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德的情与爱 | 周末人物
2003年10月23日傍晚时分，Maria约好了朋友，一起去巴黎塞纳河右岸的Marais区听大提琴演奏。Marais在法语中是沼泽地的意思，顾名思义这里在很久之前还只是一片沼泽，后来才慢慢繁华起来，成为17世纪法国皇宫的所在地。但不幸的是在法国大革命其间被神圣的人民群众接管，于是变得堕落起来，直到1960年代的时候获得重生，这里才又变得迷人，变成了巴黎的艺术中心。Maria踱着懒散的步子，对于习惯踱步的法国人来说Marais街区永远是最合适的。但不久，Maria开始急了起来，他没有找到演奏大提琴的场所，却懵忡地闯进了一处神秘的教堂——这里就是孔德150年前创办的人道教（the Chapel of Humanity）教堂在欧洲留下的最后的遗迹。
▲人道教的遗址目前在世界上保留有两处，一处在法国巴黎的Marais区，地址是：5，rue Payenne ,75003 Paris，每周除星期一以外的其它每天下午3点到6点可以参观；另一处是在巴西，据说那里到现在还有成百上千的教徒笃信人道教。这幅图片就是法国巴黎的人道教遗址。这处建筑最早是由法国建筑师弗朗索瓦·芒萨尔François Mansart(1598～1666)建造的。
教堂大概可以容纳下30个人左右，教堂前方正中央挂有《圣母与圣子》的画像，两边也挂满了一些圣人的画像，其中有莎士比亚、笛卡尔、古腾堡(Gutenberg, 1400-1467，德国活版印刷发明人)、埃罗伊兹（Heloise, 法兰克女修道院院长,神学家和哲学家）、荷马、但丁。墙上还雕刻了一些警句，其中有一句“Know yourself and to improve your self”发人深思。教堂的某个角落了摆放着一幢布满灰尘的孔德和克洛蒂尔德的半身塑像，塑像的底座上用法文写着“家庭、故乡与人性”，令人无限唏嘘。这个活了59岁的社会学之父把一生都献给了爱，因此有人把他的思想归结起来就是“爱、进步与秩序”。
▲上图显示的就是人道教内部的场景。其中中间就是《圣母与圣子》画象。孔德创办了人道教后，想要创造一个女神作为人道的象征。这个女神不是别人，就是我们下文要的Clotilde de Vaux。孔德要求所有的实证王国的旗子上都要印有这个标记：一个31岁女子怀抱一个幼子。（Clotilde de Vaux死于31岁，但实际上她并没有生育自己的女子。但孔德依然让她怀抱孩子，原因他是这样说的：child's veneration of his mother must become the first germ of the permanent cult of Humanity ）
公元1798年，离罗伯斯庀尔被送上断头台已经四年之久，但恐怖政治的阴云还没有完全消散。结婚两年的一对法国夫妇在1月19日生下了他们的儿子——August Comte，那一年孔德的老爹才20岁，但母亲却已经是32岁了。生活在动乱环境下的孔德，很快便放弃了自己家庭的天主教传统，改信自由与革命的思想。革命者往往是豪放与激情的，也是叛逆的，18岁的孔德就因为在学校里纠集同学与几何老师闹对抗而终止了自己的学业。像现时代的孩子一样，孔德那个时候做的美梦也是要去美国，所以他和我们一样去学英语，但是后来孔德没有实现移民美国的梦想，只有在巴黎定居给一些人做家庭教师，讲授数学、几何和天文学。
关于孔德的情和爱的故事要从他20岁那年开始，那个时候他在给圣西门做秘书。青春的萌动让他和一位有夫之妇Pauline相爱，在这之前孔德是经常逛妓院的，虽然他一直生计很窘迫。1818年的6月，Pauline为孔德生了一个女儿，取名叫Louise。虽然有了一个情人和一个女儿，但孔德依然是孤独的。3年后，23岁的孔德在逛妓院的时候遇到了自己未来的妻子，Caroline Massin，4年的恋爱，到27岁结婚的时候，孔德已经因为一篇文章的版权与圣西门决裂。Massin是个妓女，也是一位裁缝，但因为性格不合，这是一段绝对失败的婚姻，Masson经常无故离家出走，这让内心一直充满着爱的孔德忍受不了，于是他得了精神病，住进了疯人院，他跳过塞纳河，想一死了之，但在上帝看来，在他的身上还有未演绎完的情爱故事，所以终没有让他那样草草的结束生命。孔德继续承受着Massin的精神剥削，直到1842年他们正式离婚，一直信仰自由的孔德在获得自由的时候终于感叹这是此生唯一的败笔。那个时刻法国还没有离婚制度，但孔德还是付出了3000法郎的分手费。但令人唏嘘的是，虽然离婚，但Massin终身依然关注着孔德和他的作品。
▲孔德的妻子Caroline Massin
▲孔德的至爱Clotilde de Vaux。
也许是摆脱了一直以来的阴影，那几年他写了好几本书，但因为销路不是很好，生活上依然穷迫，依赖接济。但幸好，情感永远不只属于富人，贫穷的孔德在这个时候却又带给人们一段凄美的爱情。爱情的主角是一个叫Clotilde de Vaux的妇人，她是孔德一个同学的妹妹，跟丈夫分居，并且罹患绝症（肺结核）。46岁的孔德疯狂地喜欢上了Clotilde，但是这注定不会有好的结局，1845年孔德向Clotilde表达了爱慕之情，但他得到的是拒绝。也许是她已经对爱情丧失了希望，又或者是一米五几个头的孔德不是那么招人喜欢，总之是有情人未能终成眷属。第二年的4月5日，中国的清明节，孔德亲眼看着Clotidle死去。一生都在追求爱却一生都未得到爱的孔德那一刻悲伤至极，那一刻也成为了孔德科学信仰与宗教情怀的分界点，从此他孜孜不倦于人道教的建立并宣扬人本主义。直到1857年9月5日下午6点30分，他在众多教徒的环绕下，趴在Clotidle生前坐过的椅子上溘然长逝，他用了10年的时间让人们懂得有时候爱的力量远远大于科学的力量。
▲孔德与Clotilde de Vaux的塑象依然在巴黎可以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