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丽至坠落

那把镜子箭一般神奇地穿透人体谁举着那把镜子并掷还我们的灵魂与心脏直至我们惊起

By 哈代

绚丽至坠落


周六傍晚,我丢失了从五点至七点的时间,事后特别观察了厅里的挂钟和餐边柜的闹钟,它们的姿势准确无疑,但是这两个时辰凭空消逝了,毫无征兆,屏幕的《使女的故事》仍在继续,男权统治世界和女权统治世界应该差不多,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原著,时至今日,女性被消费仍是女性写作者的感伤。
接着我辗转到了次日,大概五点不到的光景,耳畔的雨声依旧,一段从深夜到黎明的漫长,被手机模拟的雨声彻底偷走了,徐志摩迷恋陆小曼的那段时间,后来在阿芙蓉与绘画之间沉醉裹足的女人,觉得失去和得到之间可能就没有什么隔阂,那扇门板早已被抽走。最不喜欢懒床,没有什么值得留恋,我跑步回来,还是不知道究竟几点了,若是从此以为徐志摩写的都是情诗,那未免浅薄,比起命运的短促,相逢更短。
艾略特曾经模仿华兹华斯语气借题发挥诗人们对欲望的奢侈,任何事情都需要加紧,多快好省,“皮肉所能接触到的接触,都不能减轻骨头的高热。”坚持了一周,终于戒掉了红烧肉大快朵颐的念头,不吃主食,我感觉到皮囊正趋向轻盈,从十八楼望去,清晨的般若湖宛若一面镜子,万物众生都在其中。
寺庙的素菜荤烧,茄子一定要去皮的,去了皮的茄子基本实现了脱胎换骨,还有茄子这类东西娇气的很,特别喜油。遂决定中午制作鱼香茄丝的时候,我想起在般若寺吃过最美味的茄子,因父失踪出家的星云大师,后来在镇江焦山定慧寺苦练坐禅,坦言就是为了寺庙的素包子,或许也不全是,破例在鱼香茄丝里放了蒜泥蛋清,作为一个局外人,看到的荒诞似乎毫无意义,宗教的东西,大多还是为了安放别人的躁动不安。
五月的高温猝不及防,“人群密集的城市,充满着迷梦的城市“,实际上我欢喜波德莱尔描摹的城市腐朽,帕慕克说自己是真正的伊斯坦布尔人,其实我也不敢说自己属于这个不到百年的小城,究其缘由,是它没日没夜地膨胀,钢筋水泥,油菜花消失的最早,接着是槐花、蔷薇等等,除了梧桐之外,我们才从杨树的包围中吁了一口气,窗子边沿挂满了它们狂欢的痕迹。
没有谁可以言之凿凿确定厌恶自己的家乡,至少矫情为乡愁,在长达五百多页的《我脑袋里的怪东西》,帕慕克的主旨仍是伊斯坦布尔,伊斯坦布尔的小贩,这是帕慕克的男主,他的优点是对妻子很好,不存在爱情这个稀奇古怪的家伙,另外他的人生充满了不幸,写作者总是想用小贩男主的不幸安慰阅读者的不耐烦。城市冷冰冰的表现即是拒绝了小贩,管理者的懒政,我能想到几乎所有人都有个惊人转变,不厌其烦心安理得享用小贩的便利而默不作声。
艾略特写过一本与猫有关的小册子《猫经》,当然他彼时是诗人作家写作者还是猫咪挚爱者,看样我是无法平抚自己的情绪,对于另一个畏惧猫的男性阅读者,显然我需要保持礼貌,忍受一个喜欢的艾略特,在他的猫面前无所适从的模样,他似乎乱了方寸,呈现男人初始喜欢女人的状态,第一章《猫的命名》,献给他两个爱宠,他要给每个猫起三个不同场所称谓的名字,好吧,我需要镇静,但是思量满台子紧身衣的音乐剧《猫》,韦伯就是受此童诗启发,换而言之,大抵也属于诗人最放松的模样。
黄昏散步,最轻松的事情,就是不会在路过的小径,与那只肥硕的黑猫狭路相逢,它匍匐地下的模样类似一件被女主人遗弃的衣裳,慢腾腾厌倦众生的挪动皮囊,有时觉得它有可能会恶狠狠地扑过来,走过去以后,我才从紧张情绪里讪笑失落,对于刚刚那个怯弱胆小如鼠的人类,它根本就没有聚焦过自己的眼神。

插图:Elizabeth Glaessner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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