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metown Sheqi
给在外打拼的家乡游子一个寄放心灵归宿的地方
乡土文学
作者 | 黄秋杰
原创 | 乡土赊旗(ID:gh_06d145e3125e)
五一假期的第二天早上,读了刘世良老师的佳作《俺村有轮流打水的好村风》后,一下子打开了我记忆的闸门,想起了八十年代我们村庄儿当中那口老井。为啥叫老井?我曾问过父亲,咱庄儿这口井什么时候挖的,他也不知道,他说人老几辈子记事起,咱庄儿人就吃这口井里的水。我们庄儿当时八十多户,四百多口人,人畜吃水就靠庄儿当中这口井。亲不亲,故乡人,甜不甜,家乡水,村里像我这个年龄的都是吃这口井的水长大的,所以记忆尤其深刻。
这口井是用老青砖圈成的,砖上还带着花纹,相当结实,井沿边上铺着几块大石板,祖祖辈辈人每天担水,已经把它踏磨的非常光滑。夏天从地里干活回来,碰上谁正打水,蹲到桶边,一气井拔凉,解渴解暑。冬天井沿儿边结冰,打水相当滑,尤其要小心。天气暖和的时候,村里大姑娘小媳妇洗被单子衣服都到老井旁边,这时候老井也变成了村里的新闻发布中心。我们庄儿有两个生产队,每年都好像约定好的,过罢年定时组织劳力掏井,前一天家家多存点水,掏井这天,组成班组的劳力们一刻不停把水往外打,见底后另外班组下去人把井里的泥清出来。有时候还清出来掉井里生锈的铁桶及其它杂物。打水也是个技术活,用钩担勾着桶下到井里水面上,小幅度摆动几下,右手顺势向左一使劲,桶一歪,正好一桶水,一气呵成拽上来。再打第二桶。两桶水打完担走,不影响下一位打水。现在还记得清楚,担着水走路急不得,慢不得。走的急,一桶水溅出去可惜了。担水是一家男劳力每天早上的必修课,刷缸是女主人每天早上的首要任务,把水缸一歪,用刷锅的高粱毛儿刷子在缸底反复刷几下,浑水倒到盆里,男主人不用吩咐,担起铁桶就去打水去了。一般两挑水够一家一天使用,有牲口人家还得另外多担几挑。八十年代初,我八九岁,记事起那时候每家都有一个钩担,一对洋铁桶。只有村里木匠伯家是一对木桶。我家的是一个桑木钩担配一对洋铁桶,长年累月的使用,使它形成了自然的弯曲弧度,现在还在家里放着,洋铁桶容易生锈漏水,换过几次新的。后来又改成红塑料桶。当时离村庄有半里多路的东菜园,有一眼机井,用水泥管圈成,井深有几十米,小时候站到边上向下看,有点害怕,大人看见了赶紧嚷,不让站那里。这个井用驴拉水车,因为有水车在井上架着,井也深,只供浇菜用。现在好像也荒废了。一九八四年前后,压井开始在农村流行,我家的压井就是那年放暑假挖的,父亲在县城店儿街买的压井头和白塑料管,用了两天时间,挖了八尺深,挖好后印法叔帮忙用砖砌个水箱,然后下塑料管子封土,架上压井头,大功告成。压出来的水清澈甘甜,煮绿豆一滚糊烂,半个生产队的乡亲都来我家担水。自从结束了担水的历史后,桑木钩担和一幅桶,除了春天栽红薯栽烟外,已经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光荣下岗后,寂寞地立在院墙角里。庄上打压井的越来越多,担水的越来越少,最后井水浑浊,已经不能饮用,井沿边上圈的砖头也不断的掉到井里,前几年回去时,井已覆盖成平地,彻底在我们杨庄儿消失了。谁可曾记得它为杨庄儿老少爷们四百多口人的繁衍生息立下的汗马功劳呢?历史在前进,环境也在发生变化,曾几何时风光无限,家家都有的压井早就不出水了。偶尔下点雨渗下去,压上来的水烧开后,壶底净是白沫,苦涩无味,人畜不能饮用。压井也都已荒废。为解决几个村庄儿人畜饮水问题,五年前县里出资为村里打一口百米深的机井,用无塔供水送到各家各户,水龙头一拧,自来水就出来了,方便干净。老井、钩担、水桶、水缸、压井头,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成为历史记忆当中的一个符号了。黄秋杰,社旗县下洼镇人,1989年初中辍学,1994年离家外出谋生。通过乡土赊旗平台,结识了在全国各地的社旗老乡文友。偶有小“豆腐块”发表于乡土赊旗及报刊网络,还望各位老师和老乡不吝赐教。
乡土文学《乡土赊旗》(Hometown Sheqi)发布
总编 | 赵华胜
总顾问 | 王学章 王书义 梁铜勋 刘永科
特约作者 | 晓辉 丽萍 尚钞 春雨 松克 春兰
特约美编 | 穆青冬
(所有排名不分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