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凯 | 桂花香处是深情

桂花香处是深情

文|刘凯

前段时间，单位组织了一次年度例行体检，报告单上提醒，不要做高强度的剧烈运动，适合进行一些漫游型的活动，抛弃了之前的打球与快跑，我选择了早晚八公里散步出行。

生命在于运动。耳边经常会听到这句话，也许是老生常谈，也许是实之名归。反正，我发现，身边的人们都开始越来越注重健康锻炼了。

偶然一天，晚饭后，我独自一人漫步在护城河边的人行道上，沿河岸一路向东，享受着入秋以来的习习凉风，久居陋室的缘故，突然感到外面的世界好宽阔，外面的空气好清新。一股迎面送爽的秋风，扑满面颊，夹杂着一种甜蜜馨香的气味，摄人魂魄，沁人心脾。

散步后返家，洗漱完毕，仰面躺下，微弱的光线使天花板起伏不定，呈水波状，波光粼粼。意识告诉我，那不是蓝天，也不是夜空，而是城市黑夜闪烁的霓虹星光。

眼前再美丽的图案和幻想，也替代不了散步时的那种芳香，一直萦绕在我心坎上，在我的嗅觉与触觉上，一时间的美好停留在脑际，难能抹去。好像有一种潜意识的东西占据了我的整个身心，指引着我觅寻它的出处，那种久违了的香味，引人入胜。

满脑子的思绪在奔腾，甚至意识都有点模糊，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老朋友，却成了街道上南来北往的陌生人。

思忖再三，还是感觉那是最熟悉的味道，一时半刻，咋也记不起来？思来想去，终于神志清醒，幻觉告诉我，那是桂花，桂花的香味，这是自己所钟爱的一种花香。

夜晚黑漆漆一片，根本找不到它出自何方？印象中，总感觉那是一位涂抹了脂粉的仙子，翩翩起舞时，播撒下的一路芬芳。冥冥之中，心里此时却有了一个更能诠释香味的地方，那是来自久违的故园里的一棵桂花树。

记得孩提时，父亲串亲戚，带回来两株桂花树。一棵栽在老屋，一棵植在新院。待到春天时，老屋那株展开了嫩芽，发绿了；新院移栽的那棵，却因管理不善，夭折了，几个春秋与冬夏，等来的是干枯了的弱枝。

父亲带回时，正值初春，气温近似寒冬，白茫茫的雪地上，还结着一层溜冰，光光滑滑的。看着光秃秃孱弱的枝干，没有一丝生气，只因柔软的那颗心，迫使大伙急忙刨土、挖坑、浇水、施肥，种植在泥土里，希望开春之后，它能发芽、成长，给我们带来梦一般的希冀。

人都是带着希望，才能更好地成长。植物也一样，当人们对它寄托了一定的期望值后，它也会更加茁壮成长，兴旺发达。有生命的东西，它都是有灵性的。事实也是如此，老屋的那棵桂花树，带着全家人的渴盼，它真的很争气地努力生长着。

遇到刮风下雨天，全家总会有人想到它，吆喝一声，两个人或三个人会一起去给它攀扶、绑植，使它在经受狂风肆虐，大雨倾盆时，不至于倒伏，不会受到侵害，不会影响来年的生长，这是全家人的心愿。

老屋的这棵桂花树，也从来没有扫了大伙的兴致，而是在家人的渴望中，一年比一年长势喜人，让我们更爱它，甚至是在全家人谈话聊天中就会提到它，像家庭的成员一样。它只是默默无闻守候在那个偏僻的角落，不想招惹大伙对生活琐事的烦忧。

三年后，桂花树开花了。那是我去老屋拿东西时，无意中闻到了一种甜蜜的馨香，走近一看，差点跳起来，手舞足蹈，忘乎所以。

那橘黄橙红的花朵，是多瓣小碎花密集而成，疙瘩状但分布合理均匀，组合起来的每一瓣花朵，就是一盏霓虹灯在跳跃，甚是美观。

我跑到新房，气喘吁吁:“妈、妈、妈，老屋的桂花开了!”母亲望着我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脸上像布满了桂花:“桂花树开花了，你和你父亲的生日又到了。”我仰天长吼：“又到了改善生活的时候了！”心里那个美呀，似喝了桂花蜜一样甜。

过了几天，母亲告诉我，该到采集桂花的时候了。桂花的用处很多，既可以闻，又可以吃，还可以入药。

母子三人，来到老屋。母亲用扫把，扫除了树下的一层落叶，铺上我们带来的花被单，妹妹用手去抓树干，使劲往下摇，一时间，有点云里雾里的感觉，不长时间，床单上一地金黄，预示着金秋八月，将是硕果累累。我踮起脚尖，头仰着天，一手扶树枝，一手采摘着没有摇下的花瓣。

返回新院，父亲带着异样的眼光打量我们，把我瞧得浑身不自在。“闻着这喷香的味道，就知道你们一定是去采摘桂花了，趁天气尚好，摘了也好，不然落雨了，又将坏到泥土里，浪费了。看来，我的桂花茶，又有着落了。”父亲就这样幽了大伙一默，瞬间，紧张的气氛又活跃起来，每个人脸上都舒展了表情，像一朵朵桂花在绽放。

像桂花树一样默默无语的奶奶，看着我们兴奋的样子，也凑热闹。“桂花晒干后，我要用瓶子装一些，收藏起来，给你们做香囊、香包，戴在身上，满身香，女生不用搽脂粉；男生开车时，挂放在车厢内，空气清新。”没想到平时少言寡语的奶奶，竟然说出了这么温暖的话。

如今，已经在城市里生活，每天围着铜墙铁壁般的钢筋混凝土，有点与世隔绝。到了金秋送爽、丹桂飘香的季节，灵魂就会被现实拉进那座老屋，那些人物和故事中，仍然有桂花的香味在飘荡。

-End--

图|网络

作者简介：刘凯，笔名文青。80后，河南邓州人，市作协会员，爱好广泛，现为自由职业。从幼至今，一直有着文学梦想，笔耕不辍并小有成就，作品散见新闻报刊，微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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