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高宗、李世勣轶事(资治通鉴卷二〇一之十一)

李世勣受命领兵出征,他想让他的女婿京兆人杜怀恭同行,以便建功立业。杜怀恭不愿去,他先是以家境贫寒为理由推辞,李世勣答应资助他;杜怀恭又以缺乏奴仆马匹为理由推辞,李世勣又答应自己为他提供。杜怀恭找不到其他的理由,便逃进岐阳山中躲避。他对人说:“老爷子是想把我作为施法的靶子啊。(公欲以我立法耳。)”李世勣听说后,流泪道:“杜郎散漫不知自我拘束,随军是触犯军法是完全可能的。(杜郎疏放,此或有之。)”于是便没有再逼他同行。

有一年春天,唐高宗按例举行亲耕藉田礼。有关部门送来耕田用的耒,上面雕刻了漂亮的花纹装饰得十分华丽。唐高宗说:“耒是农夫用来耕田的,怎能如此华丽!(耒,农夫所执,岂宜如此之丽!)”于是命令更换一个。换了新耒后,高宗推着耕了九个来回便算完工了。

唐高宗多次批评身边大臣不推荐有德有才的人,大臣们谁也不敢答话。司列少常伯李安期(李百药之子)说:“天下从来不是没有贤人,也不是群臣敢于埋没贤人。近来公卿如有所推荐,好进恶言的人就指责说这是结党,赋闲的贤者尚未得到进用,在位的官员已先获罪,于是各人只得闭口不言了。陛下果真能诚心诚意对待臣下,有谁不愿意推举所知道的贤人!所以说这个问题的关键在于陛下,不在于群臣。(天下未尝无贤,亦非群臣敢蔽贤也。比来公卿有所荐引,为谗者已指为朋党,滞淹者未获伸而在位者先获罪,是以各务杜口耳!陛下果推至诚以待之,其谁不愿举所知!此在陛下,非在群臣也。)”唐高宗很同意他的看法。

总章元年夏四月丙辰(初二),彗星出现于五车星座附近。唐高宗于是撤出正殿,削减日常膳食,撤除了音乐歌舞等娱乐。许敬宗等人上奏请求恢复平常的礼乐,他们说:“彗星出现于东北,这是是高丽国灭亡的预兆。(彗见东北,高丽将灭之兆也。)”唐高宗答道:“这是上天谴责朕不施恩德,怎么可以把过失推给小小蛮夷!而且高丽的百姓,也是朕的百姓。(朕之不德,谪见于天,岂可归咎小夷!且高丽百姓,亦朕之百姓也。)”于是不同意许敬宗等的奏请。戊辰(十四日),彗星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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