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孩子不能成为试验品”，双减之下，为什么你的焦虑有增无减？
“我孩子不能成为试验品”，双减之下，为什么你的焦虑有增无减？
如果说暑假还只是预热，开学以后，国家教育改革的“双减”已经全面铺开了。政策管控的力度，可谓是一浪高过一浪。
这政策的影响力，不要说出了家长圈，那已经是出了不知道多少层圈了。前几天，竟然有个外国朋友跟我表达了对这个政策的高度认可。我认识他十多年，这是头一回听他夸中国ZF。
在教育行业混迹多年的我，一直很支持国家出台这样的改革。但开学以来，看到一众宝爸宝妈的反应，坦白讲，内心也是五味杂陈。
一、“我都已经躺平了，你不能还站着”，一开学就是一幕谍战片大戏
上周，我和一拨深圳宝妈聚会。全都是一帮孩子刚升入初一的宝妈。小学是同学，初中分散到了5个学校。
一见面，画风就是这样的：各种交换手机，扒别家孩子学校的班级群。看看老师都通知了什么，布置了哪些作业。
一个妈妈告诉我，孩子作业少得让人着急。“国家规定初中生作业不得多于1个半小时，我看她们连半个小时的作业都没有。”
另一个妈妈说，“我们家也是。老师开学之后摸了底，了解到很多孩子周中晚上都有课外补习。现在周末不能补课了，全部都压到周中。每天都有一批孩子晚上要上2个小时的课外班，所以只能少布置作业。”
这个时候，另外一个妈妈说，“我们家作业很多啊。班上好多家长都抱怨，晚上作业要做到10点多。还好我儿子比较会安排时间，中午在学校午休的时间就会把作业做得七七八八。”
这一番话，立马吸引了所有家长的注意。大家纷纷要看孩子学校都布置了哪些作业。
另一个宝妈半开玩笑地说：“你们学校太过分了。我们都已经躺平了，你们不能还站着啊……”
虽是句玩笑话，但依然能够感觉到满满的焦虑。
校外培训这一头也不消停。
暑期还在热议的各种“变相培训”模式，正在被一一围追堵截。其中被讨论最多的就是，“我在家里请家教培训，总可以吧？”
还真是不可以。国家说了，只要证照不全，均属违规。监管部门接受群众举报，违规记录还要被纳入个人征信。
此方案一出，众家长哗然。这以后补课，那保密水平可不得堪比情报特工？
人性决定了这个招数的有效性。
你家娃前十名，私下补课了。我家娃排名第十一，那我就一定要举报把你家娃拉下来。
这招太狠了！
二、“我孩子不能成为实验品”，看不得孩子玩的家长究竟有多焦虑
我家妹妹今年上一年级。本来我以为，都“双减”了，国家规定一二年级不能布置作业，不能考试，那我是不是可以放松一点了。
结果，画风完全超乎我想象。
1、课后延时服务，国家福利？家长不买单
今年9月1日开始，各学校都开始实施课后延时服务。中小学放学时间普遍延长到5点半到6点放学。
几乎是从开学第一天起，家长群里就不停地讨论。“课后服务，老师都安排了啥？”“管不管写作业？”
一群懵懵懂懂的小一新生，常常被爸爸妈妈问得莫名其妙，说也说不清楚。但这架不住一群家长坚持不懈地“打探消息”。
其实学校也是头一回面对国家新政，各种安排总有不成熟的地方。当家长们得知，下午3点不到就下课了，一直到放学5点半之前，整整两个多小时，老师基本上没有安排什么学习内容，很多时间孩子都在自由活动时，家长们就有点按耐不住了。
肉眼可见的是，刚开学主动要求3点钟接放学的孩子只有零星三、五个。开学2个星期了，这个人数已经接近班级总人数的三分之一。（这还只是一年级，高年级比例更高）
“我家崽说，下午就是玩老鹰捉小鸡的。”
“那怎么行？在学校放羊，还不如接回来上个辅导班什么的。现在学校都没英语，在外面上个英语班也是好的啊。”
还有的家长直接向学校叫嚣：“我的孩子不能成为你们教育改革的试验品。”
现在的家长，怎么就这么见不得孩子玩呢？
想想我们小时候，放学后一堆的孩子玩。女孩子跳皮筋、跳绳、踢毽子，男孩子玩溜溜球、卡片，又或者跑到一些陌生的地方探个险，捣个蛋……现在想来，这是多么温暖、美好的童年记忆啊。
某种意义上，这就是伴随人一生的精神食粮啊。
2、“我付钱，当然是要有一个可以看得到的结果”，教育如何衡量价值?
最近，女儿学校还发生了一件特别值得反思的事情。
上周末，学校社团招新。因为女儿上的是个新学校，第一年招生，课后服务时间的社团招新也采用了新的模式。乐器社团一学期费用要3680元。消息一公布，瞬间引来好多家长吐槽，觉得学校太黑心了。乱收费，要去教育局投诉。
我当时也觉得有些不合理，“不就是孩子随便玩玩的嘛，这么贵。”
没两天，学校又公布了乐器社团的师资配置，都是些省歌剧院大神级老师，还有上海音乐学院的研究生。校方说，要组建一个在全省都有影响力的小学生交响乐团。
这下，家长群里又哗然了。画风瞬间逆转，家长们纷纷报名，绝口不提投诉的事情。
一位家长的话，道出了潜规则。“我付了钱，当然是要有一个可以看得到的结果。那种看孩子式的随便玩玩的，当然不值这个钱。”
教育该如何衡量价值？是不是一定要通过考级、展示、评比才能够衡量价值呢？相比较反复训练出来的技艺，培养兴趣和提高艺术修养不是应该更重要吗？
北京四中前校长刘长铭在一次采访中曾说：“这几年，中国的教育几乎完全退化成一种训练。而且是一种低层次低效的训练。”
当我们特别功利，用单一维度衡量教育结果的时候，很容易扭曲教育的本质，破坏教育的节奏，这对孩子的成长其实是一种伤害。
但很多家长并不能意识到这一点。很多家长无法接受孩子自由自在、野蛮生长的教育方式。
三、文末感言
身为一名家长，我有时也会被带节奏，进入那种焦虑的情绪中。因此我非常能够理解这些焦虑中的妈妈。但当冷静之后，跳出来看问题，又觉得好无奈。
其实，教育并不是做得越多越好。这是我养育大儿子的切身体会。
说到底，上多少课，刷多少题，都只是一种手段。教育的最终目的，是要让孩子学会找到自我。用自己的力量去探索这个世界。在这个过程中，给孩子发现自我的空间，才是最重要的。
自由自在，野蛮生长更好？还是时间安排、目标导向全部打满更好？这是一个值得认真思考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