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职》第六集
前情回顾——
《辞职》第六集
作者,程美云
聚也不易,散也不易,聚散总依依。董静初走后的几天里,钱不凡心里空落落,似乎刚做了一个好梦,就被人吵醒了,莫名失落。
不过造化常为芸芸众生设计,时间的缓缓流驶可洗涤过往的一切,悲伤也好欢喜也罢,最后都会烟散云消,日子终将在平淡如水中慢慢流淌。
星期一的早上,钱不凡如同往常一样忙碌,她上完两节课后,来到办公室。只是学校的气氛最近有些怪异,老师们私下里嘀咕起权快乐老师。
一个已去逝多日的老师怎么又成人们茶馀饭后的谈资了,钱不凡是一个寡淡的人,平日不喜八卦,所以也不打听,更不愿枉自猜测,她坐下来拿起备课本写着课堂反思(这是她多年的教学习惯了)。
"不凡大姐,你怎么不上心啊,中高有名额了,权老师的中高指标空出来了。"坐在她对面的帅哥柴高素与她相交甚好,一见钱不凡便说道。
终于明白这段时间空气灰蒙蒙的原因了,悲凉如一道刀刃划过钱不凡的心头,她忽然想起了鲁迅的一句话:"既然有了血痕了,当然不觉要扩大,至少也当要浸渍亲族,师长,爱人的心…"
上次评职称的伤又隐隐作痛,胃又开始抽搐了,钱不凡倒了杯热水,喝了几口,心境慢慢平和了,她对柴高笑了笑说:"想又有什么用,学校爱给谁就给谁罢。"
话虽这么说,但这个名额引发的战争才刚拉开序幕,山雨欲来风满楼,钱不凡已经不是三年前的钱不凡了,她准备应战。
晚上,钱不凡检查了女儿美美的作业后,又让她朗读了培根的一篇随笔,看看已经九点多了,她便让美美洗漱就寝。
夜色加浓,县城里的各种灯光开始闪烁流动,属于钱不凡的个人时间开始了,她泡了一杯绿茶放在桌上,又拿起《隋书》细读。一个朝代可以短暂的崛起强大,又急急地轰然坍塌,她虽不想研究历史,但这昙花一现的帝国,激起了她探思的好奇心。
"咚的,咚咚,…"手机传来了《安和桥》的前奏曲,钱不凡一看来电显示,是丈夫的电话,忙接听,"喂,是钱老师吗,我是小宝的同事,小宝今天喝得有点大,我们送他回家,可他不让,他要您来接他。"
"你们在哪里,我马上过来。"钱不凡推开卧室的门,看了看美美,女儿已传出匀称的呼吸声,她拿了一个手提包,穿上一件外套,直奔"美丽的传说"。
酒店的人已渐渐稀疏,走廊里清晰地回响着高跟鞋敲打地砖的声音,钱不凡的心情有些烦扰,她推开包厢的门,只见杯盘狼藉,酒气薰天。丈夫的几个同事一见钱不凡忙站了起来道:"钱老师,您总算来了,小宝怎么着,都要等着您。"
李小宝睁开惺忪的眼,踉踉跄跄地走到钱不凡的跟前,忽而扑倒在钱不凡的怀里放声大哭。钱不凡诧异地问其他人,李小宝是不是在单位里受了委屈,同事们都摆摆手,只是说小宝今天很郁闷,话也不多说,一个劲地喝酒,大家问他有什么心事,他也搖摇头。
正当大家一头雾水,李小宝卷着舌头道:"老婆,那个董静初回来找你干嘛。我讨厌那个`假洋鬼子’,他想旧情复燃吗,可笑;他想重温旧梦吗,没门。"
钱不凡看看丈夫像孩子似的吃醋争宠,又好气又好笑道:"想到哪里去了,你还以为你老婆年轻漂亮,是香饽饽吗,人家回家办点事顺便同学聚聚。回家吧。"于是,掺着丈夫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钱不凡和几个同事道了别便开车回家了。
夜风有点清凉,可钱不凡的心绪却搅动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