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英
脚步的远方,是每一寸未曾到达;心灵的远方,则是每一瞬牵引你幻想的渴望;岁月的远方,又是每一个你不在意的瞬间被时间驱赶而往的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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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这是第几次站在杜英树下仰头品夏了,我喜欢它。喜欢它四季里都愿意随身携带几片红叶的浪漫,也喜欢它把花香掺放在薄雨里的淡然。
也曾捧一本书而坐在树下,当然不是为了顿悟什么?只是盼着能偶遇入卷页红叶一片罢了。好在一直不能如愿,如不然大抵是因缘尽罢?再来,已是无了期盼,喜欢或也再难如此这般的简单了。
如今又是杜英花季,我是日日打量着它的,所以开了一树也没觉得异样。倒是偶尔路过的人们不小心触了一眼,就好大呼“痛快”。又是拍照又是合影的,甚至还要踹上几脚,惹些落花情愫。
见落花了,我也欣喜,毕竟我没有他们的浪漫,只觉得树下还应该坐个人。
那个人应该是胖呼呼又高度近视还不戴眼镜的那种――捧本书,鼻子抵着书追着文字轻扭脑袋,字都看见了就傻呵呵的笑笑;不觉得落花瓣是什么美好的事情,落在头上还奋力一挥,觉得受了打扰……
杜英花招虫,什么蛾子蝴蝶天牛蜜蜂苍蝇的,只要来了就花蜜花香的招待着,任由它们怎样。若要缀一句话,便是“高兴就好”了。
虫子又在不觉间诱鸟,什么黑头翁绣眼麻雀的,只要来了,仍然是招待着的,好吃好喝的那种。至于是用什么招待,那就随自己的喜欢了,反正花是开着的,你们自便就好。
不知道这条街是否认真的安静过,只是现在的它很仔细的热闹着。
总之,杜英花开了,为僻街添了好些热闹――那种留在了我们童年里的热闹。
我非常喜欢这种热闹,所以有空就站在树下支着脑袋看。看虫子撩花,也看鸟追虫跑,无论雨晴乐此不疲。
入了七月,杜英的花朵就不再坚持。再无需脚踹,悄然无息就开始了飘零,简简单单的飘、热热闹闹的落,一夜就能白了一大片的地面。
奇怪的是,这样的美竟没了脚踢浪漫的人驻足了。这样甚好。
杜英落花的样子真真是特别美的,一瓣一瓣的似秋鸿落羽;一阵一阵的若塞北飘雪,稍夸张一点便是:只需随意的风就能复原一幕北方的雪景。
我依旧是痴痴的支着脑袋……等落花也等偶来的一片红叶。
见我总是在树下抬头,路人也总讶异。只不过多是打量,少有打听“你在看啥?”的。
我是怕人们在树下堆积好奇的,好奇多了虫与鸟也就不自在了。所以“老看手机颈椎不舒服了,抬抬头……”尔尔。
这样的说辞人们倒乐意相信,久了也就没人问了,我也就自在了许多。
转眼夏已过去大半,树上渐见果样,自觉又虚度了许多的时光。终究也没有一片红叶磕在我的书上,虽然在有意无意间收藏了许多的花香。
再等等!说不定花能开成你喜欢的样子。
或者,落成你喜欢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