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十里不如骑单车的你

下午,在街边吹着小风等出租,转眼看到路边的共享单车,心想好久没骑车了,就索性骑车回家。

于是,插上耳机,踩着单车,吹着小风,心情明亮。

车来车往的马路,只有单车的速度才可以细细看清风景,我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认真看过这个城市了。

忽然诗意浩荡的记忆汹涌而来。

学单车时脚踩踏板的紧张和欣喜,划过下坡故意不握手刹的刺激和心跳,学邻家哥哥耍帅双手放开把手摔得鼻青脸肿的模样,笑意不自觉的浮现在我的脸上。

那串自行车的铃声

那清脆的响啊

那个不扶把的少年

终于长大

……

遥远又清晰的记忆碎片

造就了愉快的童年回忆

1.坐车:记忆是老的,单车是新的

至今还记得,家里的第一辆单车是黑色28单车,凤凰牌。

儿时,整日只知道在田间山头沟里河边玩耍,每一天都是无忧的,没坐过飞机轮船, 少有机会坐火车汽车,爸爸的自行车是我坐的最多的。

我人小个子矮,上车是很费劲的,我爸就伸出手来,用手臂一把抱住我,我顺势就坐上了横梁,钻进了父亲的怀里。

也不知道童年里有多少个日子,我爸骑着单车,载着我行驶过一个又一个春夏秋冬。

有时候,只是为了吃上一口凉皮、油糕、豆腐脑、镜糕,或者买几斤肉,买衣服,买年货。

那个时候的自行车,前有横梁, 后有座,既能驮人,又能拉货。

也有些时候,只是在闲暇无事的周末,或者天朗气清的午后,我爸骑着自行车,兜着无忧无虑的我,消遣一个个无忧无虑的光景。

我呀,就让眼睛化作相机,将无数的笑语和美景记录、封存、收纳在一所不知天高地厚、渴望长大的心房里。

我有时在车上唱着儿歌,望着眼前风景叽叽喳喳雀跃不已。

但是现在记忆中最多的却是无数个玩累的时刻,坐在单车的座椅前,安心的靠在我爸的臂弯睡着了的情景。

2.学车:忽如一夜春风来,一群小孩骑单车

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大家还怡然自得的在玩着跳皮筋、跳房子、打沙包、蹦弹球、打包子的游戏。

小学四年级的某一天,大家突然都开始玩自行车了。一时间,场里大片孩子骑自行车的画面便成了村里最热闹的一景。

(村子里“场”承载了儿时太多的记忆,场是什么呢?就是堆放、晾晒、脱粒粮食的地方,很多人记忆中的场大概就是热火朝天劳作的地方,而我偏偏不同,我的单车首秀就在场里。)

真是忽如一夜春风来,一群两群小屁孩骑自行车啊。

我上小学四年级那年,我姐刚刚上初一,那个时候初中距离家里大概十里路,我爸就在县城给我姐买了一辆永久牌自行车,大红色, 24,没有车梁。

崭新的红色自行车,第一次进院子,在太阳光下,散发着耀眼的光。就好像一个年纪正好的姑娘穿着红裙子,脚踩红皮鞋,绑着红头绳,摇摇摆摆的就进门了。

那个时候,我还不会骑车,就经常跟在我姐屁股后边,看她们一群孩子在马路牙子上骑车的欢快,只能望洋兴叹。

终于我还是按耐不住了,央求我爸带我去学车,我爸二话不说,推着车子,领着我,就来到了场里。

我骑着车,我爸扶着后座,我一边踩脚踏,一边回头望,确定他还在后面,并不停的给我爸嘱咐千万不要撒手。

我一开始骑的歪歪扭扭,害怕我爸放手,总是担心回头看, 我爸说,你就专心往前看,我会一直在后面扶着你。

于是只好硬着头皮,往前瞪着,嘴里念叨着问他,你在后面扶着吗?不知反复骑了多久,停下来,才猛然发现我爸站在我深后,老远的地方。

我PIA的一下就从车上摔了下来,毫无防备。

那天,我并没有学会骑车,觉得掌控平衡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那段时间,外婆家正好在盖房子,一时间好热闹,好多工人都骑着自行车而来,车子就在门口,并排靠着,都是28大驴。

因为妈妈在外婆家帮忙,姐姐上学回来的又晚,我们一群小孩,经常聚在一起,偷偷骑工人的自行车。

刚开始一只脚放在脚踏板上,一只脚在地上滑溜,滑啊滑的往前走,偶有双脚离地,哪怕是一分一秒都兴奋到内心嘶吼的地步。

当然,摔车也是常有的事情。

跌跌撞撞的也摸索出了点门路,双手扶紧车把,双脚踏实脚板,车子微微外侧,可是不到三五米就要歪歪扭扭的倒下。

跌倒的次数多了,也跌出了经验,车快要倒的时候,或者脚先叉开踩地,或者快速从车子上跳下来逃生。

虽然跌倒无数,但是也不气馁,爬起来继续骑行。

所谓骑行,其实也基本就是掏腿骑,个子实在太矮,坐在车座上双脚够不到脚踏板。

在一次次跌倒,一次次撞墙,一次次碰破皮肤的经历后,我终于能够协调自如地在坑坑洼洼的场里骑车飞行了。

有时候甚至威风的,踩着脚踏板,跨国横梁,站着骑行。

这些骑法看起来很危险,其实熟练掌握后,还是很安全的。

我曾经用这种骑法,骑遍县城所有的柏油路,除了摔了几个大马趴外,并未发生其他危险。因为路上汽车很少,哈哈。

3. 飙车:新手上路,永远都在单车上

自从学会骑车后,每天最期待的事情就是等我姐放学,在家里刚听到外面一串孩子骑车回家的声响,立马从屋里狂奔出来,还没等我姐停车,就要从她手里接过来。

来到场里,一大群孩子,你追我赶,好不欢乐。

场里有一个斜坡,不是很陡,刚刚学会骑车的孩子都排着队在那儿等着,一次次体验从坡上冲下去的欢乐和畅快,我也不例外。

在坡上立定,等前面的伙伴骑远了,再从坡上面冲下来,不用蹬脚踏板,一股清风毫无保留的吹着辫子和刘海在空中飞扬,感觉几十秒的时间,瞬间就能把渗过头发的汗珠吹干了似的。

有时候,从坡上面冲下来的时候,双腿盘在自行车的横梁上,扶好把手就行。

然后再推着车子,慢跑上去,再冲下来,好像就没有厌烦过。直到天黑大家都不愿意回家。

当然,追尾、剐蹭、翻车、扎胎的事情,也时有发生,偶尔还会不小心爆胎。

因为会有各种状况发生,如果当天晚上车子修理不好,哥哥姐姐们也就只能徒步上学了,大概要走将近一个小时,所以后来,我姐就无情的剥夺了骑车的权利。

我好不容易盼到她放学回家,她却把车子锁住。而机智如我,怎么会被这点困难难倒,有时候我会偷偷的拿到她的车钥匙,悄悄骑车闪人,当然晚上回来,肯定有一顿恶仗,不过,那也是值得的(偷笑)。

甚至有时候,我们几个伙伴一起约好时间,就在他们放学回来必经的路口等他们回来,这种情况下,我姐一般无法抗拒我的央求,基本都会把车子甩给我。

那个时候,我妈经常说,我永远都在单车上。

4.有车一族:从玩具到交通工具,老司机也有翻车时

等我上初中的时候,我姐已经上高中了,基本不怎么用骑自行车了,所以她的自行车就留给我了。

这个时候,单车已经成为了上下学路上的代步工具,就像海贼王里的“黄金梅丽号”。

我天天早上威风凛凛的骑着自行车出门,开心极了。

上学的路上我们经过两个大坡,第一个坡很陡,但是基本没啥弧度,路还算是直的,比较长;第二坡不仅陡,还有个180度的大转弯,很影响视野。

所以我们一般会在第一个坡撒个野,手刹轻轻捏一下,车速很快,一个串一个。

有天早上,已经走到第一个坡中腰了,突然发现我的刹车坏了,车子带着我飞速向前奔跑,而我前面最近的小伙伴儿距离我大概也就两三米的距离,我心里一慌,急中生智,车子开向路边的路渠(下水的通道,露天没有加盖),我也是小看了我自己,车子掉在了路渠里,而我两脚踩在渠两边的水泥地上一点事情也没有。

捡起车子,继续上路。胆识如我。

也就是在那个周末,我妈给我买了一辆崭新的自行车,飞鸽牌,军绿色,26。

我骑着我的小飞鸽,上学、下学。

夏天的时候,放学骑车走在柏油路上特别热,有时候走着走着就能看到海市蜃楼。柏油路也有这样的奇观,并不是因为我有想象力,实在是太热了。

感觉特别热的时候,就买一根冰棍边走边吃。有时候,会买两个冰棒,边走边敷脸,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到十里路也不是那么远了。

无独有偶,我印象中的第二次放学路上摔车,是在上学路上的第二个坡,也是刹车失灵。

那时候还是夏天,附近的村民就把收割的还没出粒的小麦拿到马路上让来往的车辆进行碾压,因为麦子实在铺的太厚,我只能走边上很窄的一个道,突然而来的刹车失灵,迎面而来的大货车,吓得我我只好瞄准了马路旁边的一个土堆,骑了上去,摔了个人仰马翻。

而最为尴尬的是,这个土堆就在我们数学老师家门口。

这还不算什么,我们数学老师正好站在门口喝着茶。

这下尴尬了,我真的是无法想象这一狼狈的画面,完全尽收老师的眼底。还没等我缓过神来,老师已经跑过来搀我了,问我有没有摔伤,让我去他家缓缓。老师我没摔伤,我的尴尬癌犯了。

我谢过老师,扭头骑车就走。也顾不上拍身上的灰土,

现在想起来,还是历历在目。

5.疯狂骑行路:年少也曾轻狂,躲不过亦避不开

男孩们在上下学路上的骑车会更疯狂。他们经常你追我赶,就像赛车手一样。

而,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我们距离生死真的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那天早上,大家都像往常一样,在第二个坡的时候,仍然放纵,仍然不羁,仍然习惯了当一个不服输的赛车手。

不巧的是,一个中巴车正好从坡下面往上开。

一个男孩子,没躲过,一下子就撞了上去。

他飞到空中,又跌落下来,自行车也是在空中打了个盘旋,掉了下来,车轱辘瘪掉了,中巴车的前车窗撞了个粉碎,男孩子,落地的时候,鞋子也飞到了别处,满脸的血水。

我们都吓坏了,他哥哥哭着从坡底下跑上来,不停的在个他做人工呼吸,人工按压,不停的喊着他的名字,不停的哭。

那一刻,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绝望,原来生死竟然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可是,没有用,还没等到救护车到现场,男孩的心跳就停止了。

生命太脆弱了,真的不堪一击。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的面对生死,我才知道,原来我要好好珍惜自己。

车如舟船,穿行于尘世间,经历种种浮沉,自有一番机缘和历练,躲不过亦避不开。

6.慢行:一人、两人、三人

大学的时候,基本就很少骑单车了。

可是男票却喜欢骑行,我读研究生的时候,他买了一辆自行车上下班。

那个时候,真的无欲无求,他每隔几天就会骑着单车从城北过来接我吃饭,周末去南湖遛弯,在学校附近散步。

有一天,他说周末我们骑单车去咸阳吧,带你看看我小时候待过的地方,我也想去看一看,那里有没有什么变化。

于是,周六早上七点不到,他就在宿舍楼下等我了,背了满满一包吃的,而我只是挎了个小包,毫无武装,就上路了。

那次骑行的感觉并不是很美好,因为下午三点我还要去腾讯面试,心里总感觉无法完全去享受旅途的宁静快乐,关键问题是路上各种灰尘特别大,路况也不是很好,在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想过要骑行。

快毕业的时候,第一次逛城墙,也第一次和宿舍四个女孩子骑了双人自行车,前面的人不好掌握方向,后面的人蹬的倒是给力。

宜昌出差的时候,第一次骑了三人自行车,三个人在宜宾广场上转圈圈,笑声都能穿透整个城市。

7.矫情: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年少的时候,单车就是我的翅膀,载着我从我单薄的青春里飞过,穿过紫堇,穿过木棉,穿过时隐时现的欢乐、悲喜和无常。

也享受骑单车的慢悠悠、疯颠颠的时光,眼里有无尽的风景,晃晃悠悠,随意盘恒;耳边有呼呼的风声,飒飒作响,奏着音乐。

有人说:“我们总是希望在过去的岁月里找到一些物化的标志,人为地赋予它们一些意义,以此,纪念我们失散的时光”。

单车行驶的岁月里,伴随着一个孩子怀揣渴望长大的期许。

单车的踏板,只能前行,偶尔的倒退,只感受到了踏空,像是前行的兵卒,在我青葱的年月,承载着我踏向梦想的远征。

单车行驶过的岁月,那些关于梦想、关于成长、关于陪伴、关于爱的领域,终究是要等到过去了才发觉。

于是,在未来的日子里,出发,然后抵达下一个旅程。

而我也还是要投身于这车水马龙的洪流里,但愿,我能在每一个脚踏实地的日子,沉淀着这些有单车陪伴的岁月,告诉我,别忘了当初是为何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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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什么时候的秋天,总是好的

好好吃饭是正经事

你我的年少时光,也许只是隔着一个家庭动物园

传奇远而粥饭近  一茶一饭皆为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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