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将军之死(上)
将军之死
公元一九四〇年,日本已经侵占了中国的大半片国土。它的政府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就像一条贪婪的蟒蛇吞下一只狮子,却发现撑得很难受,既不容易消化,又舍不得吐出来,实在很痛苦。日本是个小国,却利用其强大的经济和军事实力在东亚横行霸道许多年,朝鲜、中国都被欺负得惨不忍睹。其中既有我们还很落后的原因,更有我们这个国家当时四分五裂,人心不齐的缘故,而后者所占比例要更大。人心齐,泰山移,这是从中国老祖宗口里说出来的话,子孙们却抛到九霄云外。国破家亡,许多人还为着一己之私勾心斗角,根本不顾在苦难中挣扎的老百姓。国家落在这群人手里,一切如何来振兴?
日本的飞机、坦克、大炮,这些在当时已经非常尖端的武器装备,从东三省、从上海黄埔江、从杭州湾,还有其它地方向内陆滚滚前进。所到之处,房塌屋倒,生灵涂炭,到处是一片惨不忍睹的景象。中国军人只能以血肉之躯来阻挡钢铁履带的步伐,固然死得很壮烈,也无法阻止一座又一座城市被沦陷。南京政府不得不迁至重庆,拋下三十万无助的同胞去面对日本人的长枪战刀,就像把一群温驯的羊扔进了狼群。这样的政府是多么的慷慨大方。还有那位守城前发誓要与南京共存共亡的将军,溜走的时候,居然把别人求生的路都给堵死了,仓皇的脸上还露出自鸣得意的神色,没有半点羞愧。但他始终没有勇气回头看一眼,仿佛那三十万死去的冤魂正愤怒地瞪着他。
到了这年春天,经过惨烈的血战,日本人还是占领了武汉。他们进入城里才发现,这儿已经是一座空城。国民政府吸取了南京的教训,对民众进行了迁徙的宣传。而老百姓对危险的嗅觉其实比燕子还灵敏,早就集体弃城逃向安全的地方去了。日军占领武汉,为向四川进军建立了一个坚实的桥头堡,箭头直指重庆。其实,早些时候,就有许多战机飞到重庆上空,扔下了罪恶的炸弹,炸得整个朝野上下人心惶惶。有人开始向海外转移资产,有人偷偷地酝酿要不要向日本人投降,更有人已经开始秘密地商量怎么去投降?任何一个兵荒马乱的年代,只要有誓死保家卫国的汉子,就有卖国求荣的小人。往往小人比汉子活得滋润。
身材挺拔、清瘦,剃着光头、长着一双咄咄逼人鹰眼的国民政府委员长同样陷入了是战还是和的两难境地。如果坚持战下去,他知道中国的国力和军力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从一九三七年至今,他的正规部队损失了一大半,令他心疼得就像在身上割肉。但是,他更加清楚,绝不能求和。别说中国人不答应,就是世界反法西斯联盟也会用口水把他淹死。这位身世充满传奇色彩的浙江人,身为军人,还要在政治漩涡中费心劳神,既为政客,却又常常插手军事指挥官的战略布署。所有的统治者,都把自己当作无所不能的上帝。后来有人给他下了一个中肯的结论,他统治中国的二十多年,比历史上任何一个皇帝还要苦。
战争,是对作战双方韧劲最大的考验,谁能坚持到最后,就可能是胜利的一方。其实,这个时候,日本同样感受到了泰山般的压力。财政赤字、武器军人的大量消耗、国际舆论的口诛笔伐等等,诸如此类不利因素都让这个弹丸小国的承受能力达到了极限。但这又是一个不肯服输的国家,许多年的侵略别国让它尝到了不少甜头,整个国民都为政府的这种侵略处于盲目的狂热状态之中。男人们上前线,前仆后继。女人、老人在国内从事各种生产,包括生小孩,恨不得婴儿一夜长成青年,好去战场为天皇效忠。于是,丈夫在枯燥、危险的前线偷闲仔细端详妻子的照片,浮想联翩。妻子在家乡指不定睡在了别的男人的床上。
为了缓解这种压力,日本在中国大力扶持亲日分子。两国本来就是邻居,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于是,日伪政府、卖国贼、汉奸应运而生。这些出卖良心的中国人在祖国大地上狐假虎威,到处欺负同胞。他们镇压抵抗分子,其手段残忍,与日本人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人们恨透这群为虎作伥的孬种。中国人抗战的决心如磐石般坚定,无数英雄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这种以夷制夷的手段收效甚微,日本政府便开始计划一场更大的战争,想把中国人的意志打垮。面对气势汹汹的日军,中国军队也不甘示弱,第五战区全体官兵严阵以待,残酷的战斗一触即发。
五月间,山区的雨水十分充霈,荗密的山林上空,天色就像孩子的脸,时阴时晴,说变就变。现在终究是雨季,有时候雨一下就是好几天。襄河里的水暴涨,从早到晚哗啦地向低处奔流不息。很远的地方,可以隐隐约约瞧见一些村镇,简陋的房舍显得十分凄凉。在离襄河西岸十多里的地方,有一座高山,山势相当险峻,长满了树和竹子。山脚下有一个洞。洞口狭窄,被杂草遮住,现在已经被清理干净,并有士兵站岗。走进洞里,才发现别有洞天,空间一下子变得宽阔幽深。洞壁冰冷潮湿,很多地方还向下滴滴答答地溅水,于是人们就在地上生起篝火,里面被照亮了,也暖和了,石壁上立刻印出许多忙碌紧张的身影。这里就是中国右集团军临时指挥所,除了嘈杂的说话声,军用通讯设备的电流声和通讯员的叫喊声也混杂其中。作战地图就铺在一张临时搭成的桌子上,旁边围着几个神情严峻,心思重重的大人物,让人一看就会猜到战局非常危险和不利。其中一位身材高大魁梧的军人格外引人注目,他一定是这儿最大的官,其他的人都盯着他,听他的判断和安排。没错的,他就是集团军总司令华威将军。
将军今年四十九岁,还差一年就进入半百。对于一个军人而言,尤其是运筹帷幄的将领而言,无论是经验还是精力都处于巅峰状态。他是北方人,性格豪爽耿直,剃着光头的脑袋比一般人要大,仿佛里面盛满了智慧。长着四方脸,显得威严刚毅,炯炯有神的眼睛,总爱露出浅浅的笑,又让人感到和善可亲。他的身材出类拔萃,健康结实,像山一样站在你面前,给人一种压迫感。他是军人,生于书香门第。父亲当过官,当然希望儿子能步他后尘,在宦海出人头地。他确实做到了老人家的殷切希望,但不是在官场,而是在战场。将军读过许多年的书,毛笔字写得铿锵有力,令人拍案叫绝。他生性勇猛,对母亲却百依百顺,甚至婚姻大事都交给她。从择偶到结婚,都是老人一手操办。妻子是大家闺秀,贤淑而又明理。自嫁给他,便生死相随。将军在读书期间,就悄悄地加入革命组织,立志推翻腐朽的满清统治。从此,他弃文从武,尤其经熟人介绍给大名鼎鼎的冯将军之后,就像雄鹰拥有了蓝天,才华得以尽情展现。
将军参加过许多战争。在那些军阀混战的年月,他也分不清谁对谁错,谁忠谁奸,只能服从上层的命令。每场血战,他都身先士卒,冲锋陷阵,子弹仿佛都害怕勇敢者,都躲开他。于是,他的职位一升再升,士兵们也喜欢跟着他打仗。在有能力的将领的麾下,生命就像买了保险,胜利成了家常便饭。而他从来没有为自己打胜仗沾沾自喜,也从来没有为军衔上升志满意得。他知道自己每一次晋升,是许多手下士兵用鲜血和尸骸换来的。每当看到弟兄们倒在血泊里,他就心痛难受。他的内心是反对战争的,尤其是同一个民族之间互相戕害。军阀忙于战争,国家到处一片荒凉萧条,老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一幕幕凄惨的景象常常萦绕在他的脑海,使他不能心安。他开始反省内战,越反省,厌战情绪便越厉害。
军阀为了一己之利,借着为国为民的名义,在中国大地上打来杀去。日本人正好乘虚而入,他的野心是要吞并中国,可怜这帮人还蒙在鼓里。东三省的沦陷,华威将军听说东北军没有任何抵抗,几乎将大片土地拱手相让,顿时义愤填膺。他多么渴望带着部队与日本人痛痛快快地较量一番。机会还是来了。1933年,将军接到命令,他的部队由山西阳泉开赴通州、三河、蓟县、玉田待命。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同日军交战,整个人精神焕发,不停地给手下人发表激情洋溢的战前鼓励。所有官兵在他的影响下,爱国情绪日益高涨,每个人都充满了为国捐躯的壮志豪情。他们英勇,顽强,对死亡毫不畏惧,让日本人第一次尝到了苦头。也对华威将军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同年,将军又奉命到喜峰口阻敌。在遵化三屯营与日军激战七日七夜,双方你来我往,死伤无数。日军看到他们碰上了硬骨头,无法获胜,便转而将主攻方向转到罗文峪方面。将军随机应变,士兵们势气高昂。战斗结果,日军再遭败绩,不得不狼狈撤退。这是抗日战争前期中国军队取得的少有的胜利。华威将军的队伍在中国大地的名声渐渐响亮,被媒体赞为铁军。当年俄国人都没打败过日本军队,今天中国军人做到了,这是多么扬眉吐气的一刻。将军的头像,名字登上了诸多报纸的头条,声名一下子达到巅峰。然而到了1937年,七七卢沟桥事变爆发。日本吞并中国的野心从遮遮掩掩,变成了名目张胆。当时,华威将军驻守北平,却不得不违背良心,听从安排,出面与日本人周旋,谈判,试图和平解决危机。舆论媒体立刻笔锋一转,“汉奸”、“卖国贼”的骂名铺天盖地压在他身上。他那高大的形象一夜之间人设崩塌。对于一个血性而又耿直的汉子而言,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如若不是夫人的劝慰,他恐怕早就对着太阳穴痛快地来上一枪。人们不再把他当作大英雄,只要看到他,都要偷偷地谩骂他。更有一些激愤的青年,围着他住的地方,大肆攻击。北平看来是呆不下去了。于是,他和副司令、副官、参谋还有十几位贴身卫士,乔装打扮成商人,坐着马车,离开了北平……这座让他耻辱的古城。他们的目的地是南京。他要负荆请罪,甚至心甘情愿接受人民的审判。途经济南,他登门拜访这儿的土皇帝,也是他的同僚韩司令。人家却故意隔着客厅墙壁大声说道,“他华威找我干什么?我可是抗日的。”
声音传进耳朵,他羞愧难当,悻悻离开。大丈夫可杀不可辱,他发誓要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向天下人证明,他华威将军是爱国的。而那位说话掷地有声的韩司令话讲完不久,就拖家带口扔下济南城和那儿的百姓溜之大吉了。看来面对日军,弃城而逃成了国军的传统。前有张将军、唐将军,这回又轮到他韩司令。口号喊得比谁都响亮,做得却比谁都丢人现眼。委员长对华威相当宽容,这位大度爱才的统治者拍着他的肩膀只说了一句,“我相信你!”
从此华威将军便赋闲在家,屋外不时传来人们气愤的辱骂声。在国乱时期,哪里会有安宁的家。很快,日本人的飞机便轰炸南京,他们只好又向西部迁徙。一路上,他目赌着破碎的山河,慌乱的逃难百姓,心情异常沉重。一个军人,要么轰轰烈烈死在战场上,纵然马革裹尸,也比这窝窝囊囊地置身事外要强。这种日子,跟一个濒死的人苟延残喘有什么区别?他不止一次主动请战,总是得不到答复,心里急得就像烈火在燃烧。终于等到徐州会战,李将军向委员长点名要了华威,他才重新披挂上阵。他对着李将军感激而又尊重地行了一个军礼,说道,“请把最危险、最紧要的任务安排给我!”
将军一旦投入战场,就像猛虎归了深山。他率领军队对着日军猛打猛拼,硬把对手估计的三天路程,只用一日一夜就走完。士兵们的双脚仿佛踏着风火轮,每个人都受到将军的感染,不知疲惫,精神抖擞,把愤怒的子弹射向了敌人。面对从天而降的他们,日军猝不及防,只能慌忙应战,其结果只能是丢盔弃甲,仓皇撤退。就连板垣都佩服地说道,“他是一个可怕的对手,一个值得尊敬的军人。”
徐州会战之后,每一场血战都有华威将军的身影。他总是置枪林弹雨而不顾,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激励着每一个战士。同时,他也不是一个莽夫,像张飞一样有勇有谋。他学过兵法,但从不死搬硬套,绝不是那个纸上谈兵的赵括。战场上的状况瞬息万变,为将者必须随机应变,奇招迭出。一个让士兵拥戴的将军必须是他常打胜仗,彭德怀、林彪、隆美尔、曼斯坦因无不拥有这样的能力。将军和日军从徐州一直较量到湖北,用一场又一场的胜利让对手胆寒。他的军衔和职位因为表现突出而上升很快。到一九四〇年,他已经是陆军中将了。如果你认为他把这些看得特别重要,那就大错特错了。在前几天的一次授衔仪式上,李将军把一颗闪亮的五角星钉在他的肩章上之后,微笑着紧握他的手,向他道贺。他却表情凝重,庄重地说,“如果可以没有战争,如果可以不失去那么多兄弟,我宁愿肩章上一无所有。”
每增加一颗星,对于别人,也许意味着荣耀、地位,甚至是财富,在华威眼里,他看到的是使命、责任和担子。此时此刻,他佇立在地图前,一边和大伙研究战势,一边嗅到情况相当不妙。他们的判断一致,日军占领武汉以后,就是想进攻宜昌,给中国军队更大的打击。现在,让我们再简单地熟悉一下将军身边的几位表情一样严肃而又冷静的几位军人。
站在华威左手边的人,明显也是一个军官。他的年龄和将军相当,身高却矮了许多,大概在一米七五上下。他两肩宽阔,脸庞瘦削,穿着笔挺的军服,戴着沾了雨水的军帽。整个人看上去很精神,眼睛放射出闪亮的光芒。他名叫夏勇,是这儿的副军长,也是当年冯将军手下的五虎将之一。他出身贫寒,没钱进学堂,通过自学,不仅对兵法倒背如流,而且也写得一手好字。他和华威一样,在战场上像一头狮子,让对手畏惧。他们共事多年,在多场战役中一起出生入死。将军非常信任他的能力和忠诚,很多事情都和他商量。他也由衷佩服将军从不专横独断,总是虚心接受别人的意见,使得这个团队充满了和谐的气氛。
两个一高一矮的军人站在将军的右手边。他们稍显年轻,年龄都在四十岁上下。矮个子浑身长满了坚实的肌肉,把军装撑得鼓鼓的。凶悍的脸上,爬满了络腮胡子,显得又黑又骇人。一对小眼睛像利剑一样,似乎能洞穿人的心灵。他叫杜石坚,是将军的副官,也是一位骁将,身上好几处伤疤,有刀砍的,也有子弹擦破的。高个子军人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位美男子,就是现在也还一表人才,白白净净的长脸证明他是一介书生,但你千万不要被他的外表迷惑。他名叫岳尚持,是华威将军的参谋。早年在国外军校留过学,既学习理论,也参加实战。在他斯文的背后,同样能征善战,射击肉搏不比那个粗悍的杜石坚逊色。
将军们围着地图各抒己见,在不远的右前方站着一个雕像一样的士兵。他背对着篝火,鹰隼似的目光始终不离华威左右。他中等身材,三十来岁,全身武装,一看就不一般。他是将军的贴身卫队队长石头。据说,他在少林寺生活过许多年,练就了一身本领,拳脚功夫相当了得。参军以后,颇得将军赏识,又亲自教他打枪,如今已经百发百中了。他的任务就是保护将军的生命安全,像影子一样跟随将军,只要将军遭到暗杀,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用身体作盾牌,随时准备为将军牺牲,比狗还要忠诚。他对危险的直觉确实比狗鼻子还要灵敏。
洞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雨势也小了。华威对身旁的人说,“让我们一起去看看弟兄们,他们比我们艰苦多了。”讲完话,他便带头向洞外走。一个士兵殷勤地赶来,准备为他打伞,被他微笑着推开拒绝了。于是,大家都走在雨里,石头始终离将军几步远。狭窄委蛇的山坳间搭起了无数帐篷,每个帐篷里面都挤满了士兵。他们紧紧挨在一起,连挪个位置都感到困难。枪支整齐地架在门口的泥地上,只要一个命令,就可以冲出去,扛起它们去战斗。头上的雨滴不进来,但是地上汇成了水洼。除了那些有一官半职的军人可以穿一双皮靴,其他人都穿着布鞋,甚至草鞋。双脚整天泡在水里,开始起泡,溃烂。他们只知道埋怨天气,却没有一个人抱怨军资匮乏。大家都是穷苦人家出来的,当兵还有一口饭吃,不当兵就会被饿死。将军等人每到一个帐篷,就会向里面的士兵敬礼,嘘寒问暖。后面的士兵似乎感觉到了有军官来探营,都好奇地钻出帐篷,向这边张望。一瞬间,山坳里站满了人。他们听说华威将军来到他们中间了,个个立刻精神焕发。
华威走进人群,马上就被团团围住。士兵们争先恐后目睹他的风采。他的脸上始终挂着微笑,主动抬起胳膊和他们握手。这些人开始还不敢相信,愣了一下,转而纷纷向他伸出潮湿的手。他没有一点官架子,那么的平易近人,每一只伸过来的手都要轻轻地握一下。有些和他握过手的士兵以为是在做梦,激动得热泪盈眶。他则深情地望着眼前一张张可爱的面孔,有熟悉的,也有陌生的,但他更希望看到记忆中的面孔,然而一个都没有。从徐州会战到潢川会战,他的这支队伍失去了无数战士,他们已经长眠于这片饱受战火的土地了,而眼前这些活着的人指不定在哪里也会成为烈士。战场上的生命是多么脆弱。他忍不住又抬起右手,向战士们敬礼。然后,他看到一块横卧在泥水里的大石头,便大步走过去,站在了上面,雨开始停了。
“我的弟兄们!”他大声说道,“我们每个人都有妻儿老小,我们本来可以过上好日子,有蔽风断雨的房子,有好看的衣服暖和身体,有充足的粮食填饱肚子。然而这一切就因为日本人的侵略,我们全部都失去了,只能东躲西藏,流离失所。我们有数不清的同胞惨死在日本人的屠刀之下,想让我们每个中国人做他们的奴隶,真是夜郎自大。我们这些军人绝不会答应。我们将抱着赴死的决心与他们血战到底,总有一天会把这些侵略者赶出中国,为我们的亲人创造一片自由安全的新天地。中国一定不会亡!”
这简短而又铿锵有力的演讲在人群中立刻产生效应,人人听了都心潮澎湃。一个年龄稍大的军人情不自禁挥舞着手臂,似乎用全身的力气喊道,“中国万岁!”
于是,所有的人都跟着喊,“中国万岁!”这声音响彻山谷和天空,久久回荡,和不远处隐约可闻的炮声混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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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简 介
潘新华,江苏宝应人,笔名:巴尔扎克的粉丝,普通工人,喜欢写故事,小说,叙事散文,发表于诸文学网站,《怖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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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审:孟芹玲 何爱红 孔秋莉
主编:石 瑛 赵春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