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村‖踏雪寻梅/张鸿举(编辑亚静)
踏雪寻梅
——朋友羽君的情感故事
文/张鸿举
大连今年的气候好怪,据说这种“三月飞雪”的极端天气许多老人都没有见到过。几乎两个整天的大雪覆盖了整个市区,而庄河、瓦房店的雪情更大,外地车干脆进不去了。雪天无聊之际,有友人羽君自外地归来,我在某鱼馆给他接风。说起这位朋友,也是当年的文学发烧友之一,写一首好诗,而人生得白皙俊秀,将近一米八的身高更是玉树临风。羽君四十多岁一直未婚,从深圳、北京到大连的换了好几家公司做事,不知道收入如何,反正人活得潇洒、利落,让我等世俗人羡慕不已。酒酣耳热之际,羽君说我,看你一直笔耕不辍,有空写写我“踏雪寻梅”的都市情感故事吧。
羽君说,我认识的第一个叫做梅的女人,是个年轻女孩。为了区分以后那两个也叫做梅的女人,我们先称她为小梅吧。那会儿我在深圳一家杂志社做事。小梅是我们雇来的保洁,来自安徽的一个白皙瘦小的农村女孩子。杂志社的人都是以文化人自居的懒人,小梅除了打扫办公室的卫生之外,偶尔也帮我们打打杂。看得出,这个只有初中文化程度的年轻女孩儿对我们这些所谓的文化人很是敬重。每一期杂志的“大样”出来后,她都仔仔细细地看上几遍。有不认识的字就跑来问我,每次我都不厌其烦地教给她,甚至找了一家夜校的电话叫她去充充电。而每次她都是只是笑笑,那种很浅很羞涩的笑。再后来大家都熟络起来了,她就给经常给我打饭、倒水什么的。我有时候拿了稿费或者奖金什么的,都会叫上几个朋友去大排档喝酒,偶尔也会叫上小梅。酒桌上我们高谈阔论时事和文学的话题,弄得这个来自乡下的小女孩一脸崇拜地看着我们几个大男人在那里胡侃。那会儿南方流行“炒房、炒股和炒期货”的“炒三鲜”,我有几个同事就这样发了点小财。发了小财的同事请我们喝酒,也有小梅在场,我喝多了小梅送我回家,结果我们稀里糊涂地睡在了一起。早晨起来看着被单上大片的血迹我傻了,倒是小梅在厨房里忙活着,嘴里还哼着歌曲。吃饭时我不敢看她的脸,小梅就笑笑说没事,我不能赖上你。和你在一起,我愿意的。看我不信的样子,又悄悄地说,老家给我订亲了,是个老男人。听到这话我有点释然,又有点心疼。我说我们的关系还是好朋友吧,别对外人说。懂事的丫头点点头,有点流泪的样子。之后小梅辞了我们杂志社的保洁工作,在一家玩具厂做了女工。她也偶尔去我的住处,给我洗衣做饭,像一个小妻子那样伺候我,有时候一眼不眨地看我吃东西。大概男人真的是自私的动物吧,我很想逃离这个女孩的感情,刚好杂志社要派一个人常驻北京,我就主动提出来去北京。走的那天是我一个人悄悄北上的,我在我的住处给小梅留了一张纸条,大意是让她忘了我之类的话。后来我到北京就忙活起来,也许是人为地想把自己忘掉小梅。首都的灯红酒绿很快淹没了我,尽管偶尔我也会想起那个小梅,小小的眼睛和鼻子,笑笑的脸颊尽显孩子气。
第二个叫做梅的女人是我到北京之后认识的,也是我换了杂志社工作,到了一家文化传媒公司的事情。我们就叫她梅子吧。梅子是我所在公司的老板娘。和来自安徽的小梅不同,皇城根下长大的梅子净身高175,而且长相漂亮,走在街上人家都会把她当成名模。梅子开一辆奔驰,人也像她的坐骑一样风风火火。我在这家文化公司做策划总监,收入和待遇还是不错的。我们的业务大多是电视广告,梅子既是业务经理也是财务总监,由于业务的原因,我们的工作经常有交叉。好几次我看到梅子为了业务单位的应酬喝多酒而吐得一塌糊涂,这个时侯我就冲上去给她挡酒。再后来不熟悉的客户我干脆就只让梅子简单陪一下,之后唱歌、桑拿之类的事情都是我代劳了。由于我是文人出身且酒量甚好,加上对业务的熟络起来,公司业绩大增,老板也赚了好多钱。临近春节时,老板高高兴兴地把全体员工叫到一家大酒店聚餐,喝到半路上老板接到一个朋友的电话走了,临走让梅子好好陪我们尽兴。那天我们都喝了好多酒,尤其是梅子代表老板和我干了好几杯高度的二锅头。唱歌的时候,兴高采烈的梅子还和我对唱了好几首情歌,弄得那些年轻的手下拼命地喝彩。曲终人散的时候,刚好是北京那年最大一场雪,梅子开车送我回住处。在车上,梅子问我,一个有夫之妇爱上了一个男人,后果会咋样?我说还能咋样,人生苦短,彼此心里有对方就是了。看着扶着方向盘而默默流泪的女人,我不禁心软了。梅子在我怀里哭着说我喜欢你好久了,我给你买了一套内衣裤和手套,就在我车的后背箱里。等回到我的住处,梅子真的给我拿来她买的衣服和手套。也是在她的车里,我们慌乱地要了彼此的身体。那种紧张、刺激、慌乱和惶惑的感觉,我恐怕一辈子忘不掉。这种婚外的偷情让我们既紧张又兴奋,我们在不到十几米的办公室用QQ聊天,趁电影院里人不多时偷偷接吻。更有甚者说来你也许不信,有一次我和梅子还有老板三个人去海南出差,他们夫妻睡在我隔壁,老板喝多睡的死,梅子居然裸着身子跑进了我的房间!也就是这一次,我有点害怕了,因为梅子开始研究如何离婚的事情。趁着梅子出差,我给老板打了辞职报告,不管老板如何挽留,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北京。
第三叫做梅的女人是在大连,我们叫她梅姐吧。梅姐是警察,也是单身离异,没有孩子没有牵挂地,人长得白白净净,像她穿着的警服一样干净利落。和梅姐认识是在朋友一个饭局上,说来朋友也是好心,看我单身漂泊那么久,很想给我和梅姐撮合的意思。我们当然也是心知肚明,所以那顿饭吃的还算开心。之后我们看了场电影,是葛优大爷的第一部《非诚勿扰》。大概真的是隔行如隔山,看完电影后我的胡乱点评居然让梅姐听的如醉如痴。梅姐说她从小就喜欢文学,只是自己的文笔太差了,所以高考时考了警校。几次交流之后我们发现彼此居然有那么多爱好相同,比如都喜欢文学,喜欢看电影,喜欢喝点咖啡有点情调,喜欢户外运动,等等。直到有一天晚上梅姐说太晚了外边在下雪,你别走了就住我隔壁吧。于是两个人就在梅姐家住了下来,两个卧室两个人。后半夜我去厕所,看梅姐悄悄地坐在客厅里流泪。看到我时幽幽地问,是不是我老了,对你没有诱惑力和吸引力?我赶紧说不是梅姐您别误会。其实我真的很想和她说说这些年我经历的龌龊心路和尴尬的情事,可是梅姐说你来我卧室吧,姐姐是过来人啦。后来该发生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早晨起来时我打趣她,给她讲台湾一个宪兵娶了女警做老婆,别人问及他的婚姻,他自豪地说,“俺是白天干宪兵,晚上干警察”。梅姐笑着打我,脸羞的红红的,一如回到少女时代。我和梅姐同居了不到一年,她几次提到结婚的事情,我都没敢答应。一个是我真的害怕我进入围城之后再背叛爱人,再一个是我的尴尬心路和复杂的情感经历。有时候,看着梅姐明亮的眼睛,我很想告诉她在她之前,我还有过两个叫做梅的女人,她们都美丽温柔,善良淳朴,性感大方,而我,则是一个自私自利,沉湎于肉欲却又不敢负责的男人。
已是午夜时分,羽君涨红着脸说完了他的故事。看着他烟雾缭绕后迷惘的眼睛,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给他出主意。后来我想了想,我对羽君说,作为一个四十岁的男人,小梅是我们初恋时青涩回忆,梅子是诱惑也是故事,梅姐是好女人,你可以考虑婚事。羽君却说,你说晚了,我已经和梅姐分手,就是前天的雪后。其实我很舍不得,没办法,我真拿不准走进婚姻的我,是个什么样的活法?踏雪寻梅,我恐怕要这样孤独地寻觅一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