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赴陶都
悠然三人行之
再赴陶都
来沭阳的前一个礼拜,晶发信息问我在哪里。我立马问她:你这是打算要过来呢,还是已经在路上了?
她发了条语音过来,笑意俨然越过电波:老师还是你了解我,我是真的想出去走走了。
其时正赶上我还有几天就考试。我倒是希望她早点来,可以先由艳玲姐带她看看项王故里的秋景,尝尝骆马湖的鱼虾。但是她笑道:还是等你考过试的,我怕你禁不住诱惑!
我也笑。何止是我懂她?
打去年从晶那里回来,我们赫然已经近一年时间不曾见面。原本和她约好,春天她来我这里看花偷花,夏天我们再去她那里吃海鲜洗海澡。然而,一场疫情把我们困在了各自所在的城市,只能隔屏守望。
终于,相会有期。
于是,我们约好时间,她从大连飞徐州,我从沭阳去徐州接她。
于是,我们在邳州叨扰了一帮朋友,在他们那里吃地道的乡土菜肴,溜到山东去看三千岁的老银杏树,顺便见识了一下徐州汉子的豪爽。
于是,我们在沭阳过了几天看花喝酒弹琴,弹琴喝酒看花的逍遥时光。
这之后,我、晶再加上艳玲姐,开始了我们的自驾之旅。
其实我们原本打算的是四人行。准备出发时,男闺蜜老赵同志临时有事,退出了我们的行程。由此再度证明: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当初这家伙提出要一起自驾游的时候,我就质疑他到底能不能有时间,他还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己现在是无事一身轻。结果……
爱去不去!没有男人的世界,我们越发可以放飞自我。
第一站,陶都宜兴。
若非徐老师的邀请,宜兴也在我的计划之外。毕竟晶上一次来江苏的时候,已经去过一次,我和艳玲姐也曾于去年春,随巧儿在徐老师那里霍霍了一圈。于我来说,更希望陪着晶走一条完全陌生的路。
然而,知道晶再次来江苏,徐老师几番殷勤相邀。看来,造物主创造这个世界,注定是要我们遵循阴阳平衡之道的。也好,倒是给了我们一个机会,去会一会老朋友。
用艳玲姐的话说,就是一脚油门的事儿。瞅瞅,我都结交的是什么样的女人?上辈子,倘若我们不是汉子,也该是行走江湖的女侠。
总之,三女侠施施然再赴陶都了。
真的就是施施然!
虽然不至于逢服务区必停,可一旦停下,我们完全没有出远门的自觉,倒更像是逛超市。尤其是晶。一路上,除了睡觉,嘴巴几乎就没闲着。即便如此,这姑娘只要一看到小吃,立马两眼放光。对于我这样多吃便多肉的人来说,她的行为简直就是犯罪。虽然本女侠对身材没有多高要求,可俺也并不想成为球好不啦?可是真的看到美食而不张嘴,我感觉我也在犯罪。
看看晶和艳玲姐的小巧,再想想自己的强壮,瞬间生起做人好难的感慨。
一路打打闹闹说说笑笑,我们顺利到达宜兴市陶都古玩城——徐老师的工作室。
一年多未见,徐老师依旧是老样子,温文尔雅却不失风趣,一个典型的暖男。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想要生出陌生的情愫都难。何况暖男先生早已煮好热茶,备好甜点。
我的不想成球的警惕性,在老友重逢的热络中,彻底丧失殆尽。吃饱了,有劲儿减肥。嘿嘿。
我们一边喝茶,一边听徐老师分享他的均陶作品和他的创作体会。造型、釉色、寓意,等等。言语之间,尽显身为匠人的严谨与自豪。
我不知道晶和艳玲姐是什么感觉。我自己以为,这个时候的徐老师,眼里既有着老母亲一般的慈爱,又有老父亲一般的欣慰。
当然我们也不单单只谈艺术。人在红尘,又岂能断了人间烟火?家长里短固然不屑,却还是各自聊起各自的生活。没有唏嘘,各皆从容,甚好。
闲谈间,便说起另外一位朋友——醉心于做紫砂壶的饶青。晶不认识,但我告诉她那是一个非常豪爽的姑娘,和她也应该掉个个儿:晶像江南美人,饶青(还有本女侠)更像东北大妞。
我们随即决定去饶青工作室。徐老师提前给她打了电话,但没有告知自己究竟和谁一道过去。我唯恐天下不乱,拦着徐老师,让我自己先进去,看看她可还认得出我。
我雀跃着进门儿,很嗨地喊了声哈喽,然而却没有看到人。我摸摸鼻子,跟着问:“怎么没人呀?人哪里去了呀?”
“诶!江老师!”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饶青的脑袋也从她的工作台后面探了出来。
“我还怕你认不出的呢!”我大笑。饶青也哈哈笑着迎过来:“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这不这么长时间不见了?”
“那也不能。朋友圈里都看着呢!”
心里没来由的感到温暖。想起不知啥时候读过的一篇鸡汤文:千万不要把你朋友圈设置三天可见或者关闭,因为关心你的人,会默默关注。
又是一番闲聊,又听一番创作心得。我觉得我不能在宜兴呆太久,否则没准儿又想跟着他们学习做陶制壶了。阿弥陀佛,做人不能太贪心。
饶青对我们的不期而至小小抱怨了一下,因为她晚上已经和一众亲朋好友约好。然后不容置疑地说:明天中午,我请你们吃饭!
东北大妞瞬间上身。
当日的晚饭,是在徐老师一个朋友的饭店里。除了负责一脚油门的艳玲姐,我和晶陪徐老师喝喝啤酒,还不忘告诉他,我们前几天通常一天两顿酒,白的红的,低度的高度的,都喝。把这个文弱的江南书生吓了一跳。岂不知,我们只是口号喊得响,看着侠气,其实酒量真心没有多少。
第二天,我们去看了阳羡竹海,于青山绿水中徜徉,也计划来年的玩法——择一地小住,狠玩儿那么一段时间。
风景太美,我忍不住发了个朋友圈。一位在我们接下来的旅途中,极具分量的朋友,在下面留言:看竹子还要买票,真是冤枉。我恨恨地给了他三个锤子敲脑袋的表情包,以示对他煞风景的不满。至于他是谁,容我先卖个关子。
因为中午已和饶青约好,我们并没有足够时间抵达山顶,半山腰就折返了。
女侠们谁都没有觉得可惜,好山好水看不足,留得他年再登程。没有遗憾的人生,才是最不圆满的人生。人到中年,都越来越懂得跟自己和解了。
饶青安排的饭店环境也非常好,颇有竹林茅舍、山间草庐的清雅。天气十分晴朗,我们干脆选择在院中入座,喝着小酒看风景,两不耽误。
席间饶青与我聊起从我朋友圈里看到的日常,感叹我活得自在,我笑说就是瞧着有点不正经。大家都笑。
晶之前就说过,她觉得自己一个人去哪儿的时候,也挺矜持的。但只要到了我一起,就好像得到释放一般,瞬间可以放飞自我。这时,也再度提起了这个话茬儿。艳玲姐也一本正经地说:嗯,没错。我以前也挺矜持的,现在都跟着她学坏了!
我立马表示不背锅。自从我们熟络起来以后,她从来就没有正经过。但是我想到高中时关系很铁的一个男同学说过:当初我明明成绩还不错的,都被你给带坏了,连大学都没考上。
我把那家伙的话学了出来,大家一时都笑得不行。合着全世界都是好人,就我一个坏人。
饶青和艳玲姐都要开车,自然是不能沾酒的边。我、晶还有徐老师我们仨,愣是在阵阵笑声中喝得有点上头。
那天距离冬至已经过去十天时间,宜兴的温度却高达29度。想来,和我们的那场酒也不无关系吧?
在宜兴,徐老师还带我们拜访了一位姓尹的老先生。据他介绍,这位尹老先生于修行之道已得大成。这次力邀晶一定要来的原因,更多在于他们都是修行中人,大约可以在一番交流过后,终有所得。我与艳玲姐虽自问是在修行之外,但不妨碍我们偶尔也会流露出求知若渴的心态。于是也跟着去了。
确实是一个有趣的老人家。妙语连珠不说,记忆力实在惊人。聊天时说到的好些书我也曾经读过,但在我已成浆糊,尹老先生偏偏可以大段的背出来,实在令人羡慕。
然而我也只能是羡慕了。近来记忆力下降越发严重,尹老先生两个多小时的讲经布道,我到最后也只记住了这几句:人生其实就那么回事——你骗骗我,我骗骗你,自己再骗骗自己,一辈子就过去了。
好有道理的亚子。
不管怎么说,到底也算有所收获。当然了,我们收获的远远不止这个,最重要的,还是徐老师、饶青他们越发厚重的情意。
再会,陶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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