10元时在文学顾事作者交流群当红包发放)
微信号:gcb61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