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入长三角征文】陈广彬 ||支教四书
审核：肖龙/编辑：刘凤娟 总第401期
支教四书
文/陈广彬
题记：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
一、马寨书
2015年，送走了又一届九年级毕业生，距大学毕业已然二十三载。
逝者如斯，伴着在全区一万多名毕业生中，所教学生成绩，一个考第14名，一个考第24名油然而生的喜悦心情，我却在想，就这样“上下天光，一碧万顷，沙鸥翔集，锦鳞游泳”？就这样一直呆在城里？一直呆在全城数一数二的优质学校里，干到十几年后退休？
换一种活法，换一方天地，到农村去！这样想，因为早年就有个梦想，锦上添花固出好，人最该做的，是雪中送炭，到紧需的地方一一支教。
我将想法向校领导作了汇报，主动申请到农村支教，为乡村教育做点儿事，领导给予充分肯定。
接到通知时，作为中文系科班出身的语文老师，我懵了，“三区”支教计划！家乡阜阳这个地级市，辖颍州、颍泉、颍东三区及其他四县一市。“三区”支教，作为颍州区教师，我要到颍泉区或颍东区支教？
拿到文件，如梦方醒。“三区”支教指的是，革命老区、少数民族地区、偏远农村地区。我们这里既非革命老区，也非少数民族地区，那只剩下偏远农村地区了。单位里一同选派的还有几位老师，多为女教师。我便主动申请，到比她们更偏远的农村学校去。
8月15日，就要去报到了，不像那几位女老师，由于没学驾照，现学来不及。我便买了辆五块电池的电动车，充满一次电能跑百公里的那种。支教校距城往返近七十公里，加上到我所住之处八十多公里，足够用。19日，先去支教校看看，摸摸路，把把所需时间，做到心中有数。
立秋多日，秋老虎威风凛凛。一路顶着热浪，一路沐浴着热风，全速，整整一小时零五分钟！最初的丰满的新鲜感、饱涨的兴奋劲儿渐次消退，现实的质感清晰的形销骨立。
课程除去与城里每日一样，乡下是寄宿制，有晚自习。由于所任学科是
语文，自然必排有晚自习。虽然支教校给了间宿舍，我却只能是作午休时一用。此时，儿子已上高二，整个高一，由于住不惯寝室，成绩直线下降，已滑到垫底，只能向学校申请改为走读，住在家里。由于家校距离远，每天21：50下晚自习，得去人接。家里就我这辆大电动车不说，妻子一上班就是一整天，怎么还能让她接呢？现在想来，那一年是怎么过来的。当然，没有吃不了的苦，只有享不了的福，我坚信这一点。
与苦比，险就不那么可爱了。
以前，疲劳驾驶，只是个概念，是个只与机动车，且是四轮机动车挂钩的概念。这下倒好，一辆两轮电瓶车，全速，整个人神经持续紧绷，全程一个多小时，开始的二十三分钟还行，越往后，支教老师，变身疲惫之师！
每下晚自习返城时，过了西湖桥，有段一两公里的路，两旁路灯始终没见其亮起过。关键是，一下桥，路即是右转弧线，恰恰这段路漆黑一片。
有一天冬晚行至此，依着原有的经验，迎着对面驶来的车的从不闪灭的大灯强光，透过车前遮雨篷垂下的塑料布，感觉沿着路面最外道白线全速而行，却完全忘却此处是弧道。等意识反应过来，乃悟自己其实已经在沿路面最内的白线飞驰！说时迟，那时快，感觉自己后面不对劲儿。稍将头往右偏，惊悚，有辆面包车已悄然在我电瓶车后备箱咫尺之距！
天佑支教人。
从支教校返城行至这险境，已近半小时，全速的驾驶疲劳感，裹着军大衣的，仍浑身皆是的冰冷意，此刻，一扫全无！稳住心，定住神，保持固定状态。后面的面包司机，估计也已彻底酒醒，亦异常冷静，既未保持不开灯，方向盘微右偏，箭一般擦我右侧向依然不亮路灯的前方“射”去。
来自电动车尾的险象内心余悸还未全然消弥，出自电动车头的重创接踵而至。
一个周一的上午，在支教校上完课，批改完作业，找了几个学生谈完话，时间已经十一点多，动身往城里赶。经过近五十分钟的全速行进，走过程集，刚过河水集，实在疲劳得不行，不得已停在道边，双脚支地，趴在车把上眯瞪一会儿再走。由于下午还要赶到本单位有事，匆匆一趴，稍事静心，即刻重新启程，全速往城区冲去。
就在即将进市区的当口儿，脑子忽然一片空白，心中猛一凉，车把狠往在甩，人整个惊醒，急速腾身往左跳脱车来，未及稳住脚身，但见电瓶车一头撞上行人道护砖！
魂归七窍，凑上前去，整个前轮钢圈撞断，翘起！
天佑支教人。
假如刚才大脑一片空白时，车把不是鬼使神差偏向右，而是偏往左，我身后那辆汽车必会躲闪、刹车不及……
一年的马寨乡支教，除了苦与险，令人欣慰的是绩。功夫不负有心人，两学期期末全颍州区教学质量检测，我所任语文课班级成绩，老同类班级均获第一！
一年的马寨乡支教，除了苦与险与绩，还有悔。
三年后的2018年深秋时节，一天，已在袁集镇支教两个多月的我，结束一上午的课后，回到办公室，坐了一会儿，掏出手机浏览，发现QQ有几条未读信息。其中有一个名为沈x的，立刻让我反应过来，是我三年前在马寨支教时教过的学生。信息内容很简：“老师在吗？”思绪回溯，往事浮现心头。
这是一位优秀的男生，大眼睛，乌黑头发，性格沉稳，话语不多，学习认真。一堂课45分钟，注意力始终集中如一。开始时，语文成绩并不突出。时光推移，他进步飞速。到我一年支教即将结束时，他的成绩已是班级前5名了。
不多句QQ聊天，得知他现在在上职高。接下来的交流，还未及让我多惊讶一会儿，悔意便占据我整个内心。以我支教教他一年各科成绩看，中考考个高中没问题。
据这位沈x同学讲，他们八年级时换的语文老师，让他们彻底丧失学习语文的兴趣，全班时时都想着奇迹能发生，那个上课生动有趣、诙谐幽默、博学多识、教法灵活……的七年级教他们一年的城里来的支教教师再来教一年，甚至把自己送毕业！
……
我暗暗在内心发誓，结束正在进行的一年的袁集镇支教，除非不再下乡，否则，我一定选择到这里来，一年，两年，把目前教的这个707班，送到807，送到907，送毕业！
二、三塔书（上）
一年的马寨支教，我真切认识到城乡教育不平衡发展的现实，决定再次申请到偏远农村地区支教，继续为乡村教育做点儿力所能及的事。
申请得到批准。临近开学，通知让到三塔集镇中心校报到。
三塔集镇原属阜南县，2014年1月2日划归颍州区管辖。三塔集兴于明朝万历年间，明朝明威将军苏仰泉将军父子的故里，因建有锁龙、栖凤、慈云三座宝塔而得名，这里曾出土文物——楚国货币“郢爰”，现被故宫博物馆收藏。抗战期间山东省政府也曾在此驻扎一年有余，这里土地肥沃、民风淳朴，静静地运河水流淌了几世纪，葱郁的古槐树挺立了数百载，都见证着古镇三塔变迁的历程。
正好有高中同学的同学在三塔教书，托他打听学校具体位置。说很好找，就在镇政府西边。8月30日一大早，跨上那辆随我征战了一年支教路的爱玛电动车，冒着依旧不减的酷热，全速行进在支教新征程。
到了地方，问了门卫，找到东楼一楼教导处，见到电脑办公室桌前有一位壮实的男教师在忙碌，趁空上前说明支教报到来意。叙谈间知这位是教导处刘主任。他调着电脑中支教文件，抬起头，不紧不慢告知我被分派的不是这所学校。接下来，我方晓这儿是三塔中学，而我的下派支教校是三塔中心校下面的九年制学校！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不下来，上哪儿知道，原来三塔集镇除了中心校，还有个区直的三塔中学！
问清九年制学校所在，一路向西，沿着正在翻修的通往柴集的路，到了后李路口右拐，直行五六里，曲经悠处，终于行至即将支教一年的三塔集镇九年制学校。
还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不下来，一直在城里呆着，上哪儿知道，学校建制还有个小学六年与初中六年合在一起的九年一贯制学校！这回教导主任是个女的，从她口中得知我被安排任七年级二班的课，班主任是她。
一年的三塔九年制学校支教下来，让我收获的不仅有与同学们坦诚、融洽的相处，还有几个顽皮男生的可喜转变，更有2016年12月全镇统考语文成绩第一名受到镇政府颁发奖状表彰的好成绩。
然而， 2016至2017学年度，不仅经历风霜雨雪漫漫支教之路，还经历人生一大坎坷之途。
2016年6月29日，父亲查出患上癌症。那时，满脸泪水的47岁的我，至今清晰的记得当时我是怎样才把讯息告诉远在北京的姐姐的。
经过半个月的治疗，我也深入了解到，父亲患的这种癌情况还好，不会一时半会儿夺人生命，但每一个月必须住院进行输液抑制骨转移及其他辅助治疗。仅其中一袋抑制骨转移的输液价格就近1900元。花多少钱都得治，这一点，毫无问题。
父亲身体硬朗，近八十的人，一辈子没吃过什么药，退休后，整天骑着辆自行车南里北里钓鱼，风雨无阻，说是锻炼身体。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知道真相。问题是，每到一个月要去住院，不明真实病情的他，开始还勉强配合，越往后越对抗。
有一次，刚下医院11楼电梯，当着那么多人，冲我光火，啥病天天来住院，弄的跟上班样！尴尬的我，满脸通红，一时竟语塞。幸好主治医生赶到，解了围。
一边是日驱城乡往返百里支教，一边是给父亲治病，一边是儿子面临高考，在三塔九年制支教的这一年，真够写本书的。好在，我有个好妻子，贤内助！
支教，她毫无保留支持；一面整日工作，一面照料上高三的儿子；一面照顾患病的老公公。不言成功，每个想做点心事的男人背后，总有一个默默奉献女人在支持！我，就是一个这么幸运的男人。
高考成绩下来了，志愿填报好了，父亲的病稳定的治疗着，我的支教的梦继续圆着……
送完儿子到大学报到回来，得知我又被下派到三塔，这回不会搞混，明确是中心学校，不是区直三塔中学。
搞晕的是，到张湖小学报到！
1992年大学毕业至2017年，无论是在本单位，还是出来的两年马寨中心校、三塔九年制学校，二十五载春秋，一支粉笔，三尺讲台，桃李满天下，可都是教初中。这下好，教小学了！
只要工作需要，服从安排，没什么说的。可没等反应过来，更让人反应不过来的是，任课二年级！不仅如此，除语文本任，还兼任体育、美术、音乐、信息。总之，这个班，所有学科，任课教师只有我和本校一名教师，他任课数学及班主任。换言之，这个班，我们俩包圆了。可以想见，偏远农村是何其缺教师！干！
说干就干，包括语文，音体美信，只要下午有空，我就向城里相应学科我当小学教师朋友请教如何教。
语文，调整思路，以识字教学为重，加强课文朗读、背诵。音乐，好在我的歌唱得不错，不乏音乐细胞。美术，没啥难的。小学三年级，我上课偷画画，让班主任逮着，训了一通后，末了得到一句“不过，画得还真不赖”的安慰。体育虽差点儿，跑个步、做个操、打个乒乓球羽毛球，不在话下。信息，更是没问题。现代社会，电子时代，教师熟练使用电脑，是从教必备技能。
真是不在哪山，不知难攀！说是二年级小娃娃，真教起来，比初中生费劲儿多了。
第一桩，学习。
第一堂上课，丝毫不是事先准备，我让学生作自我介绍，以前无论哪届新生，都是让他们口头自我介绍。今天，不知哪路神仙指点，我竟叫学生一个一个到讲台来，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天啊，全班就十二名同学，居然有三位，自己的名字的字写错了整整一个一年级！
有个男生，名字中有个“睿”字，他居然将“目”字底的上面部分写成“木”字！有个女生，名字里有个“紫”字，竟然“小”字底的上方那一点缺失！还有个男生名字中的“晓”字，左边的“日”高升到“兀”的上面去了！
还能说什么呢？后来知道，他们一年级时，语文课是其他科老师兼任的……
接下来，作为这班只有12名学生的二年级（整个二年级，就此一班！）语文老师，我一面完成本年级的教学任务，一面回过头来纠正、弥补他们一年级的内容。
第二桩，纪律。
让七、八岁的孩子守纪，比让张飞吃豆芽还难！二十五年初中教下来，再难管的七年级新生，一个李逵瞪眼，就能镇他半天！这班子二年级娃娃，当阳桥上一声吼，全当蚊子抖一抖！
上着上着课，有起坐喧哗者，有下位拿人东西的，有报告要上厕所的，有……比初中课本里《最后一课》开头的课堂之乱，有过之无不及！
教了二十五年初中，我的嗓子从未哑过。这回好，没多久，跟这十二个“阎王爷”吼得三天两头吃金嗓子喉宝或草珊瑚含片！
更令人啼笑皆非的有一件事。
有一天一大早，我的早读，天不亮，我就穿上棉军大衣，戴好头盔，下了楼，一骑爱玛全速飞奔，整一小时赶到支教校张湖小学。
在车棚停好车，脱下头盔、大衣，在车上放好，将车充上电，一路浑身没多少热劲儿，小腿尤其双脚几乎没有知觉，凭感觉赶往教室。
刚到门口，一个小个女生手拿一根粗木棍，给我堵在那儿。没及我作出任何反应，她抢着道：“老师，老师…给你这！”看着她非常恳切的神情，我不解问：“干什么？”
“老师，老师，以后…以后，以后俺们上课要是再乱说话，你，你就用它敲俺们的头！”
事后，我方知，这名叫永雪的女生把她姥爷的顶门杠拿给了我。
一年的小学支教结束的时候，带着我的二年级这班小弟子们自己亲手画的送给我的留念的画，带着一年来看着他们渐渐长大的欣慰，带着对他们都有美好未来满心的殷切期盼与祝福，我最后一次送父亲住院……
三、袁集书
2016年6月29日，查出患癌的父亲第一次住院治疗。2018年6月29日，治疗了两年的父亲最后一次住院。两年中，我分别在三塔九年制学校和三塔张湖小学支教。
两年中，不知病情真相的父亲最挂念的，就是我骑个电动车日驱城乡往返百里偏远农村支教。他虽是工人，二十出头成为工人前在乡务农。他理解当人民教师的儿子的心思，枝繁叶茂得回报深根的哺育大恩！
两年中，我一面将病情真相瞒得牢牢的，一面在丝毫不影响支教工作情况下，未丝毫耽误父亲的治疗。在我48周岁生日前二天，父亲终因医治无效，永远离我而去……
送走了父亲，泪痕未干，我毅然递上第四份支教申请，这一回，我打定主意，如获批准，一干，就是三年，完整送毕业一届！
2018年8月30日上午，骑上已伴我三载，地球一圈八万里，三年跑了绕地至少两圈的那辆爱玛电动车，出现在袁集镇中心学校。
第一学期刚开始，根据学校工作需要，我分别承担了七(7)班一个班语文课，八(3)班、八(4)班、八(5)班三个班道德与法治课教学工作。
第二学期，2019年3月底，由于八(5)班语文教师考编走了，我欣然接受了这个班语文课，同时不再任教三个班的道德与法治课。
第二个学年度，我仍然下派在袁集支教。第二学期，赶上突如其来的新冠疫情，我所任教语文课的八(5)班，已是面临毕业的九(5)班。
2020年4月13日，根据安徽省统一安排，九年级毕业班正式返校开学复课。由于疫情防控需要，一个班分成两个班，同样内容上两遍。面对新情况，我认真、细致，适时根据两个新班具体学情，进行各有侧重和针对性的备课、教学。
5月6月，我所任课的八(7班)返校复课，又是一班分成两班，加上九(5)班分成的两个班，我等于一下子教4个班语文课，上午两三节，下午两三节，中午无法返城，匆匆在食堂吃点儿，在办公室办公桌上趴一会儿，下午又精神抖擞的上课。一天下来，等骑那辆爱玛回到城里，已是六七点了。
两年的袁集支教，我一切从实际出发，一切为了学生，研学情、备学情，有的放矢，因材施教。针对农村孩子普遍基础簿弱特点，采取行之有效的教育教学侧重与策略，所任班级成绩，无论是语文，还是道德与法治课，在同类班级中数一数二。
刚到袁集中心校支教时，针对乡下孩子语文学科普遍基础薄弱的学情，接手707班，除全力、全面做好初中与小学衔接教学工作外，着力改变学生学习习惯与学习方式。从两方面着手，一是坚持强化分层次自主预习、学习，二是坚持强化记笔记、运用圈点勾画预习、学习法。
刚开始，学生们很不适应，习惯了小学的"授之以鱼"教学方式，我耐心、细致，坚持用"授之以渔"的方式，逐步引领学生分层次，切实根据自己的基础和学力，进行独立、自主的开展学习活动。我时常激励学生，跟自己比，一课一得。
一学期下来，小学识字学困的，依托七年级教材，紧靠新华字典，采用学习、掌握着新字，回溯勾连小学时积压下来的该掌握未掌握的旧字，基本都能做到将课本读下来。
小学阅读理解学困的，依托七年级新教材，采用"咬文嚼字"式的圈点勾画符号加批注法，抓关键字、抓关键词、抓关键句、抓关键段，外加坚持写精当心得批注，日积月累，这类型的学生，阅读理解也取得长足进步。
对于全体学生而言，写作文是普遍令其心疼、惧怕的事。我业余从事诗歌、散文、小说的创作，作品在全国报刊上、赛事中，多有发表、获奖。是阜阳市作家协会理事、阜阳市颍州区作协秘书长。自然不能让所教弟子出口不成章、言之难成文。
在作文教学中，我依据全班实际学情，将全班学生分成三部分，第一部分，针对最薄弱的，要求"说出你想说的话";第二部分，中等生，要求"说出你心底的话";第三部分，程度好的，要求"说出你的漂亮话"。第一部分，作文篇幅，先只要求说完整;第二部分，先只要求说充分;第三部分，先只要求说充实。
经过一段时间，三部分学生均能达到要求后，将篇幅分别提高到不少于600字、700字、800字。反复教育学生，作文提高"三部曲"一一"能写"、"会写"、"会不写"。到了"会不写"的阶段，已达到不是为写而写境界，水平与成绩可想而知。
如今想来，总结我这几年的偏远农村支教：
马寨中心校一年支教，留下的是一个“悔"字。悔没支教三年，否则，就不会出现那位沈x同学之事。
三塔九年制学校一年，留下的是一个“撑"字。一面支教，一面瞒着病情真相，给父亲每月一次住院治疗。
三塔张湖小学一年，留下的是一个“趣"字，真真是累并有趣着！
袁集中心校的两年支教呢，留下一个字一一“憾"，未能完整三年将孩子送毕业……
四、三塔书（下）
平素，人们都看重一个"缘"字。信与不信，跟三塔，我是缘上了！三塔，三塔，2020年9月，我第三度来三塔支教！
更加有缘的是，这回是到四年前跑错了地儿的区直三塔中学支教！
四年，不长，不短。还是那所四年前的学校，可四年后的今天，她已然由三塔中学更名为“阜阳市第十二中学”，且成为我本单位学校的教育联盟一体化。正因如此，按统一部署，本单位校要选派人员到该校进行帮扶支教。
8月16日上午，接到单位领导指示，到十二中，一干三年，除去任课，且担任班主任。作为党员，坚决服从组织安排。17日上午，立即到支教校报到，接受工作任务。
见到了当年告知我跑错校的教导处刘主任，相顾一笑，来不及过多感慨，即刻开启三年在此的支教工作。
虽说在本单位也担任过多少届班主任工作，但任职住宿班，还是第一次。新的起点、新的工作、新的挑战，整天忙忙碌碌。周一一大早下乡，住校一周，周六晚结束一周工作始得返城。每日早晨6：20~6：50带学生晨跑，在食堂吃完早饭，7：20~8：00看早读，8：10上第一节课。中午吃完午饭，12：40看学生午休，13：40看自习，14：40上下午第一节课。晚上19：00至21：20上晚自习。22：00左右查寝室。
逝者如斯，辛苦操劳的三个月已过，各项工作均扎实、稳步开展，期中检测，同学们较第一次月考有长足进步。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好的开始，开启了三年完整一届十二中支教成功的一半。不论未来将会怎样，我坚信，在家乡阜阳融入长三角，实现大崛起的背景下，我们的教育也必像各行各业一样接天无穷碧，映日别样红！
作者简介：陈广彬，字雨庵，号"啸晚斋主人"，1970年生，安徽阜阳人。华东师大中文系毕业，大学学历。阜阳市作协会员、理事，阜阳市颍州区作家协会秘书长。做人、为文，崇尚心如止水，方行云流水。亦诗亦文，有诗作在《延河》等刊物发表，中篇小说《皖军魂》、《紫漠》分别荣获2017、2018年度阜阳市中篇小说大奖赛优秀奖。参演过八部微电影，其中《我的扶贫日记》荣获安徽省三等奖。
▼精彩回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