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 肥

又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塞外的风还是那么强劲冷凛地掠过北方大地。气温也忽高忽低,冷暖无常。“二八月乱穿衣。”但太阳升起的时间却越来越早。到谷雨时节,清晨五点三十分,金红的太阳便从釆凉山的山尖冒了出来,把山川照耀成一片金色。清冷的感觉顿时消失。阳光是那么和煦暖和。即使时间到了九,十点钟,阳光也不象夏日那样灼灼逼人。河岸边的柳树远远望去己是绿冠葱葱。走到树前,柳枝上每个节眼,都长出一柄短短的枝梗,象三叶草样的柳叶层层复出。靠柄近的叶象豆芽菜上长出的绿芽,又小又细,色泽浅绿而偏黄。第二层仍是三张细小而直立的叶,长不足一厘米,颜色翠绿。无数的枝节无数的细叶,在微风中颠抖。或许在另一枝上,却顺着芽眼长出象谷穗样的绿柱。长不足厘米,粗不过几分。细小的绿粒长满柱头。再过一个节令到立夏后便会成熟,放出白色的絮花,飞满河堤沟埧,街衢道旁,天公造物竞是如此的不可思议。

每到这个季节,妻便忙碌起来。开始整理楼窗下松树和丁香间狹窄的土地,用来种花。先用抓篱清理秋夭落下的枯叶,冬天朔风卷来的垃圾,塑料袋。然后翻土,平整,最重要的是给土埌施肥。为此我便放弃晨练的太极拳演练,提着捥野菜的小铁铲,塑料袋去饮马河对岸的东园捡肥。名曰捡肥,实則是向东园暖棚,菜地的肥上讨要少许。菜农的肥堆分两种,一种是已经腐熟的肥。把积好的牛羊粪发酵后,加入田土,用铁钯反复摊摅,成为黑色酥松颗粒,蓬软细腻,撒入田中翻入土内作基肥。另一种是从牲畜棚厩中挖出的厩肥。粪便被牛羊踩踏和垫厩的黄土合为一体,一块一块露天后坚硬固实。菜农们把厩肥堆在田边,让春风夏雨浸淋以至腐敗发酵。而夏季时取用放入水池溶解,用混和的粪水作追肥。我分别取用几小塑袋,放在妻的花田边备用。

经历过上世纪60—70年代的人都知道,“庄稼一枝花,全凭粪当家”。那时农村城镇的中小学生,寒暑假期间都有积肥任务。根椐年级高低,年令大小从10斤到50斤不等。开学报名时孩子们提小筐的,挑担的,悻悻赶到校园,把肥秤过換取一张窄窄的肥票,然后方可注册入学。那时,县长刘三明带头在车马大道亲自拾粪。农民,干部,学生,工人,尤以学生为多。粪叉挑粪有时不顺手,干硬的牛粪块干脆用手拾起放入筐中。一个时代一个特色。那时积肥是时尚,是光荣。人的一生办好多亊。亊情的对错,只能看是否合乎当下的时代特点,环境,时代的要求,即是否合乎潮流。在这个科枝大爆发的时代,手机,电脑,网络,机器人毕竟要代替繁重的人脑力和体力劳动。化肥,生物生长剂,必定要代替积肥劳动。

作者:杨连,丰镇市作家协会成员,丰川诗社会员,丰镇书协会员。散文,诗歌,诗词散見纸刋,网络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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