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丽华|​​我家那口子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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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南市文艺评论家协会主办

我家那口子 
涛涛,是我的爱人。
十六年前,我成了他的媳妇,听见他的家人都称呼他涛涛,我也就一直这样称呼,感觉很亲切,好多人乍一听这个名字,以为是在叫一个小孩子,可是我们一家人都习惯了,他喜欢我这样叫他。
生活的点点滴滴,让我越来越深切地感受到我今生是何等的有福气,我遇到了一个难得的好男人。
他不是个完美的人,曾经少不更事,我生气他的木讷,他不会浪漫,性格内向,不善言辞,不苟言笑。
过生日时他不会给我买礼物,结婚纪念日他不会给我张罗“生活的仪式感”。
我羡慕朋友圈别人晒的小幸福,错误地以为他不在乎我才不给我准备礼物。我失望,失落,伤心。
随着时间的流逝,日子在鸡毛蒜皮中不知不觉地一天天过去,越上年纪我竟越被他感动。
他是个心思细腻的人。过马路时,他紧紧攥着我的手,是的,是攥,不是拉,不是轻轻的挨着,我几次偷偷的试图挣脱,但是我用尽全力,他的手丝毫没有一点点松动。
他还让我站在马路牙子上等红绿灯,不让我站在斑马线的界限处,不止一次,我被他教导,现在路上车多人多,一定要站在马路牙子上,不然很危险,我们要自己做到位。
记得袁玉刚的“你是我手心里的宝”那首歌唱的:“……让我牵着你的手……忘记所有烦恼,一起慢慢变老,你是我手心里的宝,我今生对你的好,一点都不会减少,直到天荒地老,与你一起慢慢变老……”,也许,我就是他手心里的宝吧,但是他对我说不出这样肉麻的话,也没给我唱过类似的歌。。
我怕冷,他常常操心帮我盖被子,是特别用心呵护的那种,不是就“刷”的一下把被子扔在我身上,而是小心的帮我把两侧肩膀那掖好,不让进一点点风,然后把整个被子边上都按压好,尤其是到两只脚那,他总是从脚后跟到脚趾头捋一捋,似乎这样他才放心,其实隔着被子,高高立起的脚也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他就是这样让人暖心。
书本上温暖的画面,也常常出现在他身上。十指相扣,每天让我安然入睡,无论刮风下雨,还是月朗星稀。
他是个很聪明的人,琴棋书画都有涉猎,真是很庆幸女儿完全继承了下来。他用毛笔抄写书,让我佩服。画画,做手工都是信手拈来,看着他们父女俩一起动手做作品,真的是让人感觉很享受很幸福的事。他们拼过一个特大号的70×46×15厘米的北京四合院,占据了大半个写字台的面,最小的摩天轮拼插,精细的我都不敢碰,成百上千个小部件组装起来,小的就放在手掌心,特别精致。每次这种事,我参与其中的就是会往回买,连一个最简单的都完不成,拼不出来。
偶尔有个头疼脑热的,总是他给我找药,把水端来让我吃,他就是这样惯着我,偶尔他让我自己找,我就不,就说我不知道吃什么药。看着他无奈的起来边摇头说“这个傻老婆”边给我找药,我就在一边偷笑,其实他告诉我什么药,我蛮可以自己去找,我不去找,就是想任性地享用着这份依恋和幸福。他以前和我老公公学过点医学知识,所以我们家里都信他给配的药。也奇怪了,他给搭配的药也的确总是很管用。
他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工人,是个维修工。每天长白班,在车间震动筛,刮板,轴承,七零八碎等等机器上爬上爬下,好多大零件得几个人抬,小的也得一个人使劲拿,这些铁疙瘩总是整的他满身油污,上班走时干干净净,下班只能分辨出那一双明亮的眼睛和那一嘴白牙。
我记得特别清楚,有一年单位放假休整,他和几个人一起出去干了半个月的活。我和孩子送他过去,是在离我们家二百多公里远的这个厂子,路面坑坑洼洼,七弯八拐地才找到。五六个人睡在一个大通铺炕,不是很合口味的大锅饭,每天除了干活就是看看手机。我和孩子都说他,条件太艰苦了,受不了了就回去吧,咱不干了,他却留下来了,没有多的话语,告诉我们说行,能干,我们心酸的回家了。直到他回来那天,我打开门看到的是呲着牙咧着嘴,浑身上下一身油污的他,手里拿着一摞子百元钞票,是14天的工资,递给我。我当时真是又感动又气,你怎么不会先进家把脸洗干净消停再给我钱?你怎么那么着急回家,也不说洗完澡换身衣服再回家?我何德何能,遇上你这样实诚的人,挣的钱除了买几盒烟抽买几瓶水喝,剩下的都拿在手里,完完整整给我。看那样子,在家门口他就把钱拿在了手里,等我开门递给我。我接过钱,赶紧张罗给他洗澡洗衣服……
千言万语也诉不尽他对我的好,千里姻缘一线牵,他就是我生命中的贵人,虽然他没有让我过上大富大贵的日子,在平平淡淡的日子里,他却让我和我的家人都感受到了他的踏实,他的善良,他的包容,他的大度。
我最亲爱的人,我谢谢他。

作者简介:马丽华,宁夏平罗县人,现居住在内蒙古乌海市。当过代课教师,自由职业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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