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国第一位女电影作曲家——黄准:红色娘子军

黄准,新中国第一位女电影作曲家,出生于1926年,是台州市黄岩新前街道前洋方村人。1944年毕业于鲁迅艺术学院戏剧系。在戏剧系结业后又进入音乐系学习。1946年离开延安去大连文工团。1947年进东北电影制片厂。1949年先后在北京电影制片厂、上海电影制片厂作曲。曾为《青春万岁》、《红色娘子军》等多部电影作曲。

成为冼星海得意门生

1938年秋,黄准到了延安,在边区中学读书。两个月后,她考入延安鲁迅艺术学院(以下简称“鲁艺”)戏剧系,与于蓝等人成为好朋友。其实,黄准本来可以成为一个好演员,但她有时在演出中会笑场,觉得戏剧系不大适合自己。于是,她在同学的鼓励下,准备转入音乐系,并且打算直接去找冼星海老师。

有一天,日寇的飞机在延安上空盘旋。大家都躲在防空壕里,这时音乐家吕骥和冼星海老师也躲了进来。黄准借机大胆地对冼星海说:“星海老师,我要去音乐系学习。”冼星海笑着说:“你在《生产大合唱》中演小羊吧,你的乐感不错呀。”就这样,黄准成了冼星海在延安鲁艺的学生。

冼星海为人和蔼可亲,并没有一般老师那样严肃。当时,黄准和同学们经常围着他坐在山坡上,听其讲课和唱歌。冼星海知道同学们每月的津贴费有限,就常请大家到他的窑洞里,用自己的津贴和稿费买来糖果和红枣分给学生,有时,他还给大家做红烧肉吃。这是黄准和同学们在那段艰苦岁月中最温暖的记忆。

“夸海口”,创作《红色娘子军连连歌》

“向前进、向前进……”一首《红色娘子军连连歌》唱遍全中国。但谁知,这是作曲家黄准“夸海口”夸来的作品。新近出版的黄准自传《旋律——我人生的路》,披露了这一“秘密”。

1959年初春的一天,导演谢晋递给了黄准一个本子,问她有没有兴趣为它作曲。黄准一口气读完了本子,深深为剧情感动,并且激起强烈的创作愿望。但是在摄制组讨论音乐构思的过程中,关于“娘子军连歌”的创作问题,有了很大分歧。很多人主张不必创作新的,以一首革命历史歌曲代替,这样使得整部片子更有历史感、庄重感。但是,黄准不同意,认为革命历史歌曲虽好,但没有本剧特点,也没有海南特色。她坚持一定要有一支娘子军自己的连歌。为此,她向众人“夸海口”:“我一定要写出一首能够流传下来的,为群众喜爱的新的革命歌曲。”大家被她的“海口”镇住,同意了她创作一首新的“娘子军连歌”。

其实,黄准“胸有成竹”。还在摄制组成立以前,她就与导演南下海南深入生活。一般而言,一部影片在投入拍摄以后,作曲者才加入进来。像她这样,先于他人深入生活的极少见。后来,她又随外景小组,第二次踏上海南的土地。影片正式开拍后,她又随摄制组来到海南,天天泡在拍摄现场,感受生活。3次深入生活,为她创作打下厚实的基础。她收集了众多海南民歌,仔细分析了海南民歌的特点,拜访了还健在的娘子军战士等等。经过反复思索和想象,一段短促有力、浓郁深沉,且富有海南特点的旋律,出现在她的脑海中。最终,她成功了。随着影片的播放,《红色娘子军连连歌》传遍大江南北,为几代人所喜欢。

从生活实践中汲取灵感

黄准曾这样回忆当年《红色娘子军连歌》的创作过程:摄制组成立后,我也和大家生活、战斗在一起,感到非常开心。我在自己酝酿创作之余,经常到现场去看拍戏,实际上也是让自己更多地了解、掌握这部戏,并有更多的时间找导演及其他创作人员进行交流。

黄准的每部作品背后,都有扎实的生活实践积淀。为创作《新儿女英雄传》,她到白洋淀昔日雁翎队作战的地方采风;为创作《蚕花姑娘》,她和蚕农们一起养蚕采桑;为创作《劳动最光荣》,她多次在星期天到少年宫和公园里,专找小孩子多的地方去听他们的喧闹……

2010年2月3日,黄准与电影表演艺术家秦怡、笛子演奏家陆春龄一起,获得“上海文艺家终身荣誉奖”

黄准总是以饱满的热情从事音乐创作,因而她的作品的生命力也格外久长。

黄准先生创作生涯中有个“奇怪”现象:刚进入专业的电影作曲行列之时,她可说是初出茅庐,却开始和史东山、张骏祥、吴永刚、桑弧、谢晋等中国电影界堪称大师级的导演们合作。而进入1980年代,黄准已成名已久、步入离休阶段,却反而开始了和黄蜀芹、宋崇、余本正等青年导演合作,并且创作的也多是现代青年人的题材。黄准自己说:“作为一个老人,能得到这么多年轻有为的导演的信任,是令人十分感激的。和他们在一起,几乎让我忘记了自己的年龄”。而黄准对年轻导演们的尊重和配合,也是圈中人都熟知的。

“我还要到老家来看看”

黄准先生在上海居住了六十多年,许多市民都把她当成为上海人。但她的心中依然有着深深的家乡情结。1984年王德虎(原黄岩县县长)再度带队来上海拜访乡贤时,与黄准先生见了面。之后黄岩在沪人才联谊会多次活动,她也经常到场,关心家乡经济社会文化事业的发展。

作家洪崇恩在2020年6月黄岩区“永宁讲堂”的一场交流中写道:近年,她长住在上海华东医院。那天我本想去医院探访她,却受防疫规定限制不能进入,只能在电话中通过保姆告知她,要到家乡报告她的故事。她亲自接过电话致谢,并且说:“我还要到老家来看看。”

2021年,中国共产党迎来百年华诞。在这“两个一百年”的历史交汇点,黄岩新前街道后洋黄村自编自排《红色娘子军》舞蹈,为庆祝党的百年华诞。新前街道后洋黄村舞蹈队通过微信视频与黄准先生连线并邀请黄准先生前来观看舞蹈,黄准先生十分高兴,说: “等我身体好些了,就回来看看家乡的'红色娘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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