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奇案:妻子貌美,丈夫怀疑出轨,雨夜报复杀人,结果害人害己
清光绪年间,山东淄川县有一户陈姓人家,家中有兄弟二人相依为命。哥哥陈辉务农,弟弟陈文读书。不久之后,哥哥娶了县城方家的女儿为妻。家中有了女人之后,兄弟二人的日子过得比以前好了很多。
嫂子方氏长得貌美,且十分贤惠。长嫂如母,方氏对小叔子更是关心,宁愿让自己和丈夫粗茶淡饭,也要尽量给弟弟做些好吃的饭菜。日子久了,哥哥陈辉心中有些不自在了,怀疑妻子嫌弃自己粗俗,远不如知书达理的弟弟。
陈辉是个疑心很重的人,他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觉得妻子与弟弟关系暧昧。陈辉的嫉妒之心越来越强烈,他决定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想,如果妻子和弟弟出轨是真的,他就杀了他们。
一天上午,陈辉告诉弟弟陈文他要出一趟远门,最少要十多天才能回家,让弟弟在家好好照管家里。陈辉向弟弟和妻子方氏嘱咐了一番后,背起包袱、带足银子走出了家门。第一天相安无事,日子很快过去了。
到了第二天晚上,一场大雨突然降临,大雨打得房顶上的瓦片啪啪作响。街道上的积水深过脚踝,大雨下了半个晚上才停止。雨停之后,一条黑影突然窜进村子里,又悄悄摸到了陈家的院子里。陈家的一间房子里,隐约传来男女调笑之声。就在此时,这条黑影操起一把锋利钢刀破门而入,像切西瓜一样,瞬间就砍下了两颗人头。
天刚亮时,黑影将两颗血肉模糊的人头,分别装入两个筐子中,然后挑着筐子直奔县城报官。这一条黑影不是别人,正是假装出门做生意的哥哥陈辉。他出门做生意是假,埋伏杀人是真。陈辉挑着担子出门,踩着地上坑洼里的泥水往县衙走去……
这一天正好是赶集日,街道上热闹非凡。陈辉挑着两颗人头,血水和泥水滴了一路。赶集的人们见到陈辉挑着人头走来,胆小的吓得哭了起来,胆大的则围拢过来看热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陈辉丝毫不管周围人的眼光,他脚步坚定,只想快一点抵达县衙。
就在此时,突然一个人拉住了陈辉,陈辉转身一看,发现是小舅子方勇。方勇忙问陈辉:“姐夫,你到底怎么了?你杀人了吗?这两颗人头是谁的?”
陈辉把担子往地上重重一摔,气愤地说道:“哼!还能有谁?我杀了你姐,这个不要脸的娼妇!还有这个无耻的奸夫,他就是我的弟弟,我亲手杀死了他们!”
小舅子方勇听罢,更加大惑不解。他告诉陈辉,他的姐姐已经回家两天了,目前正在他的家里,姐夫怎么可能杀了姐姐呢?难道他会分身之术不成?陈辉听罢,吓得冷汗直流,他连忙把人头倒出来仔细辨别,当他看清了两颗人头的面目后,当场差点昏死过去。
陈辉砍下的两颗人头不是方氏,也不是陈文。这两颗人头,一颗竟然是小姨子方翠云的,一颗竟然是光棍邻居郝大山的。就在陈辉满脸疑惑之际,县衙捕快闻讯赶来,将陈辉和两颗人头带回了县衙。
在县衙里,县令范文通检查了两颗头颅,发现两颗人头果然是陈辉的小姨子翠云和隔壁光棍邻居郝大山的。范县令让人找来方氏对质,方氏很快来到公堂之上,见到丈夫跪在大堂下面,面前放着两颗人头,顿时吓得面色煞白。再仔细一看,发现其中那一颗头颅是妹妹的,更是哭得死去活来。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就在众人面面相觑之时,一个男人急匆匆来到了县衙。这个男人就是陈辉的弟弟陈文,陈文到来之后,看着两颗血淋淋的人头放声痛哭,不断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胸口。范县令让他不要过度悲伤,先把眼前之事说清楚。陈文擦干眼泪,这才缓缓说出了他的经历:
前天上午,哥哥陈辉出远门做生意,让他好好照顾家里。哥哥走后,陈文觉得自己和方氏一对孤男寡女在家中怕人说闲话。于是找来马车把方氏送回县城娘家暂住些日子,等哥哥回家之后再把她接回来。陈文送走嫂嫂后,在单身汉邻居郝大山那里搭伙吃饭。
第二天傍晚,陈文正在家中读书,方氏的妹妹方翠云突然来到家中。方翠云的夫家在隔壁村,她说因为和婆婆吵架赌气出走,于是便想要在姐姐这里住上几日。陈文告诉她方氏已经回娘家去了,留她在家里住宿很不方便,让她另想办法。
就在此时,一场大雨突然降下,大雨一直下过不停,街道上的积水淹没到了脚踝。此时天又完全黑了下来,翠云不知该去何处安身,于是便在院子中哭泣起来。陈文见方翠云哭泣,顿时动了恻隐之心,于是把翠云留在了家中安歇,自己去郝大山那里借宿一晚。
今天上午,他在郝大山家里一直睡到中午才醒。陈文醒来不见郝大山,于是便洗了把脸就朝家里走去,想看看方翠云走了没有。陈文走到街上时,看到街上的人议论纷纷,更有人对他指指点点,随后又有人不断往县衙方向跑去。陈文连忙问街上的人发生了什么事情,街上的人告诉他,他的哥哥陈辉杀了人被捕快带走了。
陈文觉得奇怪,哥哥不是已经出远门了吗?怎么会杀人呢?他顾不上怀疑,也跟着人群跑去县衙看个究竟。陈文来到县衙后,一眼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的哥哥陈辉,以及那两颗血淋淋的人头,嫂子方氏在一边痛哭不已。而那两颗人头,一颗是郝大山的,一颗是方翠云的。陈文见悲剧发生,认为自己留方翠云在家住宿害死了她,于是自责不已。
陈文说罢,范县令点了点头。他让人去方翠云的夫家报丧,并将其夫传来问话,又问陈文当夜与郝大山吃饭时有没有饮酒?席间二人说了什么话没有?陈文说他昨晚喝得很醉,后面就不省人事了。
方翠云的丈夫到了县衙之后,范县令没有问他有关案情的事情,只是随便问了他一些家常话,方翠云的丈夫从容对答,每一个问题都对答如流,没有丝毫偏差。范县令说完这些后,当场宣告结案。众人面面相觑,范县令却不紧不慢地说道:
县民陈辉,娶妻方氏,方氏貌美且对弟弟陈文照顾有加。陈辉因此嫉妒生恨,疑心成癖,认为方氏出轨弟弟。为试方氏贞节和弟弟是否纯良,竟然假装外出经商,实则暗中埋伏在村外,准备将妻子和弟弟捉奸在床,当场格杀。
按照本朝律法,私通之人被丈夫发现,可以当场格杀,杀人者不会被重判,于是陈辉便大胆下手。弟弟陈文,在哥哥出门之后,深感家中孤男寡女怕惹闲话,于是将嫂嫂方氏送回娘家暂住,自己则去邻居郝大山家搭伙吃饭。
第二天傍晚,方氏的妹妹突然来到,陈文本不想留方翠云过夜,却突然大雨落下,又天色已晚。陈文于是不忍驱赶,将方翠云留在家中过夜。为了避嫌,他去郝大山家里借宿。
雨停之后,陈辉悄悄摸回家里,看到家中有男女调笑之声,以为是方氏与弟弟私通,于是便冲进去将二人头颅砍下,又匆匆装入筐子中挑去报官。
黑夜之中,又是情急杀人,两颗头颅血肉模糊,鬼迷心窍的陈辉丝毫没有注意到他杀错了人。直到他在街上招摇,被小舅子一语提醒,这才发现铸成了大错。
方翠云和郝大山为何在陈家幽会?因为二人早有私情。范县令让人传唤方翠云丈夫前来问话,范县令不问此案相关问题,只问一些家常话,似乎在与方翠云之夫闲聊,实则一直在观察方翠云之夫的表情。方翠云离家出走,其夫明知道方翠云可能去了隔壁村的陈家,却到第二天中午都未曾前来寻找。
当捕快告知方翠云遇害之后,其夫并未表现出有多悲伤,当方翠云之夫来到县衙看到妻子的头颅之后,却还能对一些鸡毛蒜皮的家常事情对答如流。若是真爱妻子,不说会心痛得难以自持,但起码会追问凶手是谁,为何杀死了他的妻子。方翠云之夫,却一句没问。
由此可见,方翠云与丈夫感情淡薄,方翠云之夫或许早就发现她与郝大山私通,却因为各种原因无法割断。方翠云如今被杀,他正好可以摆脱这个早已经背叛了他的女人。
至于郝大山方面,他原本是不知道方翠云来到陈家的。但是陈文当天晚上去了郝大山家借宿,郝大山必然会问陈文为何借宿。陈文于是便告诉了郝大山方翠云到家里来了,他为了避嫌所以过来借宿。郝大山与方翠云早有私情,见方翠云一人在陈家,于是便将陈文灌醉来到陈家与老情人私会。
郝大山与方翠云情人见面,自然是有说有笑,不免一番温存。若郝大山是强迫方翠云,必然会有争吵和打斗,所以二人是早就熟悉且有私情的。但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埋伏在院子里的陈辉已经瞄准了他们。陈辉拿起钢刀冲入房中,手起刀落砍下了他们的头颅。郝大山和方翠云至死都不明白,他们是死在谁的手里。
此案还有一个疑问,既然方翠云与郝大山有私情,方翠云为何不去找郝大山借宿,非要去找陈文呢?因为方翠云不敢直接去找郝大山,这样无疑暴露了二人私情,只有借宿在陈家,再与郝大山暗通款曲,这才是最为保险的做法。方翠云来得突然,郝大山也不知她来到村里,陈文说出方翠云在家之后,郝大山前来相会。
此案到此已经清楚明白,陈辉嫉妒成性,错手杀死了小姨子方翠云和邻居郝大山,真可谓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疑心和嫉妒让他成了杀人凶手。如果说小姨子方翠云和郝大山是咎由自取,那陈辉杀死两人,极有可能被处斩,这就害了方氏年纪轻轻守寡,也害了其弟陈文功名前途受损,科举仕途难以继续。陈辉害人害己,自食恶果,令人感叹唏嘘。
最后,范县令以杀人罪判处陈辉死刑,方翠云之夫管教妻子无方被杖责。案卷报上去后,上司认为陈辉虽然其行可憎,但毕竟是误杀,于是改判杖责50大板,流放一千里,给披甲人为奴三年。
自此,清代光绪奇案,宣告结案。
参考文献:《清代奇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