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药四旨,获益匪浅!
我在治病时,主张以药物之性用药,不主张以化学成分用药。化学成分虽有它的科学性,但有它的局限性。因药物成分非常复杂,很难以某种成分以概其全。如果以其什么素呀、苷呀、碱呀、酮呀等成分用药,是不能尽其中药之性,也难以取得它应有的疗效,不要以为中医理论之玄而走捷径。化学成分只能作为用药的参考,不能作为用药的依据。
药物的四气、五味,升降浮沉,各有其能,各归其经,各入其脏腑,有是病者用是药。须知药物是特殊商品,药源有多寡,产地有不同,价钱有高低,但不能以单纯价钱高低来论药物的疗效价值,如须用薄荷而用人参,须用竹叶而用鹿茸,那就会适得其反了,只有药性合乎病性才能取得好的疗效。
如治疗某女,9岁,遗尿案,即是例证。该女孩从小遗尿至今,夜尿3~4次,每夜皆遗。舌淡红,苔薄白,脉弱,饮食欠佳,大便1次/日。曾经多方治疗效果欠佳。方用炙麻黄4g,白果6g,五味子6g,桑螵蛸6g,益智仁6g,山萸肉6g,鸡内金6g,炒麦芽10g,炒山药10g,乌药3g,服完6剂夜尿减为2次,已不遗尿,上方加减又服8剂,未再遗尿。此方从肺肾开阖失司论治,没有扎实的理论功底和丰富的临床经验,是难以做得好的。
以人性为用药之旨。因为我们治疗对象是人,而且是病人,所以在治病时不但要看到人的病,而且更要看到病的人。病性各有不同,而人性亦各有不同,有刚有柔,有动有静,有宽有窄,男女不同,老幼不同,地位不同,职业不同,而性情亦有所不同。但有个共同点,人是有感情的,喜、怒、忧、思、悲、恐、惊,则皆有之。
医生在看病时,既要注意到病前的性格,又要注意到病后的情绪变化,这是非常重要的,所以要开好有药处方,又要开好无药处方。所谓无药处方,即针对病人的不同情况,或宽慰或劝导,性急者济之以缓,性柔者济之以刚,根据其性格做适当的思想工作,以调动病人的积极性。
正如《类证治裁》说:“若不能怡情放怀,至积郁成劳,草木无能为挽矣,岂可借合欢捐忿,萱草忘忧也哉。”在治病中还根据病人文化程度不同开出“无药处方”,如某位女患者,有文化素养,又善于画国画,突有丧偶之痛,整日闷闷不乐。在开完药方之后即赠诗一首“雪里梅花雪后松,冷香高洁耐寒冬,一支画笔重挥洒,何计歪斜与淡浓。”患者非常高兴,心情为之一振,果然又拿起了画笔,恢复常态。
疾病多多,各有其性,中医治病最重要的是针对病情用药。所谓病性,是指疾病的性质,从大类而言,不外乎虚实寒热,但往往寒热并见,虚实夹杂。其孰多孰少,孰重孰轻,孰真孰假,是外感、内伤或其他等,若不明其病性就难以给予恰当的治疗。
中医治病不重在病名,而重在病机,病机就是病之本,病之性。对于已经确诊的西医病名和诸多化验、仪器检查结果只作参考,不对号入座。我的治病诀窍就在这里。
如曾治一男性患者(15岁)发烧后不久,右眼发生见光流泪,逐渐加重,既不能见阳光,又不能见灯光,即使在阴天的灯光下也流泪不止。在当地医院诊为角膜炎,用药无效,曾服中药40多剂亦无效。遂来郑州就医,经某大医院检查治疗亦无效。
后经辨证,系心肝火旺,上走空窍,迫液外出所致。遂予荆芥9g,栀子6g,黄芩6g,黄连4.5g,生地黄12g,木贼草12g,夏枯草15g,连翘9g,菊花9g(后下),生甘草4.5g之方,水煎服,共服30剂,基本痊愈,唯见强阳光稍有点流泪。宗上方去生地,加桑叶30g,密蒙花9g,当归9g,白芍12g,川芎3g,水煎服。月余后得悉,完全康复。
在治疗有关脏腑之病时,除注意到脏与脏,脏与腑,腑与腑,脏腑之间的关系以及各个脏腑的阴阳属性外,更注意到脏腑之性。所谓脏腑之性是指脏腑的功能特性。
如治疗肺的疾病时常注意到它的清肃之性,不容一物,有浊者则涤之。又注意到它的开合之能,失调者则散敛结合,以顺其自然开合之性。遇有声哑者又注意到金之属性,是“金实不鸣”还是“金破不鸣”。肺为娇脏,既恶寒又恶热,在治疗上不要有过寒过热之弊。
又如在治疗肝病时,常注意到肝为刚脏,主藏血,体阴用阳,易升易动,易郁易损,肝之肆虐,常能伤及他脏,故有“肝为五脏之贼”的说法。在治疗上或疏或达,或柔或养,或镇或平,皆应注意到它的刚柔之性,尤其是刚性,故在治疗肝郁时既疏之又养之,“恩威并用”,遂其“将军”之性,以免有愈疏则胁愈痛之虞,是则“将军”不服也。
再如在治疗胃病时,常注意到胃以降为顺之性,是消而降之,清而降之,润而降之,和而降之或温而降之,不管是胃积不化,胃气不开,胃气狭窄,胃气不收,胃气不固等,皆勿忘一个“降”字。
总之,临证用药方面要以药性、人性、病情、脏腑之性为用药之旨。我的治学格言是:书要多读,理要精通,自知不足,勤学莫止,决心在先,毅力继之,勿华于外,求实于内。
⊙文章内容仅供临床思路参考,非中医专业人员请勿试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