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盘人文 ‖ 1519】散文 · 宁夏西吉 李忠宁 ——《今夏的忧伤》

   

今夏的忧伤

文‖宁夏西吉  李忠宁

安静的坐在山间老妈的洋芋地里，秋风肆意的吹着，凉爽无比，洋芋的枝叶，周围玉米的枝叶在风中摇摆，但是显得有气无力。因为干旱，庄家都带有枯萎的病态，它们渴极了，带着祈求在秋风中摇曳。坐在田野里，放空自己是件美好惬意的事情，但是看到大旱下可怜的各类谷物，心头漫上了淡淡的忧伤，让今夏留给我的忧伤加深了。

夏天结束了，但是“秋老虎”还继续着夏的炎热。今年的夏天有点长，今年宁夏的高温持续时间有点长。感觉穿了好长时间的夏装，漂亮的姑娘美美穿了一夏的裙子，超短裤，往年我们这个西海固的小县城的夏天是短暂的，姑娘们的裙装总是羞答答的出不了衣柜，出了衣柜也很快就要加外套，而今年的夏天有点长，有点忧伤。

这个夏天没了奶奶的唠叨，没了奶奶的笑容，没了奶奶的一切。我亲爱的奶奶在这个夏天离开了这个世界。今天是奶奶离世第49天，似乎心头深处依然没有接受这个现实，因为奶奶充满了我儿时的记忆，是我生命中宝贵的亲人。

1931年出生的奶奶经历了太多人生的苦难，生在不太平的年代，长在艰苦的岁月，辛勤劳作一辈子，到日子稍微好过了，爷爷离开了他，今年是爷爷离开的整整27年，生命之痛苦，莫不过如此。可慈祥坚强的奶奶帮父母把我们姐妹一个又一个拉扯长大了。

小时候衣服上的补丁，家里被子上的补丁都是奶奶打上的，有时候一双鞋的大拇指和小拇指的地方能被奶奶重复打好几次补丁;小时候过完年的初五，奶奶总会把家里到处打扫一遍，然后送“五穷”;小时候端午节总是奶奶最早起来催着爸爸插柳条，催着我们绑花花绳;小时候，每年十月初一，我总要陪着奶奶去送寒衣，她会在地上画几个圈圈，把提前剪好的寒衣放里面烧掉，还要清楚说着给谁的，谁的;小时候元宵节奶奶总会用火把在家里找蚰蜒，小时候……小时候……奶奶构成了我小时候所有的记忆……

长大后，读书了，奶奶总是期盼着我能考上大学，因为我的腿有点先天性的问题，走路有点小问题，她老是说其他的几个考不上还能苦力劳作，我不行，要是能端一碗国家的饭就好了。我如愿以偿了，大学放假回来，我拿了照相机，逮着奶奶就拍，拍了她喂鸡的，拍了她锄地，拍了她捏杏子的，杏子成熟后，奶奶便会把杏子核和皮分开，晒干，卖钱。那时候觉得奶奶很精神，是个很上镜的老太太。工作后给她买新衣服，她高兴的不行不行的。后来，我们姐妹四个都先后嫁人了，我们姊妹的嫁妆都是奶奶缝的，走在嫁妆被子上的一道道针线，就是奶奶勾画的一抹抹岁月。后来弟弟结婚的时候，她的眼睛不好使了，再不能使用针线了，没能给弟弟缝制婚被。弟弟结婚的时候奶奶激动的流泪了，我记得奶奶被我们扶着坐在弟弟的婚礼仪式上，她在台上回答主持人问题的时候，我和弟弟泪如雨下，感动到的不能自抑。过年如果孙媳妇没回来过年，弟弟走的时候非要把她吃的洋糖给孙媳妇带上，洋糖是奶奶的叫法，洋糖，洋火叫了一辈子，她真是我们的好奶奶……

秋风继续吹着，头发在风中凌乱，一幕幕，一件件关于奶奶记忆在大脑中飞过，寿终正寝，生离死别是人生常态，经历后才知道，天人永隔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情……回头看看跟着妈妈玩的不亦乐乎的儿子，悄悄的擦去眼角的泪水，微微的笑了，今夏的成长我收着，今夏的忧伤随风飘走，今夏的回忆永远都在，奶奶在我的记忆里，生命里……

作者简介

【李忠宁】宁夏西吉县人，宁夏西吉中学历史教师，文学爱好者，喜欢用散文记录生活。文学在历史的蜿蜒滴淌中熏陶中成为一江春水奔流入海。因为热爱,我们心存感激,因为热爱,我们满怀忧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