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有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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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有水声

作者:赵桂君

今天早晨五点半,散步到圣源湖。沿湖塑胶跑道上,人已经很多了。逆行的,顺行的;走路的,跑步的;夫妻出动的,成团队的,也有不少独门侠,个个一副安闲自由自在的神态。广场上,没有音乐,但翩翩起舞的依然蔚然;湖西边,有女如初,指挥着十几个男女弟子们做着简单的健身舞;大舜广场上,甩鞭的,做瑜伽的,躬身压铃的,很是快活。
沿湖走了半圈,不间断的遇到几个单位退休的同事,都是十年十几年没有见过面的,停下来互问安康,竟拉着手,没有让走开的意思,只好站着和他们聊天。大多问家庭生活,问孩子们的婚姻。再就是问我什么时候退休。听说我还在带班上课,一脸惊讶。我知道他们的心思,公务员事业单位,我这个年龄的人,基本上“靠边站”,属于三不管人员,若是真有人上班做事,很让他莫名其妙苦思不解。因为只有在半退休状态的人,才是“真的有本事”。譬如这一年校外活动,我几乎不参加,回来的人说,哪个哪个学校的,年龄那么大了,还参加这种活动,好不协调。言外之意是年轻人的天下,你们瞎掺和什么!
本来很好的心情,被这“一脸惊讶”搞得心事复杂起来。赶快拜拜,没想到转过一道弯,又遇到同样的“一脸惊讶”,只好讪讪的发笑,听他们聊他们的儿子儿媳妇女儿女婿如何如何得意辉煌,末了说一声,我们学校老师们的子女都工作不错,位置虽然不高,但四平八稳很是前程有为。大家就笑,没想到这一笑,让我的心境又愉快起来。
《增广贤文》上说:大家做事寻常,小家做事慌张。人家“一脸惊讶”,竟让我惶惶不安,我是否有点“小家”子气?仔细思考,却又没这种感觉。我挺自信的啊,独往独来,天马行空,是非少问,非礼勿听,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自觉颇有点古仁人君子之风。每当听到饭桌上东长西短发人隐私,我就顾左右而言他;至于所谓的内部消息、路边新闻,我左耳朵听右耳朵冒,从不在别处贩卖。微信群里做个旁观者,担事的,聊几句;一面之交的,“动眼不动手”,看个热闹而已。
从福临成搬到龙城之春近一年了,今天是第一次“驾临”圣源湖。除了听听这几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同事们的聊天,我发现圣源湖没什么变化,不管是来的人还是湖水周围的环境。
一年前,我几乎天天来这里,大多在晚上。晚上的圣源湖,比白天多一道风景,即四处的灯光,那真叫流光溢彩。环湖周遭是一串串的彩灯,或明或暗明灭起伏;彩虹大桥上的霓虹灯更是奇幻无边。但早上的圣源湖似乎更有气氛更有生机,初霞映照的湖水红彤彤的发亮,水波静悄悄的敲打着湖岸,空气湿润润的让嗓子发甜,最妙的是没有白天的车水马龙,稍高点的地方,能看到绿树掩映下,湖边活动的人乍隐乍现,与偶尔飞翔的鸟儿插肩而过。
我从彩虹桥北踏上大桥,向桥南走去。俯瞰湖面,一池静水,微波荡漾,野骛在水面从容游动,人影在岸边晃动;清晨的风,宁静而又爽朗,带着几丝凉意。我拂拂胳臂,缓步向前,迎面跑来一队统一服装的团队,打头的举着一面写着“跑步兄弟团”几个大字的红旗,旗上好像印有一行英文字母和看不清楚的团徽。队员们特有精神,步伐坚定而整齐,轻快而富有弹力,那脚步分明没有声音,却很扎实。也许是受他们的感染,我拽开腿,跑起了小步。
很快来到桥南,左边猛的传来一阵阵水声。我循声而去,在乔木葳蕤的杂树下,看到一弯芦苇荡——自南流来的河渠上的芦苇荡,有芦苇自有河水。去年也常从这里经过,也看到这些芦苇荡,但没听到过水声,今年是怎么回事?
走下大路,沿一条被人踩出来的小道,走近了渠水边。渠水中间,是一排石坝,渠水从石坝上边流下,如同一匹素练,在石坝底部荡起一叠叠的浪花,发出“訇訇”的声音。
是了,这半年,风调雨顺,山里的雨水为这河渠提供了不绝的流水,有源头活水,自然让这里清流绵延水声不断。如今的城市,为景造景,平地凿池,依塘建湖,小区美是美了,但池水往往没有活水流入,待不几年,什么湖啊,海啊,变成一池臭水坑。当年开挖这座圣源湖,我也曾经担心湖水变臭,虽然引过山上的两条溪流,又担心大气环境越来越干燥的北方让大河小河干涸起来,哪里有什么活水!却不想,近年来,北方变得多雨多水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雨,会让一条小溪流动半个月——山上的植被恢复了;真是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怪不得今早的圣源湖这么美丽!
回到路上,向北向南看去,沥青路起起伏伏,延伸到远处,远处青山隐隐,赫然想起一句古诗:“晴山看不厌,流水趣何长。”泗水,中间是泗河,两岸不远处是山峦,中间有这块不大不小的圣源湖,而且水声涟涟不绝于耳,可不是一处别有洞天的神仙福地!山河无恙鼎故革新,中华活力无限,人民幸福有志,我们生活的时代何尝不是一个伟大的时代!
不知为什么,心头又涌起一句网络诗歌: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岁月不可挽,白头则可期,愿未来的自己,还是那个颇有点古仁人君子之气 的人。

作者简介:

赵桂君,男,1962年12月出生在泗水县城关人民公社(现为泗水县泗河街道办事处),大学毕业,泗水一中高中语文高级教师。喜欢文学,偶尔动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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