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荡四百年:萧宝玄起兵响应崔慧景,关键时刻内讧一败涂地
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468篇
当初,南徐、兖二州刺史、江夏王萧宝玄娶徐孝嗣的女儿为妃,徐孝嗣被杀后,萧宝卷诏令他与徐孝嗣的女儿离婚,萧宝玄心怀不满。
崔慧景起兵后,曾派使者去见萧宝玄,表示要拥他为帝。萧宝玄先假装拒绝,斩掉使者,发动将士们守城。萧宝卷果然被其迷惑,派马军主戚严、外监黄林夫协助萧宝玄镇守京口。
等到崔慧景将要渡江时,萧宝玄暗中与其联络,杀了司马孔矜、典签吕承绪以及戚平、黄林夫,打开城门迎接崔慧景,让长史沈佚之、谘议柳憕布置军队。
随后,萧宝玄乘坐八抬大轿,手执绛红旗,和崔慧景一起向建康进发。萧宝卷派骁骑将军张佛护、直阁将军徐元称等六将依据竹里,构筑城堡以御之。
萧宝玄派人送信给张佛护道:“我要回朝廷,你为何要阻拦?”张佛护回答道:“小人承蒙国家重恩,派我在这里略加设防。殿下回朝,只管径直通过,我岂敢加以阻拦?”
不过,张佛护只说让萧宝玄通过,其他人一律不准,双方大战开启。
崔觉、崔恭祖所率领的前锋部队都是江北人,骁勇善战,又是轻装上阵,不随身携带军粮,而用几只船沿着长江载送酒食为军粮。所以,他们一看见朝廷军队所住的城堡升起炊烟,就立即发起进攻,使得朝廷士兵连顿饭也吃不成,饿得饥肠辘辘,无力作战。
最后,徐元称等人顶不住了,打算投降,张佛护不准。崔恭祖等人发起猛城,大破之,斩了张佛护,徐元称投降,其余四个军主全都战死。
永元二年(公元500年)三月十五,萧宝卷又派中领军王莹统领各路兵马依据湖头修筑堡垒,和蒋山西岩一带相连,布置甲兵数万人。
王莹,出身琅琊王氏,刘宋末年被选为驸马,后成为萧道成的从事中郎。萧鸾在位时,王莹得到重用,出任太子詹事、中领军。王莹实乃文官,为政颇有政绩,但不习军旅。
崔慧景抵达查硎后,麾下万副儿建议道:“如今,大路全被朝廷军队拦断,不能从这里进兵,只宜从小路登上蒋山,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崔慧景采纳了他的意见,派一千多人鱼贯上山。夜间,这些士兵从西岩而下,击鼓呐喊,降临城中,朝廷军队大惊,作鸟兽散。
萧宝卷又派左兴盛统率台城士兵三万人在北篱门抵挡崔慧景。然而,尚未交战,左兴盛就望风败逃,随后被擒杀。
三月二十四,崔慧景开进乐游苑,崔恭祖率轻骑十多人突进北掖门,但很快就被击退。由于宫门都关闭,崔慧景带领部下围住宫城。
当时,东府、石头、白下、新亭几城人马都溃散,局势非常不利。不久,萧宝卷派兵出城冲杀,没能获胜,只能死守宫城。
卫尉萧畅驻守南掖门,指挥布置城内兵力,根据战情调兵遣将,应对自如,在他的主持下,宫中人心稍微安定。
久攻不下,崔慧景恼羞成怒,径直以宣德太后名义废萧宝卷为吴王。
宣德太后,萧长懋正妃,萧昭业之母,出身琅琊王氏,祖父王韶之曾任吴兴太守,父亲王晔之曾任太宰祭酒。萧鸾继位后,曾将她赶出皇宫,居住于宣德宫,此时又被抬出来当幌子。
陈显达起兵时,萧宝卷曾召集诸王进宫,巴陵王萧昭胄(萧子良之子)有鉴于王敬则叛乱时萧鸾召诸王入宫而欲行杀戮之事,与弟弟、永新侯萧昭颖装扮成僧人,逃往江西。
到崔慧景起兵时,萧昭胄和萧昭颖一起前去参加。崔慧景虽然更倾向于立萧昭胄为帝,但一时难以决断。
拥立新帝的事儿尚未决断,崔慧景又遇上了另一个头疼事儿。
竹里大捷,崔觉与崔恭祖相互争功,连崔慧景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功劳。之后,崔恭祖劝崔慧景用火箭射烧北掖楼,崔慧景却认为大功即将告成,以后若要重新修复,得花费很多人力物力,不肯这么做。再加上崔慧景生性喜欢谈玄论道,兼通佛理,在法轮寺时经常对着客人高谈阔论,崔恭祖看他越来越不顺眼。
崔慧景的内部出现裂缝时,萧宝卷却迎来了转机。当时,箫懿正率兵屯驻小岘,萧宝卷派密使让他前来护驾。
得到征召后,萧懿扔下筷子就走,立即率领军主胡松、李居士等几千人马,从采石渡过长江,驻扎在越城,燃起大火,台城中见到火光,知道援兵到了,欣喜若狂,军心也为之大振。
崔恭祖劝说崔慧景派两千人马切断西岸之兵,让他们不能渡江。然而,崔慧景却以为宫城早晚要投降,外援不足为虑,不予采纳。
崔恭祖又请求攻打萧懿的军队,崔慧景还是不同意,只派崔觉率领精兵几千人渡过秦淮河,到达南岸。
萧懿在凌晨时向崔觉发起进攻,大战数合,崔觉一败涂地,部下跳进秦淮河里淹死的有两千多人。崔觉单人匹马逃回,打开浮桥阻挡萧懿。
此前,崔恭祖曾掠抢到一个东宫女伎,被崔觉强行夺走,崔恭祖怀恨在心。各种新仇旧怨交集在一起,崔恭祖终于爆发,于这天夜里同崔慧景的骁将刘灵运来到城内向萧宝卷投降。
崔恭祖叛逃,崔觉战败,萧懿虎视眈眈,崔慧景的局势瞬间逆转,部下开始众心离散,战力锐减。
四月初四,自知大势已去,崔慧景带领心腹数人偷偷离去,想北渡长江,而城北的各路兵马尚不知情。随后,萧懿率军渡过秦淮河到达北岸,崔慧景余下的人马全部逃走。
崔慧景围攻宫城前后共十二天,落荒而逃时,部下逐渐弃他而去。他单人匹马逃至蟹浦,被打鱼人斩首,将首级放在盛鱼的篮子中送到建康。
崔恭祖投降后,并未得到宽恕,被拘囚在尚方省,不久被杀。崔觉逃亡当了道人,很快被捕获,也伏法被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