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夜读】辽宁《耗子花开》作者•杨久山 主播•噶玛曲措

耗子花开

文/杨久山

耗子花,大概很少有城里人知道这种花名。它生长在山丘脊薄的荒坡上,年复一年,在贫瘠的土地上扎根、开花。默默地与风雪严冬顽强地抗争着、生存着。

丝丝春风悄悄地来临,羞涩地试探着抚摸着枯黄的山野。料峭的寒冬仍盘踞在北国的大地上,还在揽抱着暗融的残冰、低泣的溪流。

然而、在山坡上荒野间,有一种精灵早已耐不住春天的遥遥的呼唤,正悄悄的试探着拨弄开盖在身上的残雪,慢慢地在枯草丛中复苏。只见它轻轻地抖动着白茸茸的胎毛,露出一张紫嘟嘟的笑脸,活脱脱地像一只攒动的小老鼠,漫山遍野的追逐着、嬉戏着。天地间、山岗上,婉如多了一片片紫嘟嘟的云。于是、耗子花便因此而得名。这名字虽然生动形象,但实在土得掉渣,难登百花之大雅。故而,只有乡民们喜欢它、采摘它。耗子花实实在在是山里人的花、穷苦人的花。耗子花开了,给山里人带来一年又一年的希望。

耗子花开了,春天就要来了。耗子花开的早,春天就来得早。耗子花开得越艳丽越旺盛,这一年就会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耗子花年年最早来给山里的人们报春,也是最早被村姑农妇们采戴鬓发上的鲜花儿。

耗子花开还伴着一个古老而苦涩的传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憨傻可怜的童养媳,过门那天没有新衣服穿,童心未泯的她路过荒野时顺手采摘了一把耗子花插在发间,妆扮自己。进了夫家门口,穷苦的婆婆为了图个吉利讨个口彩,问她什么花儿先开。童养媳妇爱不释手地摸着头上的野花,兴奋地抢答耗子花儿最先开。婆婆听后觉得很沮丧,心想又一个苦命的女人进了家门。

说来也怪,从此、耗子花儿年年春天开得最早。只要刮起春风,冰雪渐融的荒野中有点新绿,就一定有破土而开的耗子花。

耗子花开了,春就要来了,它给人们带来春的气息。带来了一代又一代企盼春天的渴望,一代又一代企盼脱离贫穷奔向富蔗的梦。

如今的山野小路,早已被四通八达的乡村公路所取代。然而、每当早春时节,耗子花依然在山岗上、乡路旁默默地悄然绽放……

耗子花,山里人心中的花、希望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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