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荔文学·散文·任志杰】秋日寄语，沉默是一种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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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寄语，沉默是一种表达

原创/任志杰

比起喧哗，我更喜欢沉默，喧哗有喧哗的绘声绘色，沉默有沉默的无声无息。在喧哗和沉默的对立世界里，如同我行走在文明与荒蛮的交界里，一边灯火辉映，可以夜夜笙歌；一边销声匿迹，弥漫着鬼魅的气息。这交界里，流淌着一条生命的长河，我就是乘船沿岸游息的摆渡人，一会儿聆听喧哗世界里的杯瓶碰撞音，一会儿倾听沉默世界里的高山流水声。我多想顺着沿岸布满的蛛丝马迹，一点一滴的追寻我所适合的世界。事实证明，我眼里怅望的游丝，始终让我在这条生命的长河上摇摆不定，远方的净土还弥留在彼岸的臆想中。

我大抵是一个性格孤僻的人，不善言语已是我的常态，我耐心的静听自己内心深处的回响，犹如绝岩峭壁之间回荡的余音袅袅，隐隐约约的间隙里，我知道这是一种表达的欲望。我有过滔滔不绝的彻夜长谈，也有过目怔口呆的长夜无言；我有过杯盘狼藉时的空悲切，也有过冷落荒斋时的空欢喜。我欣然的去面对，去接受这生命里的形形色色，冷暖自知，它们教会了我成长。所以我深懂生命是一团浴火，它不是在燃烧消耗着热量，就是在积聚着炽热随时吐焰。

我并不能持久的徜徉在一个世界里，我正是生命长河里摇摆不定的摆渡人。在我狭有的日月行步里，我看见过碧水清波里的惊鸿照影，也看见过春水荡漾里的心花怒放。我也许同水草一样，在涟漪的漩涡里摇曳；我也许同浮萍一样，在未知的彼岸边风化。但在我众多的体会与实践中，我深知沉默的世界里大有智慧。人们需要喧哗的叨扰，也需要沉默的寂静，两者是息息相关的。沉默并非不说话，不说话也并非意味着沉默。沉默就像浅水渚滩上的河蚌，在泥淖里深深浅浅的滑动时，留下清晰可见的痕迹，弯弯曲曲的载尽了智慧的密码符号。

前不久的一个深夜里，在众人睡寂的晚间，友君突兀的给我发来一条消息，是关于突感言语无处释放的苦闷所致，想找一个人说话聊以慰藉。在长吁短叹的说话里，我得知友君多日不与亲朋好友联系而喟叹自恼。亲者日以亲，疏者日渐疏。在我看来又何必担心择日的亲密与生疏呢，在你身边的永远会在你的身边，不在你身边的，就当做日后顶峰相见。人际关系的暧昧原本我是不懂的，那晚却贴切的教诲友君保持自己心中储藏的热量，正视一个人独处时的寂寥修问，良好的心态始终是处世的深厚哲理。

啊，沉默！我曾经因为无休止的沉默恼羞成怒，有人喋喋不休的审问我，“你为什么不说话？”我像是犯了做人的大忌被恶口审判着。在厉暴者的压迫与咄逼中，我一度慨叹自己是不是抑郁了，还好我能说些惯口的句子，那些冷嘲热讽在我看来，不过是糖衣炮弹的假把戏。啊，沉默！我曾经因为无止境的沉默跪倒拜服，无声无息的空间里耳畔落得太古的死寂，我一度压抑的感慨着活着的悲惨，在停滞的时光里执念死亡的丽影，我分不清眼前的景象是生是死，还好生命的烫热化作了我双眼里的盈眶热泪，让我懂得活着的泪笑。

沉默是一种表达，是“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当繁华落尽遍地沧桑时，你得学会接受梦境里的子虚乌有；当潮起潮落再次平息时，你得学会知晓内心里的宠辱不惊；当喧哗的声色戛然而止时，你得学会感知沉默里的充实虚假。不知不觉的，我在沉默世界里的苦学修为，似乎粘得了一些智慧。如果有同友君一样的病恹相怜者，我乐意在深夜里秒回他的消息，消磨我两根指尖的短纸斜烟制造的云雾，消隐他心中细索细碎的哀伤忧愁。

面对沉默，我言道：“青山不语，青山不老；人岁常言，人岁渐老。”我听从四季掠过的风响，在长天阔地的一角寓居里，感触着沉默是金的伟岸。曾经让我避让拒绝的沉默，至此我已在沉默的光环里来去收放自如，我诚恳的希望在这凄冷的一偶隙地上，思有所获，心有所悟，智慧的锦囊妙袋我将一一打开，思想的盛宴我将如饥似渴的一一饱尝。啊，沉默！我不是离群索居的孤独高傲者，我没有才华倍出的学识博文，我却在无章无节的沉默里，吮吸到日与月的精华，它似酒醒时的微风，让我嗅得馨香的芳甜。

我曾在喧哗的世界里忘我的奔跑，声色犬马是我日夕作伴的身影相随，我在肥马轻裘的阔绰里醉生梦死，红灯绿酒淹没了我迷离的双眼。那时，我正是一个黑夜里感动肺腑，白日里悔恨断肠的自欺欺人者。请公然的允许我，允许我不厚道的为不成熟的过往发出连连哀叹和重重嘲笑；允许我为幼稚走向成熟的过度里遥敬历往一杯薄酒；允许我在昨日之今日与今日之明日的不断筛选中再反复落笔一些丑事。这涯涯无尽的生命长河，在摆渡不定的沿岸上，还将继续书写今日之明日，明日之昨日。

我厌烦了喧哗世界里留给我的创痕，它给予我的甜美不过是一滴试剂大小的浅陋，我细数着过往留下的累累伤痕，如今荒芜杂乱的如野草蔓延。那便是身体虚弱、头昏脑胀的状态，乍看是一个二十几岁的芳华年轻人，再看是一个布满皱纹的大龄老者。在槁木的世界里永远是枯朽腐烂的，黯淡是它永驻的梦魇；在繁花的世界里永远是生机盎然的，绿意花红是它环抱的摇篮。我庆幸在团团迷雾驱散的背地里，发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即使我是在沉睡的梦中，我也觉得面庞有清风徐徐。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沉默是我周遭的主旋律。立冬近在咫尺，不过是两天的余日。透过两片明净的屋室玻璃，看得见窗外的一点青天，白茫茫的天际，有些落雨的意味，但一个中午的长时过去了，不过是两三点雨水的轻佻，灰暗是天空笼罩的底色。毋庸置疑，冬天就要在人们的心上开始染墨了，秋天的长尾也到了季节的尽头。从春华到秋实，从花开到结果，在花开花谢的节季交替里，只有迅速和匆匆。而今秋风瑟瑟又一更，秋声渺焉去，秋色渐看无，秋景的轮廓奇怪的越来越饱满圆润了。

如果说秋天是一幅长卷的山水画，那么起笔在初秋，落笔就在秋末，到了这两天里，这幅画已经完结可以装裱绑绳了。如果一手可以盈握这幅长卷秋画，你是否看见了秋画里的山水虫鱼鸟兽，是否还记得秋画里的日月沧海大地。清风拂山岗，明月照大江。自然景观在秋天的浸染泼墨里，每一处都焕发着新彩新气象，岁时的肃杀又算的了什么呢？让我想想岁时的肃杀，是秋的萧瑟与颓废，它感伤的色彩绝不是一天两夜的侵袭所能完成的，但面对眼前肃杀的光景，我又深觉这就是一天两夜的浸染，只有迅捷罢了。

季风不语，四季自然而然的交替始末。我痴痴的弥望着窗外的秋景，庭院里的杏树枝梢还保留着众多的叶片，黄黄绿绿，盈盈脉脉。墙角下的葡萄支架已经退尽叶脉，留下枯黄的赭色，静静地。当季风悄悄的吹过杏树的枝头时，几片伶仃的衰叶缓缓的落地，那一声清浅的坠地音，是杏树在哭泣呢？还是在欢笑呢？我不是季风的衣袖，也不懂杏树的汁源，但我知道，它在不语中走过了许多个四季，还将迎接着几近的严冬。它沉默着，它铁青着，今后它还将赤裸裸的伸展着枝条，那是直指广袤苍穹的势力。

当沉默已是常态，就不必垂涎着喧哗的吵闹。在我听来，沉默的音色胜过喧哗的管弦口乐；在我看来，沉默的悲喜胜过喧哗的哀乐。在绘声绘色与无声无息里，我知晓生活的本质，是泪也是笑。而能让我沉淀清醒快乐的，就是持久不灭的无声无息。沉默是一种表达，你得学会智慧的沉默，它教你认清现状，认清自己。正如：“山川不语。在不语中遍布青衫；日月不语，在不语中辉映大抵。”

时间里的失语者，从喧哗世界走向沉默的世界，并非是一件容易、唾手可得的事。我携带着悔恨的泪水，静坐常思己过，被我轻松挥霍的风华正茂，它去的总是一如既往地空洞。我迷惑的一直匆忙的奔驰在路上，别人看起来是很潇洒自如的，其实身心俱疲不堪负重的我，在无所获知的匆忙里，正是穿梭在假象的迷雾里。人们得学会吃饭，同样也得学会消化，两者之间是互补相宜的关系，不可在匆忙中丢失了身体，不可在糊涂中遗忘了思想。

秋日到了这个节点，空气着实是凉冷透彻了，阴晦的天色，让人难以舒展眉目，晴朗的天色又蜷缩在云堆深处。我已经厌烦了虚无缥缈的假象，我已经恨彻了自欺欺人的虚无不定，但我始终坚信着，“百花终有折尽时，春意还会一日醒。”坐卧在凉冷的空旷屋壁里，我怀揣着平息浮躁热血的冲动，这就要丢下僵握的笔杆，去远近的野地陌路上，反反复复的踩踏一番。我将带着沉默修得的晶莹智慧，为萧瑟清瘦的大山野地，装饰点点无忧的花红柳绿，在夜晚归来的星宿下，将所思所悟的获得，凝结成楚人泪流的散文诗歌，敬以神表。

作者简介

任志杰，笔名任郁清，富县羊泉羊西人。2016年毕业科技大学。喜文学，爱散文，在(今日头条)先后发表诗歌，散文五十余篇。

总编：夏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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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问：马行健  张仕德

主编：李跃峰

编辑：张爱玲  高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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