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杨国忠魏忠贤算什么?这才是真正的遗臭万年

读明朝赵南星所撰《笑赞》,发现个有趣的故事。

说的是有个秀才,阳寿已尽,到了阴间,去见阎王。忽闻气味不对,知道必是阎王所放。于是,出口成章,“高竦金臀,弘宣宝气,依稀乎丝竹之音,仿佛乎麝兰之味.臣立下风,不胜馨香之至”。这阎王爷,居然也喜听好话。何况,从来没有人——哦,错了,鬼如此捧过自己呢,颇觉新鲜,大乐。手一挥,吩咐道,再给他十年阳寿。

列位,此故事中,并未说秀才阳寿几何,咱想,应该也有个五六十岁吧?若此为真,则五六十岁,还是秀才,可见啊,他的文章,真不怎么样,得不到考官的青睐,所以,一辈子,只是个秀才,未中举人,当然,就更中不了进士了。作为一个读书人,他在阳间,至少在仕途上,是很不容易的。哪里知道,到了阴间,竟然以一文而增十年寿命,在此事中,阎王似乎比考官们更通人性。

当然,我们知道,这就是一流传于明朝民间的故事而已,并非真实。然作者的评论,却很有代表性——此秀才闻屁献谄,苟延性命,亦无耻之甚矣!犹胜唐朝郭霸,以尝粪而求富贵,所谓遗臭万年者也。

这里说到了郭霸。他又是什么人,能跟这个秀才千年并列?

郭霸乃是唐朝人。在《旧唐书》里,名为郭霸,在《新唐书》中,是郭弘霸。

他之所以能名列史册,不是作了啥好事,恰恰是做多了坏事。所以,在《酷吏》传中记上了个号。

不过,新旧唐书里,都未对他到底如何严酷做详细说明,更引人注目的,反而是另两件事。

一件,乃是武则天以周代唐,徐敬业等人起兵反抗。本来是地方小官的郭霸,受人推荐得到召见,金殿之上,对着武则天慷慨陈辞,主动请缨,说我去对付徐敬业等反贼,“臣誓抽其筋,食其肉,饮其血,绝其髓”。当时还拿不准会有多少人支持自己多少人反对自己的武则天,对篡位之事,还是有些惶惶不安的。她此时最需要的,就是有人给她打气。郭霸此言,使武媚娘心中大喜,给了他个官作,左台监察御史。然后当时的人,送给他个名号——四其御史——跟他的名字,一样霸气。

做了御史,才有了后面的故事。

他们的老大御史大夫魏元忠病了,御史们都带着礼物去探望。郭霸故意站在了最后。不是他想多送些钱给魏元忠,而是,他会医术。不过,他这医术,还不是择脉开方之类,乃是秘技。当年,越王勾践为求能回国,也对吴王夫差使过的——尝便——魏元忠尴尬不已,郭霸却恭喜贺喜,说大人,如果是甜,则您病难好,现在是苦,您的病,快好啦。

幸好,此时的魏元忠,还是个很正直的人,是非分明,对郭霸这种想奉承自己的无耻行为,气愤得很。并公诸如众。朝野上下,都知道了。郭霸成为了笑柄——当然,武则天需要的,是这种人。所以他名声既开,反而是官运亨通,颇受宠幸——至于他的所为,污了御史这个神圣的称号,则不管了。

讲到此处,也许有人要说,你写这些,太过低俗了。

我却要说,这一点也不低俗。我讲的,只是历史告诉我们的做人的道理。要做正人,要做好人,不要去为了名和利而溜须拍马。因为,这或许能有一时之效,长久,终将被钉在耻辱柱上。

所以,对郭霸而言,其冤枉大臣、罗织罪名之事,在史家们的眼里,反而不及他尝便之事值得记载。虽然他被列入酷吏当中,实际上,他更应当进的,是佞臣。

他的传记里,最后写到,那日,城中百姓敲锣打鼓、欢天喜地。武则天问大臣们,啥事这么热闹啊!有人说了,三件喜事,久旱下雨啦,久坏的桥,修好啦,还有就是,郭霸,死啦!

难道这位大臣,不怕武则天怪罪下来吗?列位要知道,武周一朝的那些酷吏,害人无数,却没人有好下场。他们都是武则天的工具,用完之后,便被抛弃,逃不脱一个死字。所不同的,只是死的方式。而相同的是,武则天以杀酷吏这种方法,让民众觉得,则天皇帝,确实圣明。她是体恤百姓的,坏事,都是酷吏们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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