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甫海:回味香椿芽
早晨起来发现,庭院里生长着的那棵香椿树枝头的芽儿却长的如碗口那么大了,近前一闻,馨香扑入鼻翼,顿觉垂涎欲滴,狠不得捋一把塞入口中。
在我家庭院里,有杏,桃,石榴,枣,梨等果树,每年春天姹紫嫣红,美不胜收。但是,这些树花期很短,果子成熟都是金秋时节了。唯一生长在墙里边的几棵香椿树给我带来了快乐和口福。
我每年都会惦记着老家的那几棵香椿树。进入三月就掐指算着,算着它发芽。它依然还在老家的院子里,一年又一年,树枝挺拔,不卑不亢,用它坚强的身体抗拒着似火的骄阳,抵卸着寒冷的风霜,一年只为等到发芽。
记得小时侯父亲来到刚长出新芽的香椿树下掰香椿芽,我刚放学回到家,只见父亲举着丈把长的镰杆子,仰视着茂盛的香椿树,“咔吃,咔吃”,随着他用力往下拽,只见一撮撮嫩芽被掰落了下来,母亲蹲在地上一把一把的将吃子捋到筐子里。当时,把我心疼地眼泪要掉下来,就对娘说:“刚发的芽就掰啦,树还能活下去吗?”,娘却说:“孩子,椿树越掰越旺,如果今年不掰它,明年就会耽误香椿树的生长,必须把它掰断,才能重新长出新芽,周而复始,越掰越旺。”我那时候还半信半疑,不过,每当放学我就站在树下慢慢观察被掰断的香椿树,果然它慢慢的又恢复了生机,来年长的更好了。每年春天,正是农村口粮青黄不接的时候,一放学我就急不可待的抓住锅里的红薯面窝头,再从娘腌的香椿叶盆子抓上一把香椿叶,边吃边向着离家三里多的小学赶去,嘴里吃着香味浓郁的香椿叶,那滋味真是太美了!我最怀念的还是吃母亲做的香椿芽拌豆腐。小时侯,老家又没有什么好吃的,条件好的吃顿白面馍,一般家庭大多是红薯面窝头沾辣椒或酱豆,还有槐树花。每当到了季节,满院的槐花飘香,父亲用镰刀把槐花钩下来,母亲就蹲在地上用手捋,然后洗净,或上锅蒸,或用面粉掺匀做菜馍。现在如果谁家有槐花窝头那相当于我们小时侯谁家吃了肉一样让人羡慕。当然那个年代的香椿叶也成了我童年最期待的事儿了。每当到了香椿芽生长出来的时节,父亲就早早的把镰刀捆在长长的竹杆上,来到树下仰着脸,将刀刃伸到想要的香椿芽的根部,用力往下拉动竹杆,此时,随着“咔咔”的声响,香椿芽就一枝枝从树上落下来,我那时的快乐就是满院子捡拾掉落的香椿枝,然后,一趟又一趟地将捡到的香椿枝抱到母亲跟前。
后来,生活条件慢慢的好了,掰香椿芽也成了我每年回老家不可或缺的事情。其实,随着农业科学枝术的普及,温室里栽培的香椿芽在商场超市随时都能买到,在饭店餐桌上,各种用香椿叶调制的食品比比皆是,有凉拌香椿豆腐,有香椿炒鸡蛋,油炸的,做汤的,香椿芽拌花生米,香椿芽拌桃仁,香椿芽拌黄豆,凉拌香椿芽,香椿芽炒虾仁等等,各种各样的做法层出不穷,各种味道更加的清香可口。但是,我觉得最好吃的还是母亲小时侯为我们做的香椿叶拌豆腐,如果再滴上几滴石磨芝麻油,那味道胜过五星级饭店的佳胥美味哟!
岁月嬗变,又到了一年香椿芽成熟时节了。此时的我也已离家从军从警,离开这个生长香椿树的农家小院40多年。如今,我已加入退休的队伍。可是我每年都会在这个时侯想念着老家院子里的那几棵香椿树,还有香椿树周边居住过的父老乡亲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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