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潮蕴诗五首：你从不怀疑你不是你

李潮蕴，笔名李琬之、琬琬。中华诗词学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吉林省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于《中华诗词》《扬子江诗刊》《诗歌月刊》吉林日报《东北风》《潮头文学》、中国南方艺术网等。有诗作入选《中国当代100名女诗人诗选》、《东三省诗歌年鉴》等。出版诗集《碎片》。

睁开眼

你能看到蝴蝶退隐于平行世界
就能理解遍及天空之下的流离味道
勾勒满汉全席时
我们如何会在黑夜的胳膊上练习呼吸动作
又为什么允许姿势存在

轻舟从来不辜负晨海之约
也总是那个俯窗狂吠之风
反复开启人间的荆门———
勇者复制勇者的一天
卑下者复制卑下者的花样苦难

睁开眼你发现
声息鱼贯而至，但鸟儿从未缺席
天空执着地驱逐幽闭症
月亮的飞天扫帚给你拒绝吉哈德的力气
你游牧于流沙里
你的本能及时赶到
它取来白色涂抹伤口
连连向苦难的骨头致意
并在窦性心律中等待琥珀的颜色

考古学家

一片草地就是一片学术疆域
或者这样说
学术疆域也可能是一片草地

比如眼前的每棵草
都称得上一名出色的考古学家
棵棵执着于从根部挖掘
史前地貌
森林原生态
并实践集中生长的可能性与未来

如果你的嗅觉还灵敏
就能闻到它们探戈的醉空中漂浮着
千奇百怪的议题
让我来给你粗略地翻译：木乃伊的未来与历史价值
一段残根的来龙去脉与羊碑泪的浓度
再比如从蝗虫的眼里看血液的独特性等
而朝圣之人为此瞠目

当它们摆出唯美的表情
那是意义退至无意识边界的信号
籍此借口死亡的便车毫不犹豫地发出
那时候是草地荣光地向西风展示虚无
以及虚无之前的涂鸦
虚无之后  空洞的时刻

你不是你

你总是不知如何是好
南 教授你难
北 教授你背
东赠你无数牛犊
西陈述悲凉的镜月水花
你想找到最好的
却在最好中消失了你
你假冒伪劣的指南针堂皇地骗过
不止一次撼动你的地基
你眩晕你跌倒你视物不清
病根却无从知晓

你并不承认你病着
自居的健康之身界定着他人的躯体
你倒立的转体安放着颠覆的世界
你披挂黑的优雅
涂抹酱缸的香水
你鼠类的派头一再历史的海报上
你从不怀疑那里的鲜亮
就像你从不怀疑你不是你

于林中

既定的事实是
生的仪式感竟然从云开始
然后是穿过静寂之墓地的鸟儿
于辽阔之上掷出漂亮的自由泳浪花

某种姿势
并不只属于活着的，还属于死去的
风大肆检阅之下
森林引领着质地坚硬又参差不齐的呼吸族谱
扩张着冷兵器的光

此刻我坐在这里，和眼前只顾东摇西晃的一堆杂草
不吭声的灰石头以及随处可见的各色尸体
途经生老病死的历史

来自一个方向的光，散文成无数个版本的小说
我们彼此陌生却又瓜葛相连
但我想开始一个新故事了，你们呢

半晌
身边经过怯懦的流逝，像真空袋的封口机
丛林无人，我将头转向太阳

你也许创造了另一个奇迹

正好是某种绝对相信
为错误打下地基
正好是某种绝对理由
为毒品炮制咒语
而当你如春蚕
舒畅地烟筒着身躯
你也许创造了另一个奇迹
古老的魔法并不逊于黑科枝
即使喝着月光你依然无法摸到广寒宫的秘密
在四面漏风的星球上生存
寒冷就是你的代价
你想要个皮袄？
那不管用
而你所想的移植也没有多大可能
放下南北两极
像对待情人一样穷尽碧落
一对翅膀的释意会告诉你
和天空纠缠
未来在哪里都能被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