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红梅 翠玉进城

翠玉进城

天已经黑下来，三三两两的行人更加稀疏。街角的一块古老的砸布石上，国栋依旧面无表情的坐着，时不时地抬头看向能悬挂树梢的月亮瞄上两眼，妻子翠玉进城那天的月亮也是这个样子的。

翠玉去济南了。

大儿子在济南某校任教，并在那里结婚成家。小孙子蹒跚学步了，儿媳妇说要上班。一个电话，翠玉放下老头子和地里的活计屁颠屁颠的就赶紧去了。

头出发，翠玉包了好多的饺子给冻了放冰箱里。国栋经常说，“好吃不过饺子，舒服不过躺着”，饺子是他的最爱，最明白他的不过是她。买了几斤肉，炖了一部分，给放冰箱冷藏了，剩下的切成小块也给放冷冻室了。又蒸了一大锅包子馒头，该冻的冻起来，该保鲜的保鲜。看看冰箱塞的满满当当的，一丝缝隙也没有了，翠玉还是有些不放心:“老头子啊，一天三顿饭可别少，别懒做饭。菜我就不给你预备了，到时候买新鲜的做了才好吃，你壮壮实实的我才放心。”翠玉絮絮的嘱咐着。

“你放心走吧，没事儿。到了城里上下楼加点小心，你腿脚也不好，家里有我呢，甭惦记。”老伴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国栋心里也是惦记。

到天擦黑的时候，翠玉感觉实在想不起该给老头子再预备什么了，才走到院里坐了下来，和老头子离得挺近。也不知有多长时间，他俩就一直那么坐着，就那么瞅着天发呆。

“你看看，那月亮，今儿个升起的这么早。”

“嗯。”翠玉也抬头和老头子一起瞅着天上的月亮。

庄稼人原本也不善于表达，他们就那么静静的坐着，默默的瞅着天上的月亮。

“她走的那天，月亮也是这样子的。”一直都在仰着脸瞅月亮的国栋，在心里默默念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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