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对宝玉用的一个词,暴露了她的小心思,亏她还曾骂袭人
当宝玉等人回忆往日生活的时候,如果问哪一段时间最自由自在,我觉得应该就是那一段——因为宫廷里一位老太妃薨逝,贾母一行人入朝守制,得一个月才能回家,东西两府家中无主,只留下一个尤氏以产育的名义请假留下来照看。而尤氏是个不太要多事的人,加上她是宁国府的主妇,对荣国府自然更不愿意多管,只求面上太平就好。
于是宝玉他们的机会来了。
这不,正赶上宝玉生日,虽然没有长辈操持,却又正好少了拘束,生日活动安排得有声有色、热闹非凡,夜以继日,通宵达旦,特别是晚上的活动,用袭人的话来说是“连往日老太太、太太带着众人玩也不及昨儿这一玩。一坛酒我们都鼓捣光了,一个个吃得把臊都丢了,三不知的又都唱起来。四更多天才横三竖四的打了一个盹儿”。
真可以说是王羲之所说的“放浪形骸之外”了。
芳官一放浪,直接睡在了宝玉的榻上(重度醉酒了);宝玉一放浪,就要“还席”,也就是要继续在晚上聚会玩乐;晴雯一放浪,却在一个用词上不小心暴露了小心思。
怎么回事呢?
原来平儿与宝玉是同一天生日,白天就一块过生日来着,晚上的聚会则没有参加,第二天也来请一块过生日的人吃饭。
当袭人跟她说起昨晚上的欢乐聚会时,平儿笑骂袭人不叫她参加又讲给她听,是故意气她。
这时,晴雯倒是难得帮袭人解围(可见一个单位的同事真的应该多搞搞活动,有助于联络感情,缓解矛盾),说“今儿他还席,必来请你的,等着罢。”
平儿却耳尖,听到了她的话里有一个不平常的词,笑着问她:“他是谁,谁是他?”
这个“他”,当然就是宝玉了。我们知道,因为前面宝玉说了要还席。平儿没听到,因为宝玉说这话的时候她还没进门;但她是聪明人,自然明白晴雯指的是谁。
但凡有感情经历的朋友都能听得出来,晴雯在这个时候直接用“他”而非“宝玉”或者“宝二爷”意味着什么。这里有一种非常微妙的感觉,显露了晴雯与宝玉之间一种亲密的味道,即是说,晴雯下意识中明确她与宝玉有一种默认的对应关系,跟“外人”提到宝玉时只要一说“他”,人家就知道说的是宝玉。
这在我们现实生活中也是普遍存在的,是夫妻、情侣之间很自然的指称。而这也证明了我在此前一篇文字中写的,晴雯是把宝玉看成“恋爱对象”的。
那么她是不是借此向袭人宣示“主权”呢?应该不是,因为平儿笑问“他是谁,谁是他”时,“晴雯听了赶着笑打”,说“偏你这耳朵尖,听得真”,说明她的确是无意中说出来的,被平儿一提醒才留意到,才感到了自己作为一个丫头而用这个词的尴尬。而无意中说出,却更准确地反映了她的内心想法。
幸好,平儿没继续开她的玩笑,而袭人也没有抓住机会进行攻击(到底是厚道人)。
我如此说,想必朋友们已经想起了以前怡红院里发生过的一件事了;没错,就是那个“我们”事件。
只不过,同样是一个“口误”,晴雯说“他”还只是红了回脸,袭人说“我们”可是搞得鸡飞狗跳的。
那次因为晴雯失手摔了扇子,宝玉说了她几句,结果两人就吵起嘴来,袭人做和事佬,结果晴雯却把矛头指向了她,说“自古以来,就是你一个人服侍爷的,我们原没服侍过”等等。
袭人一急之下说了一句“好妹妹,你出去逛逛,原是我们的不是”,结果“我们”两字就被晴雯逮住了,一时醋意大发,揭露袭人与宝玉“鬼鬼祟祟干的那事儿,也瞒不过我去”,讥笑她“连个姑娘还没挣上去呢,也不过和我似的,那里就称上我们了”,把袭人羞得脸都紫胀了。惹得宝玉难得发毛,直嚷嚷要把晴雯打发出去,怡红院一时惊天动地,幸亏黛玉恰好来串门才得平息。
我想,被平儿笑话了无意中说“他”的晴雯,肯定也想起了那一次袭人说“我们”而生的风波。
当然,“此情可待成追忆”,当他们一个个分散的时候,这些小心思、小曲折、小矛盾,又都成了难得的甜蜜的记忆了。
以上浅见,朋友们觉得妥否?欢迎留言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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