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谈毛世来在科出科时学戏与演戏（节选）

漫谈毛世来在科出科时学戏与演戏（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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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白戏中有不少是旗装戏，毛世来所擅较多，如《梅玉配》的韩翠珠、《查头关》的尤春凤，《探亲家》的城里妈妈，《珠帘寨》的二皇娘，《四郎探母》的铁镜公主，《大登殿》的代战公主等等。这些戏里，角色同为旗装，但时代不同，身份不同，地位不同，本事不同，性格不同，行事不同，毛世来却能演的各尽其妙。

李世芳、毛世来合演的《铁镜公主》是将《金沙滩》、《双被擒》两剧连演。当时富连成演这戏，由李世芳演铁镜公主，毛世来演青莲公主，黄元庆演杨六郎，沈世启演杨七郎。《金沙滩》是以七郎（武生或花脸扮）开打为主；《双被擒》则是两位公主双擒四郎、八郎，演到招亲。一般连演总是接演《四郎探母》，有的从《金沙滩》演到《探母回令》，统称《铁镜公主》。我看富连成演的，后面就接《探母》，由刘元彤、杜元田、哈元璋合演。

再如他演《探亲家》，这城里妈妈是个小市民，成天在外耍钱，对儿媳妇百般挑剔，甚至非打即骂，对乡下的亲家母一百个看不上，甚至扭打一起。这戏唱的[银纽丝]是一种民间小调，很能表现其争吵时蛮不讲理的刁态。可惜已经有六十多年没听过这出戏了，前不久听了毛世来的唱片，感到他唱得感情，与人物身份性格十分贴切，引起我对当年欣赏他与詹世辅合演这戏时的回忆，那时他人很娇小，梳着旗头，活灵活现的表演历历在目。

他演《珠帘寨》的二皇娘，就完全是另一个人了。我看到这出戏是他与刘世勋、沙世鑫（分演前后李克用）。王世续（程敬思）合演的。那是1935年12月份，我当时刚上中学不久，很少去前门外广和楼看戏，那天是星期六，大概是下午没课了才去广和楼看戏的。这戏是压轴，大轴是沈富贵、韩盛信、高盛虹、阎世善等人的《恶虎村》，前场有李世芳、江世玉的《奇双会》，三出戏都十分精彩。《珠帘寨》是一出喜剧，有不少诙谐的噱头，讽刺的是李克用在沙陀国为王，却又惧内怕夫人。二位皇娘挂帅，李克用当了先行官，这二皇娘锋头十足，甚至压大皇娘一头，毛世来那年才14岁，可是把二皇娘演得非常逼真，可这戏是萧连芳在前一年才教会他的，可见他理解揣摩得多么透彻。

在毛世来的旗装戏中，较出名的还有一出《梅玉配》，毛世来饰韩翠珠。戏里虽然写的是徐廷梅和苏玉莲的爱情故事，但苏玉莲的嫂嫂韩翠珠却成了支持这对青年争取婚姻自主的重要角色。当年梅巧玲、王瑶卿均擅演此角儿，后筱翠花与丑角慈瑞泉演的黄婆，成了这出戏中的两个典型代表人物。毛世来则是继筱翠花后最有成就的一个。梅巧玲当初唱的是昆曲，改成京剧传为王瑶老所改，他与两个弟弟凤卿、丽卿有这戏的照片传世。这戏本说是明朝的事儿，不知为什么王瑶老当年把韩翠珠这个人物改为旗装，我看也有可能是根据人物性格创造的，这个人十分爽朗、热情，办事干脆果断，口齿流利，行动快捷，王瑶老所创造的旗装旦来演，确是非常恰当。毛世来有青衣、花旦的底子，又演过不少旗装旦的戏，因而演的那样洒脱不羁，恰如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