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未老,我未生

前段时间看了一本书,叫做《百岁人生》,作者是英国的格拉顿,他讲了人生不是三段论,而是更多段落组成,一个人的职业也不是一以贯之,可能退休后再就业,不断转换职业领域。

人是不是只有在工作的时候努力?一个大爷和一群大妈颠覆了我的三观。前几天山东作家协会副主席许晨应邀来讲课,晚上七点半开讲,此次是散文学会组织的,到会者都要签到,我按要求将签到簿递给了身边的一位听课的大爷。从外貌看,70岁开外,但是从签到的认真程度,我看出了一个老者的努力,包括开讲后,我周围一位大妈的听课笔记,那个字迹叫做工整,我都忍不住想拍照留念。

下图那个大爷,在他人生的壮年,我还未出生,那时的他也许挥斥方遒,意气风发,正完成人生最重要的使命;如今他老了,他还坐在我身边,做着稻盛和夫所描述的:付出不亚于任何人的努力。他的文学梦,没有被湍流的时光之海击碎。

人生似海,装载着时代、传奇与人心,既有日常滋生的残酷,也有时间带来的仁慈。这些大爷和大妈,在经历了人生大海的半个多世纪的漂流后,从未忘记时间的仁慈,用一个笃定的心,不断追寻着文学梦,让人感怀。

这张图是清华大学出版社近期组织青年编辑行业竞赛的照片,当晚听课的大妈大爷们,在对待听讲学习这件事情上,付出的努力,丝毫不逊色于这些金牌编辑。


前几天去养老院看我奶奶,中午时分,我奶奶貌似已经睡着了,我在屋子里呆了一会儿,我期待她能转身看我一眼,这时候,她开始挠痒痒,然后正好转过来看见了我,我也凑过去,奶奶属于间歇性的失去记忆,遇到运气好,能够记住我是谁。在她暮年,我的出生为整个家庭带来了希望与温暖,但是我并没有带给她足够的温暖,心中的愧疚感也很强。她抓住我的手,干枯的手背上老人斑纵横,没有肉只有皮,一次次抓住我的手鼓囔着什么。我奶奶身上已经有味道,我当然知道不能过于苛责护理人员,毕竟照顾失能老人,不可能像少女少妇一样天天洗澡保持身体清爽,但是临走时,我还是忍不住想要问一下,哪怕是建议他们多给老人洗澡。终了,当我和护理员相遇在电梯边,嘴里想好的词语突然拐了弯,变成了“你们辛苦了。”毕竟“人质”在人家手里,老人就像幼儿园的孩子,等大人走了,还是要看阿姨的脸色的。

你盛年,我未生;我盛年,你已老。人生的轮回无常,何尝不残酷而决绝。你盛年时,我没有尝过你做的包子,你60多,做的味道更好,只是,到了你风烛残年,我再也吃不到你的包子,而你,早已不记得包过那一次次的酱肉馅的、皮薄肉厚的伙食?年华不可追,唯有记忆永恒。

养老院,究竟是不是我们的归宿

当我谈养老院的时候,我谈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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