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我随手写下的句子，仿佛闪着幽微的光芒（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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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被我随手写下的句子，仿佛闪着幽微的光芒（1）
01
努力营造局部的春天
2006年夏天，我写过一篇短文，叫《努力营造局部的春天》，在《中国教师报》发表后，有不大的反响。
次年夏天，组建教师团队“知行社”时，我拟写的“团队宣言”里，有一句“我们不能扭转季节，但可以营造局部的春天”；经过十年延续和拓展，伴随团队的影响和推动，“营造局部的春天”这一说法，也不胫而走，为很多老师引用。
在百度搜索里，输入“营造局部的春天”，有35万多个结果，排前面的，大多与此相关。
这句话，其实受启于北京人大附中的张思明老师。在接受《中国教师报》采访时，他曾说：“教师、学校、教育行政部门都要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营造一个局部的晴天。”这说法，满含期望和力量，也与我一直以来的想法合拍，感触之余，略作改动，成了“营造局部的春天”。
我觉得，“春天”比“晴天”更有诗意，也更合教育的“语境”。晴天、阴天之类，所说不过气象变幻，短时间内的，倘用于教育，未免有些肤浅，功利。而春天、秋天之类，涉及到季节，时间相对漫长，更接切近教育本身的“慢”。
更重要的是，“春天”所蕴含的意味，无论本义还是比喻、象征，都与教育更贴切。尽管，“教育的春天”常常被某些人欣欣然提及，却常常让我们感觉遥遥无期，但，“春天般的教育”，大抵是通过我们的努力就能达到的。
而“局部的春天”所强调的，更是教师自主的觉醒，自发的行动，自觉的努力。
宏观或中观的层面，我们固然需要关注教师群体的状态和行为，规范和准则，精神和风貌。但教育的发生，总是具体而微的，总是体现为一个个人，一间间教室，一堂堂课，一次次交流和对话，互动和生成。所有让人怦然心动的教育细节，都不可能是大场面的，而只会是黑格尔说的“这一个”。
所以，观察和思考教育时，我更注重个体的行动和力量，更偏好于局部的风景和细节。
就像2013年，我在《跟禅师学做教师》一书里所说：“作为教师，我始终相信，无论外界多么严寒，只要你愿意，只要走进教室，登上讲台，我们就能够为自己的学生‘营造局部的春天’。”
这样的春天越多，教育的面貌和气象，都会好上很多。甚至可能，因此而真正影响和改变教育的季节。
02
想得美才能活得美
2004年，或2005年，读朱永新先生的《我的教育理想》后，颇有感触，写了一篇短文《我的教育梦想》。开篇我就说：“专家可以说教育理想，他们有‘理’在握，我没有。但我有梦。所以不妨说说我的教育梦想。”
从学校规模到教师队伍，从校园环境到学校发展，从办学条件到经费保障……我用诗意而平静的语言，大致描绘出了我心中比较理想的一所学校。
规模要小，精致而特别。每班学生不要超过30人。学校不要有太多的“婆婆”。不一定要有多大的名气，但一定要有突出的特色、自己的特色。除工资外，我的老师应当有较好的福利，让他们能够尽可能体面地生活，并以做教师为荣耀……
诸如此类的话语，无疑是“痴人说梦”，但把它放在博客里后，居然引起很多老师的围观、评议和共鸣。有人说，真有这样的学校，愿意前来应聘。还有人说，哪怕做校工，都可以。
但是，也有一个老师，只留了三个字：“想得美！”
那时，博客刚开通不久，互动热情还高，几乎所有留言，我都作回复。现在还记得，回复这个教师时，我“创造”了这个后来深受老师们喜欢的句子：想得美才能活得美。
想想，难道不是这样吗？一个人，倘若想都想不美，又怎么可能活得美？
就像那个著名的“套中人”别里科夫老师，成天带着晦暗的想法，怀着惧怕的心思，日子自然过得紧张，而他最终的糟糕结局，也实在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
我始终觉得，教育的根本目的，就是让人通过“教育”变得美好，变得更加美好。而要实现这样的目的，教师应该努力让自己变得美好，变得更加美好。教育，就是给学生提供美好的可能，教师，就是给学生提供美好的“范本”。
也许，这很艰难，但至少，我们可以从“想得美”开始。毕竟，想得美，才可能活得美。
正如我在《美好教育的可能》一文里所说：“心怀美好，才能发现美好、创造美好。”
03
我们也许还不优秀，但正走在通往优秀的路上
2007年3月，我在区内组建了教师民间团队“知行社”。
第二年春天，周年庆典时，我们编印了第一本年度作品选《正在上路》。扉页的正面，当然有书名和编委，“背白”固然可以“留白”，但我总不忍心浪费那么白的纸，于是印了后来被称为“知行社纲领”的内容：社训、宗旨、宣言、誓词之类的。
“宣言”虽然后来有所改动，有不同版本，但其中两句，是我所得意的，也是一直没有改过的。一句是前面提到的“我们不能扭转季节，但可以营造局部的春天”。另一句就是“我们也许还不优秀，但正走在通往优秀的路上”。
很多老师喜欢这句话，说，每每想起，既觉得安慰，又感到振奋，同时又让人对未来有所期待。
这正是我想表达的效果。
尽管“优秀”一词意义含混，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标准和解读，会有不同的取向和努力，正如我后来所说“各有各的脚，自然各有各的路”，但，让自己变得更优秀，却是每个“还不优秀”者，应当有的姿态。
所以，这话前半句，我所表达的是事实，是“还不优秀”的现状。每个人的努力和变化，总是立足于现状而最终改变现状的。承认自己“还不优秀”的人，比那些满足于现状并怡然自得的人，总会有更多改变的可能。
我最喜欢的是后半句，是“但”字后面的转折意味。“走在……的路上”这样的句式，并不新奇，但“通往优秀”加进去，既表明了方向，也暗含着决心和信心。而“走在”前面的那个“正”字，则意味着“路”的漫长，和自己不断的“走”。
某种意义上说，“正”字，与“当今皇上万万岁”有同样的意味。任何时候，都可以说“当今皇上”，任何时候，都是“正走在”——“优秀”，不只有“方向”的不同，也还有“程度”的差异。再优秀的人，都还有提升的空间，改进的可能，因为，在我们前面，总还有“更优秀的人”。
教师的成长，是“向上之路”，但其实，教师的成长，也是“无尽之路”：只有开始，没有结束。正如于漪老师所说：一辈子做教师，一辈子学做教师。
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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