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辉华专栏】书友五记

作者:万辉华

余三定老师

在美丽的南湖边上,一个叫畔湖村的地方,坐落着余三定先生的南湖藏书楼。
近几年,我或参加作品研讨会,或陪同书友参观,经常造访南湖藏书楼。余老师总是把最新出版的著作,写上题签送给客人,不让我们打折着空转身而回。
认识余老师恰好40年了。1981年10月,我考入岳阳师范学校,正巧他的夫人朱平珍老师在师范执教,三定老师经常出现在师范的校园。某天,高一年级的同乡学长喊我们照合影,余老师夫妇,抱着才出生不久的儿子,跟我们一同合影。我这么就自然认识了余三定老师。有一次,我到他家去走访,见他书桌上摆着敏泽的《中国文学理论发展史》上下册,我记住了书名,过了两天,上街特地到地区新华书店也买了一套,只是当时读了几页,对于枯糙的理论不甚感兴趣,尽管40年过去,搬了几次家,这套书仍在我的书架上。
后来,余三定老师家搬到了岳阳师专,我也几次去造访,主要是去参观他的藏书。他那时已经出版了好几种文学批评、学术史研究等方面的书籍,他都题签赠送给我,还留我在家吃饭,品尝过朱平珍老师做的平江风味的菜肴。
因他姐姐在城陵矶岳阳造纸厂工作,他有时去看她姐姐,也到我的寒舍坐过几回,有次,他想找一本鲁迅先生的小册子《中国小说史略》还是《野草》,正好我书架上有,我就转赠给了他。
我手里藏有余三定老师的著作20种,其中他最早出版的《文坛岳家军论》,他手头可能不多了,这册是我淘旧书找到的,也请他题签了。
在他南湖藏书楼,我也聆听过故宫博物院原院长郑欣淼先生的讲座,也与北大文艺理论学的研究生,《文艺报》原理论部编辑熊义元等人一同相识、聊天、吃饭。
这几年,我经常参加市文联的活动,更有机会同余老师在一起开会,吃饭,聊天,他的一些书评常刊发我供职的《岳阳晚报》读书版上,有时见面,我把他所发文章的样报,用一个牛皮信封交他,他很高兴。

刘恪先生

2004年下半年,有人向我推荐了刘恪先生的长篇小说《城与市》,红砖那般厚,先锋文学的写法,让我花了一周读毕,当即写了一篇几千字的书评,分三次刊发在我供职的《洞庭之声》上。
某次,在五里牌书店购书,经店员杨建军介绍,这位先生是刘恪老师。我一看,他真瘦,人却很精神。虽然是在北京工作,创作正旺,在文坛上颇有名气却没有架子。他买了一堆书,我心中一喜,此人是一个真正的读书人。
不久,我在市区一路公交回城陵矶家中的车上,有人轻轻地叫了我一声,我抬头一看,是刘恪先生,他说,到华能去看亲戚,我们在颠簸不平的乡间公路上,拉着车子的扶手,聊起了文学的话题,他似乎对于我写的书评有所关注,较为委婉地提示我怎么作文与做人的关系。我当时正是年轻气盛,把他的话也没有怎么听进去。不过,我写文艺批评的锋芒已不如早几年了。有一阵子,书评基本上成了表扬文章。
不知是谁做向导,可能是五里牌书店的胡红梅,或作家张峥嵘吧,我特地到刘恪先生在教师新村的住所参观了他的部分藏书,好像客厅、卧室、饭厅都是书架林立,全都是外国文学作品,怕有二万多册。据说刘恪先生在北京、河南郑州都有书房,他的书籍怕有五六万册。这么丰富的收藏在岳阳,只有南湖藏书楼主有这么多的藏品。刘老师也是一个著作等身的人,我手里藏有他的小说集、理论书籍6种,远远没有收齐他的作品。
我经常在五里牌书店,或德兰书店遇上刘恪老师,我们简短地交流几句,我很有留意他选购的书籍,似乎大多是外国文学、理论书籍。我与他之间似乎处于一种不亲不疏之间,也许我不写小说,与他的共同语言较少吧。

赵俊兄

前几天,在市图书城买杂志的店铺,我选了《美文》《散文》《散文诗》九月号,正待付款。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过来,他正在打电话,自称我是俊哥。
抬头一看,果然是赵俊兄。市广电台的资深记者,在新闻岗位上熬了20多年,把两鬓都熬白了。
俊哥向女老板介绍我的身份,我说,20年的老客户了,俊哥也说,他也是。咱们彼此彼此。
过去在该店,遇到我县一中的老同学刘志龙兄,他也是《美文》《散文》的拥趸者。
俊哥冲着《中篇小说选刊》《小说选刊》或者《收获》《当代》而来的。
何以知之?
2004年左右,在杨树塘一家叫国闻书局的店子,大约有20多种期刊,每天黄昏,我从广电食堂吃过饭,步行到该店,去选新近的期刊,如《读书》《书屋》《艺术世界》等等。
我常遇上赵俊兄,他也是来选文学期刊的,一般也不打空转身。有几次,在广电台开员工大会,我见俊哥夹着一本厚厚的期刊,大摇大摆地进了会场,领导在台上作报告,他却悄悄地读起杂志来了。
俊哥早年是一个文学青年,他曾来到我供职的《洞庭之声》,塞一本油印的诗集,请我提意见。我那时忙于写书评,对诗集基本上顾不上阅读,我翻了翻目录,上面有俊哥的大名,似乎还有彭仁满兄的名字,其他人的姓名记不住。此诗集还在我收藏的书架上,有些愧对俊哥的抬爱,没有为他发过一首诗。
他几十年坚持阅读文学期刊,却不动手写作。这才是没有功利的阅读,完全是为了悦己,这样的读者恐怕不多。

刘志龙兄

1979年秋天,我与志龙兄相聚于岳阳县一中,那时不在一个班,不认识。
1980年下半年,我们调整到11班文科班了,与他成了同学,不久,他却放弃参加高考,自愿报名入伍了。
于是,天各一方,十几年后,他分到了市区工作,我调入报社才重新相聚。除了参加同学家的红白喜事外,大多数时间,是在图书城遇上志龙兄,他告诉我,喜欢读现当代散文,对于散文杂志也爱收藏。
五里牌书店,也是我与他邂逅的地方,他遇上喜欢的作家随笔、散文集,一买就是好几本,好像有一个叫赵荔红,还是钱莉红的女作家,他是她的铁粉,只要遇上她的集子,他准抱回家去,似乎携去的是一个红颜知己。
志龙兄还是市工艺美术协会的秘书长,我曾在岳州青瓷大师周国防兄的府上,几次遇到志龙兄与他的一帮兄弟们。我受国防兄委托,以城陵矶人的东道主身份,与他们几位拼酒,似乎志龙兄比过去喝酒有节制,他浅尝辄止,我不好强迫老同学。
他知道我手里有一册《岳州扇史》,市图书馆都找不到,我便为他复印了一册。
我俩天天在微信上见面,我晒的读书单和买的新书,志龙兄都是秒赞。谁叫我俩都钟情于书呢?

同事李保书

我在十年前由广电台随《洞庭之声》整体调往岳阳晚报社,这时才认识李保书,他能写一笔毛笔字,我桌上铺了一张练字的毛布,他与我聊起了写字的事儿。
后来,我到一些书画张裱店,买艺术方面的书籍,字帖呀,画册呀,篆刻集呀,也遇到了李保书一二次,他颇热心地跟我耳语,到旧书店买这些东东便宜些,我一听颇有道理。
于是,我随他到过原市教育局旁的科技书店,运通街上的旧书店,瓷厂对面的攻玉旧书店,海关门口的旧书店,还有岳阳楼附近的旧书店,林林总总有四五家。有时跑一二家,没有选中一二本中意的书。
他选民国以前的作家学者文集,不限于文学,他对中药、易经、风水都选。我对于一些学术性集刊,颇感兴趣,如陈平原主编的学术史、王六化主编的古籍考据文丛,当然也收藏一些名人的画册,书法集,还有陶瓷书籍,买了几种转送给了国防兄。
每次凡我看中的,我就果断下手,一买一大堆,保书暗示,多讲讲价,不要贪多。我怕下回来,被人捡了漏,一般看中了的就下单。
我对旧书不怎么特别有兴趣,因为有一股霉味,阅读起来,老打喷嚏,因此选书比较注重品相,以及出版时间,基本上有四五成新的我就喜欢,太旧的,除非是作历史文物收进来,如我买了一套1953年版的《资本论》3册,快70年了,比我的出生还早10年,只能作为文物收藏了。
我把一些读过的曾国藩日记、家书好几种,转送给了李保书。此人从没有转赠我一册他买重的旧书,可见他对于旧书还是情有独钟,手里的财喜也看得很紧呵!

作者简介

万辉华,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湖南省作协会员,湖南诗歌学会会员, 湖南岳阳市评论家协会副主席, 湖南 岳阳晚报副总编辑。在《文艺报》《大家》《作品与争鸣》等中央省级报刊发表散文、随笔、文学评论200多篇,出版《书生情怀》《心灵一片风景》《四月物象》文学作品集三部,作品多次曾获湖南省作协、湖南省记协奖。

图片: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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