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故能为百谷王 |《道德经》闻风悦记No. 66

66.江海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故能为百谷王。是以欲上民,必以言下之。欲先民,必以身后之。是以圣人处上而民不重,处前而民不害。是以天下乐推而不厌,以其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江海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故能为百谷王。

百川归海,万法归宗,之所以能归,一呢,在于其位置底,也就是善下;二呢,在于其能容,其深不可测,其体若虚空。不管是大河还是小河流的水,不管是干净的水还是浑浊的水,不管从哪的方向过来,它都接纳。我们知道啊,这是比喻。我们学习,不挑,什么都能学,都能消化掉,通达天人古今中西内外,融会贯通,这种学习就很厉害了,就能成为学习之王者。

所以能成为天下共主的国度,就必然能容得天下天下之人,有天下的担当,并且足够的谦逊,给他国以真正的尊重。

你看在老子的时代,或者在老子的思想里,道术未裂,百家未分,其言自有一股博大的深厚的生命力在,这一番话说出来,正是惊天动地啊。我们现在说这样的话,总觉得底气不足,说大话吧?

在《中庸》里,我们也能感受这种博大厚重,看这一句:故至诚无息。不息则久,久则征。征则悠远。悠远,则博厚。博厚,则高明。博厚,所以载物也。高明,所以覆物也。悠久,所以成物也。博厚,配地。高明,配天。悠久,无疆。如此者,不见而章,不动而变,无为而成。天地之道,可一言而尽也。其为物不贰,则其生物不测。天地之道,博也、厚也、高也、明也、悠也、久也。

我们读这样的言论,怎么能不滋养我们的生命呢!

是以欲上民,必以言下之。欲先民,必以身后之。是以圣人处上而民不重,处前而民不害。

同样,在一个国度,想成为王者,那就是为国家的民众说话,为民众的利益考虑,为民众的幸福生活谋划,想民众所不曾想,默默地为民众谋福利,这样民众才爱戴,这就是为人民服务的思想啊,这样你才能“上民”,“先民”,成为民众的领导者,地位在民众的上方。这就是交心,是一个圣王的担当。中国的圣王不好做,很辛苦。是一种承当,主动地挑起重任。你看,尧舜禹三代圣王都有这样的特点。这样的天下,民众乐意让你治理啊,你要说这个位置太累了,我歇歇,民众还不愿意呢。你会说这是公天下的时候,到了夏商周家天下的时候,情况就不一样了啊!是不一样,主要就是家天下是某一姓领受天命。这个时候还是有天命制约的,那个时候人信这个。所以还继承尧舜禹这个三代传统。君主是担当天下,但是开创者往往能坚守原则,而后继者往往因为理所当然有这个位置,忘了天命,忽视了民心,真的觉得自己是高高在上,是天下的主宰了,天下人都为我一个人服务的,那完了,这就是德不配位了,不知道在这个位置是担当重任的,把自己的本职道德给忘了。这样的君王处上则民重,处前而民害。如果不调整,改变,革新,那就等着位置不保,等着被革命。从夏到商,从殷商到周,就是这样的一个过程。

是以天下乐推而不厌,以其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我们几千年来传颂尧舜禹三代之治,就是这个道理。再往后,就差不多看不到乐推不厌的了,都是争来争去,就是霸道,以强力治理天下。《孟子》倡导王道仁政,在战国时候,那就是奇葩,倒也在滕国开了一阵,昙花一现啊。你看后世,顶多也就是从《孟子》这里吸取一些精神,却很难真的实现整体上的王道仁政了。也就到了近代,代表工农兵无产阶级,天下大众利益的革命先辈们,实现了民众的乐推。所以强大的蒋家王朝被逼退到了台湾小岛。革命之所以成功,不仅仅是马列思想,更在于对我们传统思想,包括老子的道,孟子的王道仁政,传统的民本思想等思想资源的吸取与践行,借着近代剧烈的革命,从一定程度上实现了古之圣王的理想。这些话,两年前能理解,但不大好写出来,现如今,看这个世界,很多东西有目共睹,就可以写出来。

所以你看这个“不争”,就是不和民众争利啊,不争好处啊,默默地做那些民众干不了的,累死人的活。太重了,太难了,所以不争。所以圣王不好做,到最后这样的圣王就真的没了,成了读书人心目中的理想了。偶然出现这样的人,也容易被天下的国君当作异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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