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印象 || 作者 牛仔
记忆是一座沙城!
一方水土,一方人情。
大风和烈酒是我对河西最深的印象。
北风凛冽的冬夜,列车在眼前呼啸而过,悠长的鸣笛声划破静寂的夜空,隐约可见西山的皑皑白雪,月光皎洁、星河璀璨,夜来冻云如晓。这是河西的冬夜!冬天落了厚厚的雪,街上行人寥寥无几,万籁俱寂、山河辽阔。
车站对面牛肉面馆里的清汤牛肉,就着大蒜和白饼,俨然成了西北糙老爷们的最爱,相比漫漫长夜、辘辘饥肠的煎熬,一碗滚烫的肉汤来的是多么热烈。老板很是热情,憨厚的脸总能让人感受到生活无处不在的温暖与希望,哪怕前一刻还在经历着如何的煎熬,冬日的暖阳照样终究会在烟雾缭绕的大烟囱烘托下冉冉升腾,光耀河西大地。
盛夏夜晚昏黄的路灯下,河西烤肉城总能聚集不少酒肉食客,啤酒烤肉陪伴着河西的人们渡过炎炎夏日,还有东去西来的过客,悠闲的、匆忙的,岁岁如此。华祥的烤羊腿,啤酒就着五香花生,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河西的夜晚,江湖豪情,甚是难忘。
广场的粥公粥婆,大肉馅的饺子、山药排骨粥、火腿鸡蛋胡萝卜饼,火候掌握的刚刚好,味蕾也体验到刚刚好,食趣在平淡生活中闪闪发光,弥足珍贵。周渔府的火锅,时常人满为患,大雪风飞的冬夜、天寒地冻的大街,几个人围桌吃着火锅喝着啤酒,玻璃上全是哈出的热气,仅是一窗之隔,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时感温澜潮生!金化旁边的老甘州臊子面、农行隔壁的金强牛肉面,这些都成了河西的符号,标本一样永恒,多年后的某个时刻,依然会想起,就像萤火虫点亮盛夏的夜空。
初到河西,烈日九月。不似武南初秋瓦蓝的安静午后,彼时的骊靬古城已是寒风凛冽,古城四周隔壁茫茫,不远处寥寥数只骆驼依稀可见,落寞坚定地陪伴着这片深爱的隔壁滩,湖面波澜不惊地倒映出垂柳的轮廓、微微泛黄。古希腊的建筑融入汉朝的风格,留下了大气磅礴的罗马遗址和千古传说。五月,驱车前往亥姆寺,道路穿行在茫茫戈壁滩中,路面整洁却鲜有车辆,时值初夏,气温刚好,戈壁空旷辽远、远山终会抵达。回来时李师傅还特意带了瓶山洞里的泉水,人往往是需要信念的,真诚坚定。
六月骑往水库的路边绿树成荫,河水潺潺绕过叠叠山脉,河道两旁聚集着散心野炊的大人小孩,笑声回荡、欢享当下。骑至水库,在一家农家乐吃了顿红烧鱼,垂柳倒映在池塘里,晚风习习,山静人稀。这大概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鱼了。回去时将近八点,万里苍穹夜色渐浓,天边挂着一轮圆月,在初夏的微风中一路飞驰而下,山谷很静,时有虫鸟呢喃。星河灿烂,简单纯粹!
河西的人们,率真善良。后来抽空看了胡赛尼《追风筝的人》每次看到拉辛汗,总会想到王师傅,善良热情的父辈们!每个在外的节假日,王叔文姨总会烧一桌子好菜,王叔好酒,每次都要小酌几杯。
大争之世、小酌之时,酒里乾坤、杯中明月。
天空落着毛毛小雨,八月的河西,天微凉,秋意甚浓。在北京路一家羊肉馆里围着热炉,涮着火锅,陈年老酒、海阔天空。
凌晨的车窗外黑呼呼一片,伴着车轮的晃荡声,悠远辽阔。河西的酒,凛冽而温暖,就如河西的风,喝醉了西北的夜晚,喝红了少年的脸!
一切终将暗淡,唯有被爱的目光镀过金的日子在岁月的深谷里永远闪着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