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武关的战略价值分析
在大同盆地南部,为著名的朔州城。朔州地势平坦,环境优越,物产丰富,古代南北用兵,多以朔州为基地。在古代时,朔州又叫马邑,据《搜神记》记载,在秦代时,秦帝国为防御北方游牧部落,便筑城于武周塞内,但每当城快要建好时,城墙就崩塌了。这时有匹马沿着一块地无故反复奔驰绕圈,人们都感到好奇,于是便沿着马蹄印筑城,城墙这才不再倒塌,于是此城便叫马邑。
早在秦汉之际,战国时期韩襄王姬仓庶孙韩信因跟随刘邦有功而被分封在马邑,为避免与同名的大军事家、淮阴侯韩信相混,史书多称其为韩王信。但是,由于马邑正当匈奴南下要冲,在韩王信到马邑后不久,匈奴就将马邑包围,此后刘邦便率军北伐匈奴,从而引发了刘邦被匈奴围于白登的历史事件。到了汉武帝登基后,汉帝国经过数代的苦心经营,国力已经非常强盛,在匈奴的背信弃义的骚扰下,汉武帝遂决定对匈奴用兵。汉武帝用王恢之计,企图将匈奴引诱到马邑再围歼之,但消息泄露,导致匈奴逃出包围圈。马邑之谋揭开了汉匈争霸的序幕。
由朔州南下,除了越雁门关后,再顺汾河河谷而下的这条主干道外,还有一条比较便捷的通道,即宁武关路。
由朔州南下经雁门关和宁武关二道
在云中山和芦芽山之间,有一裂谷,在裂谷的北部,为桑干河支流恢河河谷,裂谷的南部,为汾河河谷。两条河谷相接,便形成了由朔州南下太原的重要通道。由于汾水、恢河河谷比较宽大,能容“十骑并行”,在历史时期,其重要性甚至超过雁门关这条通道。
这条通道具有悠久的历史,早在战国时期,赵武灵王北击匈奴,曾在今宁武附近设娄烦关。到了隋代时,此道一度成为北出的官方大道,隋炀帝曾在恢河源头处的“天池”附近建汾阳行宫,以为狩猎和避暑之地。由于汾水上源河谷处于山谷中,不便于浩大的狩猎队伍和皇家卫队通行,曾大修由太原到汾阳宫的道路。
在隋大业年间,隋炀帝曾有三次北巡,都是由此道,经娄烦关北出。在第三次北巡前,由于始毕可汗众渐盛,深为隋炀帝忌惮。此时,始毕可汗有位叫史蜀胡奚的臣子,很有谋略,深受宠信,于是裴矩便以互市为名,诱骗其至马邑(今山西朔州)而杀之。自此后,始毕可汗便不再朝见隋炀帝,于是,隋炀帝便想通过第三次北巡来威慑突厥。但是,第三次北巡没有威慑突厥始毕可汗,其甚至率兵10余万围攻隋炀帝,以至于隋炀帝非常的狼狈。
到了明代时,尤其是“土木之变”后,瓦剌、鞑靼不断兴兵犯边掳掠,迫使明王朝把修筑北方长城,而山西北部恒山山脉一线,为明廷防御蒙古的重要依托,于是明廷便修长城,并设宁武关,和偏头,雁门关合称外三关。宁武关东连雁门关,西援偏头关,北应朔州、大同,南屏山西,具有重要的军事地位,因其为外三关中枢位置,明代为山西镇总兵驻地。明正德年间,蒙古由大同入犯朔州、倒马诸关,有人认为应该调大同兵守宁武,而枢臣以为宁武三关为山西的屏障,大同又为宁武三关的屏蔽,若撤守宁武,则是自撤藩篱。
宁武关和阳方口
在宁武关的外围,为著名的阳方口。阳方口在今阳方口镇,其地处恢河河谷入谷口,具有非常重要的军事价值,据《宁武府志》载:阳方口“地势平漫,十万骑可成列以进”,有“山西镇中路第一冲口”之称。《读史方舆纪要》载:“大同有事,以重兵驻此,东可以卫雁门,西可以援偏关,北可以应云朔,盖地利得也。’明末时期,在阳方口和宁武关爆发了一场血战,李自成自陕西率农民起义军渡黄河北上山西,太原、雁门关等重镇纷纷陷落。当李自成攻克雁门关,准备北上进攻大同时,发现在宁武关有大量的明军,为防明军议其后,于是李自成又被迫转而由阳方口南下进攻宁武关,但和之前顺利的战况不同的是,李自成遇到了明军顽强的抵抗,农民军在付出很大代价后才攻破宁武城,为泄愤,农民军遂在城破后屠城。由于明将周遇吉的顽强抵抗,一度使得李自成放弃了进攻北京的想法。
杨武谷
由阳方口南下,除了经恢河,汾河河谷南下太原外,还可以经阳武谷,到忻代盆地而南下太原。在唐大历年间,回鹘曾由阳武谷南下。五代时期,阳武谷为契丹南下的主要通道之一,后唐清泰三年(936),石敬瑭叛唐,后唐骁将张敬达以步骑10万围攻石敬瑭于晋阳。石敬瑭便以割让幽云十六州为条件,换取契丹出兵相助。于是契丹主辽太宗耶律德光欣然应允,很快就亲率5万骑兵自扬武谷南下,号称“三十万”,联军很快就击溃后唐军。战后耶律德光说:“开始我从北面过来,认为唐军必定要切断雁门的各条道路,埋伏军队在险要地位,那样我就不能前进了。我派人侦察,发现都没有伏兵,我知道大事必定成功,才得以长驱直入。”
后晋开运三年(949),契丹老马识途,企图沿辽太宗耶律德光的老路来犯,然而,这次的将领为老辣的晋将刘知远。很快刘知远就大破契丹于扬武谷,并斩杀七千余级,使契丹遭受了一次重创。
到了宋代时,宋为收复幽云十六州,多次和契丹爆发大战,在恒山山脉一线,为宋辽交锋的前线。宋廷吸取五代时期的教训,已在阳武谷设阳武寨,并驻有重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